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哄秀儿入睡后萧一披衣夜行在花园游荡。花园里没看到一个人,准确的说萧一的府内除了自己,秀儿和蔡妍没有第四个人。都不是曹操小气,给了房子不给下人,实在是萧一受不了人家一看见自己就下跪,所以给退回去了。而此时看着空荡荡的花园萧一倒是有点后悔了。当初留下一个人现在陪自己聊天也好呀。
“先生还没睡下。”身后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不必回头萧一也知道是蔡妍,“妍儿不也没睡嘛。”
“今夜皓月当空,甚是喜人。所以妍儿才携琴夜游,先生可愿听我弹奏一曲。”
萧一看看天空,刚才自己心事重重却没注意到今夜的月亮大如银盘挂在皓空。“如此美事,自然少不了我。我等且去凉亭听妍儿妙音。”
萧一帮蔡妍拿着琴,两人来到凉亭落坐。一曲弹罢,蔡妍问萧一,“先生觉得此曲如何?”
“啊?额这个……。”萧一在蔡妍弹琴时一直神游物外,这时被蔡妍一问,只剩下吱唔了。
蔡妍见萧一如此居然眼泛泪光,哭了起来。这下急坏了萧一,“妍儿莫哭,是我不好。你也知道我对音律一窍不通。不过我可以保证妍儿弹的曲子是天下最好听的。”
“你既不懂音律怎知我弹的最好听呢?”
“那个,这个。”萧一挠挠头,无言以对。
看着萧一那窘迫的样子。蔡妍不禁破涕为笑,萧一也陪着她傻笑,笑了一会,蔡妍道,“妾身不是怪先生无礼,只是看到秀儿姐姐为了夫君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而我却连弹琴为先生解闷都做不到,感觉自己没用故而流泪。”
原来蔡妍是看到自己闷闷不乐所以来陪自己的那这样还真是唐突了佳人。萧一起身来到蔡妍身边把她搂入怀中。胸膛感受到了蔡妍发烫的脸颊传来的热度,“是我辜负了妍儿一片苦心了。不过有一点妍儿错了,你和秀儿对我而言都是宝贝,而这一份感情并不是以谁对我战胜敌人有利来衡量的。”
“那你的烦心事可否说与妍儿听?让妍儿为你分忧。”
“没有啦。”萧一抚摸着蔡妍的秀发柔声道,“有妍儿陪着我,什么烦恼都被夜风吹走了。”原本听秀儿说起陷阵营和陈宫,萧一还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守住许昌。自从在荆州学习了一年之后,萧一深刻明白到自己当年打败管亥是多么侥幸。如果管亥没有被自己的冰瓮城,如果管亥在被袭之后怒而攻城。那结果就不堪设想。所以此次守备许昌,萧一感觉到了无比压力。特别是他知道了陈宫和陷阵营的存在后,更加对前路的安危担心不已。而当蔡妍特意深夜为他来解忧时,萧一突然明白了,自己要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成功因为他必须成功。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所爱的人。
“妍儿,等击退吕布之后我娶你过门可好?”
第二天,因为萧一要负责城防所以萧府的早餐比平日要早,一家三口早早的起来吃早饭。
“夫君,妍儿妹妹怎么了?”秀儿看蔡妍今天表情有点怪,所以问自己的夫君。
萧一低头扒着碗里的白粥,“那个,是不是没睡好呀?那个我要去城楼看看,先走啦。”说完放下碗就往外跑去。秀儿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夫君,
蔡妍此时也抬起头目送萧一出去,心中默默道,我等你回来,夫君。
赶到城楼时,李典和典韦早在那里等候,“先生,你来的正好。吕布刚刚率军到城前叫阵。”
萧一急忙上城楼观瞧,只见城外人山人海,旌旗蔽天。当真是刀如山,人如海,杀气如虹。一阵战鼓响起,士兵们齐声喝威。声震九霄,萧一感觉连城墙都在呐喊中震颤。鼓声中一员将率数骑从军阵中冲出,对着城楼大喊,“我乃吕温侯麾下八健将之一,成廉。萧逸山快快下来受死。”
我又不是武将,找我干什么?萧一一阵无语。指着成廉道,“你等着,萧某这就下来。”
成廉一愣,自己也就是说说,没想到萧一真的要下来。也不说话,在底下等候。
身边李典见萧一真的要下去急忙相拦,“先生,你是一军之主不可轻动。末将看敌军攻城器械不全,此来一定是要斗将以败我军士气。先生遣一将下去就好。”
萧一对李典笑笑,“曼成放心,一自知不是那武将对手,不过人家都点名叫我了,不下去不好意思吧。”
李典还待要劝,可看萧一胸有成竹的样子又不敢再说,典韦插话,“要不这样,我随逸山下去,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不久后,城门真的打开了。萧一和典韦也不骑马,两人迈着大步走了出来。不像是要上阵杀敌,当想当初结伴出游。来到城外与成廉以吊桥为界站立。“成廉,萧某在此。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
成廉傻了,没想到萧一真的下来了。不单下来了还只带了一个护卫就下来了。不单只带了一个护卫下来,居然还挑衅自己。难道他寻死不成。
同时大感疑惑的还有城上的曹军,他们大多数参观过昨天萧一与吕布的骂战,知道这位先生并没有武艺。此时居然还在城下挑衅敌将,难道是要和敌将单挑不成。
萧一自然不会傻到和成廉单挑,而成廉也打定主意要不顾一切杀了萧一。因为他老早就听说了曹操去了徐州,现在兖州最高长官就是面前这个傻子,自己如果杀了他,升官发财自不在话下,说不定以后连张辽都要听自己的。“兄弟们,杀了此人许昌必破。跟我冲呀。”
数十骑如离弦的箭一般急奔向萧一,典韦急忙把萧一护在身后,可是萧一却示意要典韦让开。自己却走到了吊桥左边的立柱旁,成廉的骑兵转眼就来到了护城河边,前蹄已经踏上了吊桥,五步,成廉断言,五步后手中的长枪必定刺穿他的胸膛,叫他血溅当场。一步,成廉为萧一的死期在倒数。两步。他已经能看清萧一那副可憎的表情。三步,那萧一已经吓的站不稳扶着吊桥的立柱。不过已经迟了,你的死期到了。四步五步,成廉的枪尖已经递到了萧一半尺远的地方。可是却向旁边横移开,这个萧一有妖术不成。不对是天地在转。成廉往脚下看,原本四平八稳的吊桥居然正在翻转。所有踏上桥板的骑兵正被翻进早已干涸的护城河中,而等待他们的是桥下密密麻麻的尖木。成廉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觉得萧一的表情可憎了,因为他在笑,那是阴谋得逞的笑容。这是成廉最后的思考,下一刻他就被尖木刺了个透心凉。可怜成廉还没来得及建功立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事情的变化太突然了,许昌守军原本以为自己的主帅就要死于敌将之手。没想到死的居然是敌人,连站在萧一身边的典韦也只是看到他在立柱上拍了一下。敌方的骑兵就全掉进了刺阵一命呜呼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城墙上立刻暴起了排山倒海得欢呼声。
“将士们,”萧一借机大喊一声。城上众人都静下来听着萧一后文,“贼军势大,你等心惧,吾亦是如此。但诸位莫要忘了,我等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男儿大丈夫不能保护家园不能保护妻小,活着和死了又有何以。我一介书生尚且敢上阵斩将杀敌,你等有何不敢?”
先生说的对,我等当兵莫非就只是为了一份粮饷?我等也是热血男儿。李典想到这里大喊,“守卫家园,死战不退。”城上士兵随着呐喊“守卫家园,死战不退。”连喊三声,气势远超刚才的吕郭联军。
萧一见目的达到,准备回城。身边的典韦突然大喊一声,“贼子安敢。”说话见右手在萧一的面前一抓,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此时却多出了一支箭,箭尖离萧一鼻头已经只有一寸远。萧一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背后凉气直冒。幸好身边有典韦这种猛将要不然自己又要穿越了。典韦手中攥劲暴喝一声,“还你。”把手中箭原路掷了回去。敌军阵中一个士兵应声而到。这下城上的守军看的一清二楚。大喊,“萧先生威武,典将军威武。”气势比刚才更高了。似乎现在叫他们把天捅个窟窿他们也敢。
而另一边,郭贡正尴尬的看着吕布,因为刚才放暗箭的正是他手下部将,原本想杀了萧一就好了,谁知反而让典韦出了名。吕布看着郭贡,“郭刺史,此事莫要再犯了。”
郭贡口中称是,可心中却极不平。我好歹也是一方刺史,你一个丧家之犬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要不是想利用你攻下许昌。郭某一定杀了你。
“即然来了,我等不攻他一阵,他们还真以为我怕了他们。来人呀。擂鼓进军。”
“不可,”陈宫劝阻吕布,“此时敌军士气正胜,我军攻城器械不全,再者主公你看。”陈宫指着城外那一排排壕沟,此时隐隐看到许昌方面有士兵进入壕沟。萧一的壕沟与别人不同,他把挖沟挖出来的土又在壕沟后面堆了一道土墙,使壕沟形成了前低后高的样式。“不瞒主公,就连宫也没能看出此物的作用。此时攻城实为不智呀。”
“先生不用多说了,布军令已下不可更改。”
阵阵进军鼓响起,三万人军团向着城楼压来,那气势真的让天地都为之变色。无边的军阵似乎只要走过来就能踏平许昌,就在快到壕沟范围时,联军弓箭手一起放箭。躲在壕沟里的士兵只感觉一朵乌云飞过来,遮蔽了太阳的光芒。然后就是如暴雨落地般的声音,所有人都缩在壕沟的角落里不敢抬头。待一轮箭雨之后,所有人看看身边发现居然没有一个战友被密集的箭雨杀死。心中对萧一在临行前的吩咐深信不疑。所有人站起身来对着向自己冲锋而来的士兵射击。步骤同样是萧一提前安排的,分为两队,一队射击时,另一队后退取箭,取箭完成后向前一步射击。另一队后退取箭。如此保证了连续火力,联军的士兵顶着连绵不断的箭矢往前冲,伤亡及其严重。如果说刚才联军的一轮箭射是狂风暴雨势沉力稳毁天灭地。那么守军的攻击就像是初春梅雨,虽然没有联军的气势磅礡,但却如春雨连绵没有断绝。不少联军士兵都在以为箭雨要结束的时候被飞来的箭支所杀。虽然没有正面交锋,或者比正面战场更惨烈。因为箭矢不同刀剑就算射中了,不会死的可能性极高。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那深入血肉的疼痛也不是刀剑能比的。此时被一箭击杀毫无痛苦的死去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果受伤,你再中箭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如果再被射中你就要再此尝试那痛彻心扉的感觉。然后一次又一次,直到某一箭。给你带来致命伤。或者你失血过多失去知觉为止。不少的联军士兵都是身中数箭之后才得以解脱。不少士兵看到自己战友的惨状心中悲戚,但他们没有退却。在弓箭手面前,停止或后退只会让自己更快的送命。只有前进,冒着夺命的箭雨杀到他们面前才是生路。
可是此次弓箭手留给他们的意外不止两段射一个。当他们快要到达壕沟时,那群弓箭手居然停止攻击往后退出了壕沟。被他们杀死了这么多的战友怎么能让他们轻易逃脱。联军战士奋不顾身的跳下壕沟准备翻过去。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后面的土坡。这就是萧一给他们准备的第二个意外,所有弓箭手的箭筒都是铁架硬木,只要放在地上就能当板凳用,守军们用它垫脚翻过土坡后又用绑在上面的绳子把它拉了回来。联军没有这个当然难以爬上去,而正当联军士兵准备叠罗汉往上爬时,原本应该已经撤退的弓箭手从土坡后面站起来对着满沟的敌人一阵乱射。壕沟空间有限,再加上联军士兵一拥而下。使得在乱射面前没有了躲闪的余地,于是乎平白多了一坑冤鬼。
如此的景象在不停重复,没有攻城器械,联军士兵只好用身体去填平壕沟。即使如此惨烈却也让他们填平了四道,不禁让萧一感叹强将手下无弱兵。并州军果然厉害。
可是吕布却不是这么想的,自己死了那么多人,居然连城墙都没碰到。这算怎么一回事。
同样心疼的还有郭贡,本来想趁着曹操不在捡个便宜,没想到居然踢中了铁板。那可是自己的根基呀,不能再如此下去了,“来人,鸣金收兵。”
见郭贡居然要收兵,吕布不依,“郭刺史,为何收兵?我等就快要攻到城墙了,此时收兵不是前功尽弃吗?”
“若不收兵只怕我的士兵要死完了。”
“我并州男儿不也一样在浴血奋战。”
“不用说了,我决意收兵从长计议。你退不退是你的事。”
“你……”吕布气结,若不是要用你兵马,如此临战退缩之辈我早一戟捅死你了。
“两位莫要如此。”陈宫出面合事,“宫已有应对之法,我等且退兵,明日再战必破其诡计。”
阵阵鸣金声传遍了战场,联军士兵们急忙离开了这个噩梦般的战场,留下了一地的同袍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