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可别踩到了蛇,我流动着妖孽身子,终于从这群莺莺燕燕中挤出来了,仰天长视,真真是不容易啊。
正准备甩着我妖孽的蛇尾逃离这是非之地,身后却平地炸起一声熟悉的声音:“去哪儿?”
这声音,不是欠我一夜双修的魔君乌鹰是谁。
我欢天喜地,流动着蛇的身子一把扑过去,死死的缠在他身上,两眼精光。
让我瞧瞧,让我好好瞧瞧,修的怎么样了,灵力涨了多少,啧啧啧,好欢喜啊!
一众女婢目瞪口呆!
魔君那厮微微抚了抚额迹,一双狭长美眸凤眼微眯,眼角一瞬跳刀,一副风雨欲来霜满楼的脸色黑了黑,抬眼睨了睨我。
妈妈咪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走错地方了呢,我的小心脏怎的斗得这么厉害,这鸟儿真真是喜怒无常,我还年轻,不想死!!!!
我乖巧巧的垂下头,避开那生生劈过来的眼风,咧开嘴露出一副天人共愤的微笑,侃侃道:“尊上好气色!恩.....”我一阵绞尽脑汁做冥想状,终于想出了个不才在下本蛇精我自认为让人一听便会欢喜得话来,“太阳当空照,蛇儿对你笑,魔君早上好,走去双修鸟。”
我再次被我那如滔滔灵力,源源不绝的才华震惊啦,适时咧嘴大笑。
魔君那厮却脸色一片紫青,嘴角抽搐,一副气血不顺的样子!
适时他嘴角亲启,念了个决,便又把我缩成泥鳅般大小了,捏在手指尖一番蹂躏。
我愤愤不平的用我长了刀子的眼眸狠狠的剜了他几眼,不带这么欺负弱小的!!!!
魔君那厮却忽的眯了眯眼,一脸兴致盎然状,末了,还回味无穷的‘哧’上一笑。
果然是只喜怒无常的鸟儿!!!
再看,再看我用毒蛇信子嗞你!诶,你还敢看!说嗞就嗞!!!!嗞嗞嗞嗞~~~~~~
“尊上~~~~~”远处一苍老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渊源流传而来,直至魔君跟前,气喘吁吁,却是半天也没喘过气来,看得我都有一瞬儿气虚不畅了。
魔君拉了狭长的桃花目,不着痕迹的瞟了瞟那老头手里抱着的比他还高上几个头的折子,脸上一湖波澜不惊的湖水道“搬进书房罢。”说着便转身走去。
我估摸着这就是要去那所谓的书房了,顿时一阵幸灾乐祸。
“尊上,那‘茉离’怎么处理?”一娇小美人微微抬眸,满眸波光粼粼望着魔君问道。
“茉离?何人?”纵然阳光刺眼,我却还是看到了魔君那一瞬迷茫的脸上,仅是一瞬儿,便恢复了常态。
我咳了咳,示意那个茉离便是不才在下本蛇精我。魔君冷脸看了看我。
冷不丁吐了一句:“吉祥物便放在书房罢了。”末了还回头加了句,“有太阳时拿出去晒晒。”继而微微抬头,眯着迤逦凤眼忘了那如日中天的太阳两眼,“便今日罢。”
于是乎,我便被这群魔女三下两下的挂在了绳子上,而且她们还十分友好的念了个决,好让我能挂在这自动混转的绳子上不会自己掉下来!这真真好似花信蛇爹爹口中游戏人间时所见的烤蛇串。没想到,当日花信蛇爹爹的玩笑,今日竟然成了预言!
小茉离,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被人抓了去做烤蛇串了。花信蛇爹爹神神叨叨的话还在耳边,我却后悔晚矣。胃里被翻滚的一阵翻云覆雨。
日晨仙君刚将热辣辣的日头丢进海里,暮色仙君却如倾巢而出的蝙蝠,刹那间,滚滚而来,铺天盖地。
我望了望纹丝不动的日头和咧嘴微笑的云霞,颤上一颤,唔,天终于黑了。
我终于等来了几个小魔女,三下两下的把我取下来,然后几人一阵嬉笑拨弄着我的蛇腰子,讨论着把我摆成个什么造型才喜庆。届时,我才知道,落日不代表着解放,而是另一层地狱的到来。
过了许久,只觉得那几双款式颇为丰富的眼眸中终于达到了一致的闪耀,点着头,乐滋滋的看着我。
被她们的决牵制,我无法动弹,微微别眼,似乎感觉我被她们来了个山路十八弯,不禁感叹,这些个小魔女!真真是心灵手巧!!!!!哎呦,我的蛇腰子啊!
她们将我带到书房时,魔君那可恶的鸟儿一脸冰冷的沉浸在案前的折子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吉祥物被这群小魔女恰巧不巧的摆在了案头正前方,那堆折子面前。
没有得到魔君的赞赏,小魔女们脸上多少有些挂了霜气,悻悻的退了出去。
天长地久方有时,此饿绵绵无绝期。我都被烤了一天蛇串了,真真是饿啊,饿得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还产生了幻听。
事实证明,我不是产生了幻听,而是我的蛇肚子正咕噜噜的大闹天宫,而天旋地转也是真的,彼时,魔君那鸟儿那双修得白渍的手指正提着我的蛇腰子,一番打量,一脸绚丽堪比霓虹。
是我眼花了吗?
待我使劲的睁了睁眼,细细望去,他脸色却恢复了常态,一脸千年冰山万年雪飘状。
我一双点漆明眸,满载一江呼之欲出的洪水,咬唇红着眼道:“魔君一天劳累,饿坏了吧,不如我去为魔君上几道小菜?”
彼时,他似笑非笑望着我道:“噢?你会做什么菜?”
我顿时喜上眉梢,眉飞色舞道:“天上地下,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土里埋得,只要是能吃的,经过我这双妙手回春,便是那人间的顶顶美味啊!尊上爱吃什么,我便可以做出什么。”我发誓,我没说谎,端菜谁不会啊!厨娘做好菜,我念一个决取了过来,自然不会湿了它的美味的。
这个决可是爹爹教我的第一个决,用了几千年了,这人间,那个方位有何种美味,我可是了如指掌,管你喜欢什么口味,什么食材,我都能即下便取过来。
“噢?蛇羹可会做?”魔君那鸟儿眯了眯眼眸,死死的将我锁在他的视线里,嘴角一丝梨涡若英若曦。
我顿时石化,泪眼汪汪的托腮瞅着他,他兴致不减巴巴的瞅回我,瞅来瞅去,瞅得我痛心疾首,嘶哑着嗓子捶胸顿足道:“蛇,其实是不好吃的,蛇胆甚苦,蛇肉还有毒,整天在泥里打滚,晒得黑不溜秋,还没洗澡,去皮甚难,特别是长了犄角的,味道定是变异了,最是难吃得紧!”
魔君那鸟儿却挑了挑两道桀骜的眉斜斜睨了我一眼便一脸肃穆继续沉浸在他的折子波澜之间了。
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我擦了擦还没来得及滚到腮帮子上的水珠,长吁一口气。
咦,等等,我这是能动了????我愣愣的摆了摆蛇尾,真的是活过来了!
咕噜噜肚子又源远流长的呼唤了我一声,我忙拧紧肚皮,万万不能重蹈覆辙,让那鸟儿想起我这盘待宰的美味!
彼时我并不知道,原来修炼到了一定级别是不用吃东西的!那时,有一段很长的日子里,我还以为魔君那鸟儿是想先喂肥了我再宰来吃的,那些我不敢吃饱每日必来去三趟齐兰山的日子哟~~
自打魔君那鸟儿闭关回来后,明明看我不甚耐烦,冷眼堪比那十一月的冰雹,头顶上还时不时盘旋着一股寒冷冷彻骨凉的刀风,却始终把我禁锢在他周遭百米之列,准确的说是把我当做他使唤的女婢在用。
他是使唤人使唤习惯了,我却丝毫没有习惯被人使唤的不良习惯!奈何,真真讨厌这个奈何,奈何他修为比我高了这.....何止相差十万八千里,简直是生死两茫茫!况且,比起头几日当做蛇串串来晒,比起那好无辜好无奈的吉祥物,当个使唤丫头倒有几分值得我欢喜的自由!何况,他也不常使唤我,更多时候,我只是在一边默默的神游,他忙他的事,我清净的神游于三界之间!只是这日子过得有些源远流长了些,少了一缕清风,一丝波澜。
我闲来无事时偶尔替土豆那老头传递个折子什么的,久了,便看见拿着纸铂的过来,便习惯的上前去接过来,还不待那女婢目瞪口呆反应过来, 我便潇洒一声“不客气” 推门进去,把这纸铂放于魔君那鸟儿手间。
只是今日这折子怎的不是土豆那小老儿送过来的,反倒遣了个身子不好的女婢送过来,而且,那折子也太花哨了点!!!!粉色显得一点都不严肃!真真是奇怪的折子呀。
算了,魔界本身就是个奇怪的地方,一点也不单纯!
我抬头望望那甚是柔和的日光君,慎重点头:“今日阳光甚好,宜午睡!”我仰面躺在一株海棠树丫上,闭目养神。
似睡非睡间,听得隐约的风声,一丝一缕寒战战的吹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然月上树梢头了,眼前隐约一个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借着月光我凝神观了观,原来是魔君那鸟儿。
魔女们私下老喜欢议论他,据他们说这天上地下,仙魔人妖冥五界中魔君这鸟儿算的长这万儿八千里长得最好看,修为最厉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