听到刘昊的话，王小齐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

一旁的秋城听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这个你可以放心，不会有那么难看的死法。”他笑得很随意：“‘抹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任何和你有关的物品，亲人，记忆，都会消失不见，就仿佛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叫刘昊的人一样，你的父母不记得生育过你，你的女朋友会忘记你的样子，除了玩家，所有的NPC都不会记得你的存在。”

他这话一说出口，王小齐和刘昊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显然，这种被“抹杀”的方式，还不如脑袋一下子爆炸来的好。

“我们把和我们相同的这一类人称作玩家。”秋城道：“无论是副本还是场景，亦或是场景之外，所有的非玩家生物，都统称为NPC，整个世界，就像是一款有着巨大背景的游戏，一旦玩家死亡，系统就会把你们存在的数据删除掉。”

王小齐神色一变，飞快的问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躲避系统的选择，或者改变系统的选择么？”

“你没有问我有没有办法，而是直接问我用什么办法。”秋城目光一闪：“看来已经认识到公会的重要性了。”

“我想让他避开这次的副本，或者……如果不行的话，我要和他一起进入这个副本。”

秋城笑了：“年轻真好，可以冲动和热血。”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那你可知道，他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新人的第一次副本，而你已经不是新人了，如果你加入了他的副本，他的副本难度就会增加，你可能帮不了他，而是害了他。”

他的话让王小齐略微犹豫了一下，一旁的刘昊却道：“我们是有难同享有福同当的好兄弟，我相信小齐的实力。”

“既然这样。”秋城笑道：“看来你们已经决定加入我的公会了！”

他的话音刚落，王小齐就收到了一份系统提示：

“请注意：有人邀请您加入公会《TNT》，是否接受？”

王小齐深呼吸一下，他看了刘昊一眼，见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接受！”

“恭喜，您已经加入联盟公会《TNT》，您可以在公会界面中察看已有的公会信息，加入公会之后，您个人便不会被抽取进入新的场景和副本，您的公会会长有权编排您将要参与的副本或场景。”

“请注意：当前公会人数为十七人，公会交易功能已开启，公会宝库已开启，您可以在公会交易平台和其他公会成员交易物品和卡牌，也可以使用奥术之尘从宝库中兑换独特的公会道具。”

“请注意：新成员加入，当前公会人员为十八人。”

王小齐看了一眼公会成员列表，多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刘昊，他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只要加入公会，便可以强制性选择阵营么？”他若有所思的道：“这样一来，新人的加入不但可以加强自己公会的力量，也可以削弱对立阵营，怪不得你们对新人那么重视。”

秋城也不否认，他手中显出一道金光，便抬手两张卡牌丢给了王小齐和刘昊，“这是公会特有的通讯卡牌，使用不消耗法力值，无论是‘野外’还是副本内都可以使用，公会宝库内可以用奥术之尘兑换。”

说着，他又丢出两个徽章，赫然是和李娜身上带着的徽章一模一样：“你们可以自愿佩戴公会徽章，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戴着。”他颇有些自豪的道：“别的不敢多说，TNT在C城还算是有些名头，你们带着徽章，其他公会的人便知道你们的身份，也就不会骚扰你们了。当然，你们带着徽章的时候，所做的事情也都代表着公会，记着一点，只要你们身在TNT，就不允许你们击杀同阵营玩家，无论是否佩戴公会徽章！”

见二人点头，秋城又道：“我可以把你编入他的场景中去，但他的场景难度也会提升到二级，任何影响副本平衡的物品都会被系统禁止带入，场景和副本不同，通关场景的时间一般需要更久一些，时间对比是六比一，你们在内经历了六小时，现实世界也只过了一个小时而已，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王小齐点了点头，神情坚定的道：“我确定。”

“很好。”秋城点了点头，他似乎操作了什么，王小齐便受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请注意，你已经被公会会长编入场景‘西部荒野’，请在二十四小时内进入该场景，放弃场景或者在场景中死亡将会被系统抹杀。”

“好了，新人科普就到这吧，最后你们两个还有什么问题想要问么？”秋城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表上的时间，问道。

王小齐二人也站起身来，刘昊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倒是王小齐犹豫了一下，终究开口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了。”

“说。”

王小齐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我想问，什么是真实？”

秋城神色一动，忽然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肃然，审视这王小齐，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曾经想过这些问题。”王小齐道：“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就像是一款大型的网络游戏，我们都只是游戏之中的玩家……或者说……是一份数据……一份代码，如果我们死掉了就会被系统删除，那么……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亲情，感情，友情，爱情，朋友，家庭，生活，难道这一切都是别人写好的数据和剧本么？

童年时候的记忆，上学时候暗恋的女生，长大成人之后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编写出来的程序么？”

王小齐淡淡道：“我曾经想过这些，我玩过很多的网络游戏，看过很多的玩过小说，那些编造的世界，编造的时间，编造的人物和角色，甚至编造出来的感情，如果说我们的世界也同那些游戏和书本中的世界一样是虚拟的，那我们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上一次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崩溃了。”王小齐道：“但是我又找到了动力。”

“哦？”秋城微笑：“你的动力是什么？”

“我想知道，什么是真实。”王小齐目光炯炯：“如果我们是‘假的’，是‘数据’，那么什么是‘真实’的？

我之所以要和刘昊一同进入，就是我坚信我的感情是真实的！如果我变得麻木了，岂不是恰恰证明了，我一直以来接触的，相信的一切都是假的，就连我，也成了假的？”

“所以我想问您，秋城会长，这是我今天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才是真实？那些创造了这个游戏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王小齐的话，不但让秋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就连一旁站着的李娜，也都神色变幻。

秋城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他还没有完全脱离稚气的面庞，忽然心中升起一丝莫名……

这些想法，自己当初得知真相的时候，不也曾想过同样的问题么？

他突然笑了，“真是有意思的小子，不错的年轻人，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真的是虚拟出来的数据，那么你的想法，以及你现在向我询问的问题，都将是‘系统’的意识，而不是‘你’的意识，你只需要相信你自己是‘真实’的，那么你就是真实的，如果你想知道这游戏到底是什么，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深入游戏，自己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是么？”王小齐皱起了眉头，仔细回味了一下秋城的话，终于舒展开来，笑道：“我明白了，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