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蓝天,亲爱的白云,我爱自由!悦歌成功逃课,奔至大街上。
两个小时后,某妞迷路了。哎,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该如何归去来兮?
“咣!”悦歌穿过一个小胡同,将快速移动过来的路人撞倒了。
“走路不看路,眼睛不想要了!”被撞倒的是位衣着朴素的村妇,年纪不到四十的样子。此时,该村妇的眉头皱在一起,脸上带着威严的神色怒斥道。
“哇靠,是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的,还怪我?”悦歌不服,单手叉腰,另一手指着她做茶壶状,“你跑那么快急着去奔丧啊!”
“……”对面的村妇愣怔了,眼中有泪光闪动,蹲下身去捡撒落的东西。
悦歌这才发现散落的地上的纸钱元宝,以及摔碎的香烛。天啊,她骂人骂顺嘴了,这句只是口头禅,没想到今天真赶上一个。哎,撞枪口上了。
“大姐,sorry我不是故意的,非常对不起。”悦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帮你捡。”她蹲下身帮村妇捡纸钱元宝。
村妇没有理她,径自起身到附近一家寿衣店又买了些香烛,脸上依旧是威严不可亲近的神色。悦歌买了些白纸,跟上村妇一瘸一拐的脚步。
“对不起,大姐,弄伤了您的脚,我扶您吧。”悦歌过意不去跟在村妇身边,“我扶您去看大夫吧。”
“不,扶我去碧山。”村妇看看自己的脚,面色有些凄婉。她没有看悦歌直接伸出手吩咐道,浑身流露出一种不符合这身朴素打扮的贵气。
悦歌自知理亏,安静的扶着妇人往碧山走去,直至半山一处荒凉的墓前才停下。
“少华,终于见到你了。”妇人抚着墓碑上的字,泪水滂沱而下。
悦歌识相的默默摆好祭品,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香烛,之后便独自坐到不远处的石头上裁起了白纸。
“二十年未见,我以为我的心会苍老到没有泪。”妇人自顾自的边说边点燃那些纸钱元宝。
不到四十的妇人,保养得没有一丝雀斑和皱纹。悦歌望着村妇那细腻的皮肤感叹道,真是个没有干过农活的村妇啊。
“并非我无情,只是身为他人妇的我不知以何种身份见你罢了。我过得富足安逸,也该没有什么可怨怼的了。”泪顺着莹润的脸颊落入火盆中,随着那火光而渐渐蒸发消散。听她的称呼,坟里头该是个男的。
看着伤心的妇人,悦歌更加自责了,为什么之前说了那句该死的口头禅,发誓以后再也不用那句了。悦歌一边用白纸叠千纸鹤,一边暗暗发誓。
“大姐,您不要哭太久。”悦歌走上前小声说,“我折了许多千纸鹤,它们会将您的心意告诉这位大哥的。”悦歌说着将串好的千纸鹤挂在坟前的大树上。
风过,雪白的千纸鹤便晃动双翅,带着美好与思念翩然飞舞。妇人怔望着随风飘荡的千纸鹤,良久。
“阿门。”悦歌对着千纸鹤虔诚的祷告,“大哥,之前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晚上千万别来找我。”
许久,村妇才在悦歌的搀扶下离开,临走时妇人又回头对着那树上的千纸鹤露出依依不舍得目光。
“大姐,该回去了。大哥有这些千纸鹤陪着会睡得很安稳。”悦歌宽慰道。
“嗯。”妇人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脸上带着感激之色。
天色渐暗,树林子中隐藏多时两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灰袍男子望着树上翩飞的千纸鹤不语,目光悠远,似时光倒转,回到过去。
“你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道袍男子开口。
“如今她一切安好,无需牵连其中。”灰袍男子神色恢复,淡淡道。
“那么凝霜呢?她在哪里?”道袍男子追问。
“凝霜有她自己的使命,我和你并非能帮到她什么。”收回视线,灰袍的男子微笑着说说,“行踪不定,但总会出现,耐心等吧。”
黄昏时分,悦歌和村妇才回到城中,肚子饿的咕咕叫。
“大姐,我想问一下惜露阁怎么走?”悦歌问了身边的妇人。
“你在那儿住吗?”村妇面露惊讶之色,“会歌舞还是会诗词?”
“我比较擅长唱歌。”悦歌不好意思道。
“你唱一个我就告诉你去那儿的路。”妇人微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在这里啊。”悦歌看了看四周,清清嗓子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茉莉花呀茉莉花……”
“不错,挺新鲜的。”妇人露出欣赏的神色,“从这里直走,到前面的茶楼再左拐就是惜露阁了,你可以走了。”
“大姐,那你怎么办?你脚不方便我送你回家吧。”悦歌饿得都走不动了,奈何碍于面子,还是问了问村妇。
“不用,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妇人快步离去。
奇怪,她的脚什么时候好的?走这么快,又是传说中的移形换影?她刚刚说我们还会见面,在哪见面?不会还是在碧山吧,我可不想再见了,我怕那位躺在坟墓里的大哥被自己吵醒要报复呢,虽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可连穿越这种离奇的事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事不会发生呢?悦歌可怕地摇摇头,希望不会成真。
“别发呆了!”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一早上就溜了,你跑哪去了?”
“快走快走,我饿惨了。”悦歌回过神拉着楚岚肖往惜露阁走。
刚跨进门,便听见悦舞一边大笑,一边念着悦歌的请假条:“敬爱的老师:
昨夜雨急风骤,风云异色,天气突变。因吾尚在梦中,猝不及防,不幸受凉。鸡鸣之时,吾方发现,不想为时已晚矣!病毒入肌体,吾痛苦万分!亦悔昨夜临睡之际,不听丫鬟之劝,多加棉被一条,以至此晨之窘境。
吾痛,吾悔!无他,惟恸哭尔!丫鬟无不为之动容!本想学业之成就为吾一生之追求!又怎可为逃避病痛而荒辍学业乎!遂释然而下床,但刚开门,冷风迎面吹,痛楚再袭人。吾泪涕俱下,已到生不如死之境,哪得力气再往之。不得已,而借丫鬟之臂,返回床被中。
由此上述,为吾未到校之缘由。吾师应懂,吾未到校,乃吾迫不得已之。非不为也,而不能也。吾亦懂,吾未到校,吾师失一佳徒之痛苦。无吾,汝课索然无味哉!汝苦,吾亦苦。但病痛不饶人,敬请谅之!如有幸再见吾师之面,再听吾师之课,吾自当负荆请罪。
呜呼哀哉,哀哉痛矣!
学生悦歌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