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有苦说不出,心中悲苦之极。
“老天,你在玩我啊!可你也不能做得太绝了,连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无法听懂别人说话,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这简直是逼我去死啊!”
李潇在内心中悲愤地吼道。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李潇的心声,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在他身边的,是那个刚被训斥一番然后牵走的小孩。
也不知道小孩指着李潇说了一些什么,那女子便走过来,拿掉了李潇口中的破布,然后开口问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
李潇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那女子显然也听不懂李潇在说什么,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然后瞪着对方,不说话了,李潇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须臾之后,李潇急中生智,用脑袋在空中比划着,写了一个字,示意用文字交流。
那女子愣愣地看着李潇在那神经质一般地扭动脖子。
见那女子没看懂,李潇再写。
终于,在李潇脑袋都快扭伤的情况下,那女子似乎是明白了,而后,伸手便准备帮李潇解开身上的绳索,可是,也仅仅是准备而已,此女手伸过来,顿了一下,便又缩了回去。
在李潇期盼的眼神中,女子又将破布塞入李潇口中,而后牵着小孩,走了!
李潇有股骂娘的冲动,他自从醒来之后,就开始感觉非常憋屈。
自己说话,没人懂!
这到底是哪里?
李潇想抓狂。
“我该怎么逃出去?可是,我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力气了。”
李潇内心中涌出一股绝望。
不过,接着,他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因为迎面走来了两个男人。
一个是身高约有一米八的汉子,方脸,身强体壮,眼睛锐利,在这个稍微还有些凉的季节,只穿了一身短袖,李潇一见此人,便立即想到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真存在么?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李潇又看向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和方脸大汉决然不同,看上去非常秀气,文绉绉的样子,一袭淡灰色破旧长袍,仿佛古代的秀才。
这两人,则是六七个女人,还有几个小孩。
方脸大汉走过来,一把拿掉李潇口中的破布。
“你是什么人?”秀才问道。
李潇闻言,不由地大喜,对方说的话,他居然能够听懂大半。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们为什么一下子就把我抓了起来?我只不过误会了一个女的,把他当成了贼,最多我道歉,不用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罪犯吧!还有,那两个女人,把我当死猪一样拖,这实在太不人道了!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这是在动用私刑!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你们这是在犯罪!”
终于有人能听懂自己说话了,李潇顿时长舒了口气,一口气将自己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
李潇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却发现那秀才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没回答呢。
那名秀才和后面的妇女叽里咕噜的说了好半天,才朝开口道:“这位兄台,请问贵姓?”
“免贵,姓李!”
“原来是李兄,不知李兄祖籍何处?”
李潇闻言,眼睛山洞,随即大怒。
“你们难道是一群绑匪,想问清楚我家里的情况,然后勒索么?”
李潇手一挥,冷声道:“没门!”
口中虽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心中却有些害怕地望了一眼那方脸大汉,生怕对方动手揍人。
那秀才见此,忙道:“李兄误会了,误会了,也罢,我便不问祖籍了,不过之前的事情,可能是一个误会,李兄说自己是在抓贼,可是大伙都看见你在猥琐妇女,因此才出手抓了李兄,实在是对不住。”
“猥琐妇女?”李潇闻言,不由地有些气愤。
“竟然把我当淫贼了!”
“李兄放心,我已经和他们解释了,这是个误会,误会。”秀才连忙道。
李潇闻言,却正色道:“我李潇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淫贼,但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最顶级的淫贼!”
秀才愣愣道:“什么是最顶级的淫贼?”
李潇眼神悠悠地道:“淫贼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偷心,我是个偷心的贼。”
秀才闻言,不由地低头沉吟起来,连那方脸大汉也显出沉思的表情,那些妇人小孩根本不知道李潇二人在说什么,见到李潇说出一番话之后,秀才就开始低头沉吟,不由地非常好奇。
秀才沉吟半天,才朝李潇道:“没想到李兄竟有如此高见,令在下深感佩服,小生受教了。”
“什么高见,这家伙是不是不上网不听歌的奥特曼啊,不过看这些家伙,似乎都是贫民,也许还真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呢。”李潇见这秀才似乎非常好糊弄,不由地心中暗暗闷笑不已。
想到这里,李潇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刚欲开口,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位兄台,此地可有什么充饥的么?”李潇有些尴尬地问道。
“李兄想必是饿极了,无妨,我让大家准备一些食物。”
那秀才听得李潇方才一番言论,大为钦佩,当即朝身后的人说了一些什么,立刻就有几个女人离开了。
片刻之后。
李潇和秀才对坐而谈,那名壮汉也在旁边,拿了个酒葫芦,在自斟自饮。
那些女人得知和李潇是个误会,倒也有些惭愧,当即弄了一大锅鱼,腾出一个房间,让给秀才、方脸大汉和李潇三人。
这期间,秀才一直和李潇谈论那些关于淫贼的高见,李潇哪有什么高见,倒都是那秀才在说话,这倒让李潇有些发愣了,不过为了表示自己对此颇有见解,李潇搜肠刮肚,弄了一句“食色性也”之类的话来附和,这又让秀才一阵感叹。
李潇本欲问一下自己到底在哪里,如此一打搅,瞬间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而食物上来之后,更是忙着往肚子里塞东西,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好不容易感觉肚子填饱了,李潇满意地打了个嗝,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一大锅鱼,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目瞪口呆的秀才和方脸大汉道:“失礼失礼,两位见笑了。”
填饱肚子之后,李潇心情大好,这才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
“我姓李,单名一个潇字,请问两位高姓大名?”
“在下姓赵,名汗青,江苏阳湖人士,我身边的这位朋友,姓李,名观澜,乃是沧州人士。”
“原来是赵兄,李兄,幸会幸会。”李潇笑道
“我听李兄口音,并非这鄱阳湖周边人士,不知李兄因何到此?”
“什么?你说这是……”李潇闻言,眼睛瞪得大大的。
“此地是鄱阳湖一带。”赵汗青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李潇,不过依旧重复了一遍。
李潇目光游离不定,心中暗道:“不对啊,鄱阳湖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我坐游轮周游了鄱阳湖四周,明明没有一个地方是这样的啊?”
再一看,那两人的装扮,心中蓦然一惊。
“请问两位,今年是什么年份?”李潇紧张地看着赵汗青,问道。
赵汗青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李潇道:“清宣宗道光二十五年。”
李潇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什么?清朝?老天!我难道穿越了么?”李潇心脏不断地收缩,又仿佛压了万斤巨石。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李潇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看了看四周,没有摄像师傅,也没有摄影仪器,不像是在拍电影啊,再看了看那两位,赵汗青和李观澜,李潇满脸期待地道:“两位,这是在拍电影么?两位是龙套还是特约演员或者配角?”
赵汗青和李观澜满脸茫然地摇头。
“都不是?那一定是主演了?”
“都不是?那一定是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李潇早已站了起来,双手撑桌,丝丝地盯着赵汗青,脸色狰狞,眼珠中充满血丝,声嘶力竭,仿佛一个疯子。
李观澜随身护着赵汗青,生怕李潇对赵汗青不利。
赵汗青看了看有些疯疯癫癫的李潇,朝李观澜道:“观澜兄,你是学武之人,快看看李兄是否因练武而走火入魔了?”
李观澜闻言,脸色一沉,上前朝李潇身上连点几下,而后一把抓住李潇的手腕,李潇顿时感觉自己手腕处传来一股温热气息,仅仅须臾,便顺着自己的血管周转全身,李潇感觉自己浑身发热,仿佛是剧烈运动过后一般。
须臾,李观澜眉头紧皱地朝赵汗青道:“这位李兄并没有习武的痕迹,并非走火入魔。”
李潇眼看着对方在自己身上轻点几下,而后自己就不能说话了,再点几下,又能开口了,顿时明白,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
正因如此,所以李潇更是相信,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回到了清朝,他看赵汗青不似说谎,自己与他初次见面,他也没必要骗自己。
想至此,不由地悲从中来。
自己再也见不到父母哥哥了么?
如果父母哥哥知道自己不见了,会怎样伤心?
想至此,不由地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要缀学拍戏跑龙套,为何不在父母身前尽孝?
我还答应妈妈,说要带一个儿媳妇回去呢!
子欲养而亲不在,大致就是这种感觉吧!
自己和父母,现在不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