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老管家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门外的人,差点儿晕过去。
“二••••••小姐?”老管家愣了愣,“你的脸怎么了?”
莫负哼哼,绕过他的话题,凉凉道:“唐管家,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老人家狗眼看人低的本事一点也没变呀。”
唐晏看着这个几日不见的小姐,哼了一声,回来了又如何,大小姐照样嫁进离王府,更何况——瞧了瞧她那面目全非的脸,如今容颜已毁,只怕想她嫁也没有人肯要了。
“我家的二小姐花容月貌,你自个儿用镜子好生瞧瞧,就你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乡野丫头••••••”
“主人累了,要休息。”清诀扫着他,冷冷的开口。
唐管家抬首打量着眼前的青衣少年,那身衣服虽寻常可见,却是万两银子一件的,气宇轩昂,胸前的长剑逆着寒光,谅他见多识广,也不知道那长剑是何打造?
这少年的身份不凡呐,得小心为妙才好。
“你是谁?”多年养尊处优惯了,说的话再怎么也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瞧不起任何人。
清诀心里恼怒,这都什么东西,竟然敢无视他的话,看了看自家的主人,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心里越发的怜惜。
长剑快如闪电,唐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右臂已悄然落地。
“哎呀••••••你?”倒吸一口凉气,眼露凶光,却是什么也不敢说出来。这青衣男子,只怕他再说什么,就要了他的命了。
“主人,可还识得路?”清诀一改先前的狠绝,看着莫负,语气柔和得像三月桃花爬满了坡。
莫负狐疑的瞅了他两眼,点了点头,踢了踢脚边的半只残臂,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唉,这老人家呀,一旦上了年纪就倚老卖老,不把我们这些晚辈放在眼里,如果是我呀,直接给他下一点什么痒痒粉了肌肤腐烂膏了,才不会断他的手呢,那么肥,我看了恶心,清诀,我们走。”
莫负前脚刚踏进自个儿的小院子,准备洗洗脸上那一堆黑乎乎的影响她美感的东西,慕容海后脚就跟了进来。刚看见他的时候,莫负吓了一跳,怎么说听说她没死最应该先来的是慕容千羽才对呀,怎么来了这个自打她生下来就从来不过问的慕容海吧?
眼伸长了瞅了瞅后面尾随的身影,那一抹粉色清晰可见,她就说嘛,慕容千羽这厮,怎么可能不来看看她呢?
莫负还没讲话,慕容海一跨进来就骂骂咧咧了,“你这个逆女,一回来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情,下手如此心狠手辣,你说,你该当何罪?”
“唉,女儿一介草民,文武不识,一粒米大的力量都没有,爹爹,您老说说,女儿给你惹出什么祸了?”
慕容海看着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就相当的不待见她,如今,竟然如此目无王法,才几天不见就如此,以后还得了。
“你说说,唐管家的断臂怎么回事?你不要跟我讲,你不知道?”
“哦,他呀,也没什么呀,就是看他不顺眼,就这样了,爹爹,你有什么指教的呀?”莫负一副欠打的表情,语气是相当的令慕容海上火。
“哼,慕容千雪,你个贱丫头,爹爹委身跟你讲话,你这什么态度?”适时,慕容千羽的公鸭桑吼了起来。
莫负也不生气,掏了掏耳朵,弹出手上并不存在的耳屎,吹了口气,“唉——”一声长叹,做到桌边,斟起白水来,旁若无人的品起来。
“嗯,好茶。”莫负无视在刀尖上走火的两人,对着清诀道:“阿诀,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我真气泻得太多,饿得两眼昏花了,我想吃饭了。”
“是。”看了看另外两人,“主人,这两人,如何处理?”
说到这里,慕容海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一个男人,看着闲闲的莫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小小年纪,竟然养出如此水性杨花的德行来,若传了出去,他堂堂宰相的脸还往哪里搁?
“慕容千雪,你说,他是什么人?可不要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这里是臣相府,不是其他什么低贱的平院,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传出去了,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关我什么事呀,你是你,我是我,我做什么事,还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莫负凉凉的看着他,语气生硬,“慕容海,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慕容千雪的亲爹,只是一个我即将好好报答的恩人。”莫负把恩人两字咬得特别清晰,和响亮。
慕容海怔愣,看着这个从来没放在心上的女儿,她,好像变了。但心里的愤怒掩盖了他刚爬上心尖的疑惑,他一掌挥过来,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手才到半空,清诀飞起一脚,“砰”的一声,慕容海肥大的身子呈抛物线之姿飞出了房门,撞到了院子里的墙上,然后在狠狠的摔在地上。
“噗——”
慕容海捂着胸口,一口血喷了出来,立即打坐,看来伤得不轻。
“慕容千雪,你这个贱女人,你竟然连爹爹都伤?”慕容千羽奔到慕容海身边,扶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当初,我就应该再给你补上一刀,想不到都断气了竟然还能活过来。”
清诀听罢,目露凶光,正待走过去也给她一顿好打,想到了莫负,转首看向她,等着她的主意,这次回来,她就是为这事而来。
“主人?”
“没事。”莫负遥遥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她,心里平静无波,语气也温柔似水,“我说慕容千羽啊,你脑子真是很有问题,我最近托你洪福,学了一身的本事,更擅长的就是给人下一点毒药,毒药呢,其实也不算什么毒药,不要人的命,顶多呀,让你的身子慢慢的萎缩,让你上面痒痒下面也痒痒,吃不下饭睡不了觉而已。”
慕容千羽听得面色如纸,抓着自己的老爹,哭道:“爹爹,你看看她,如今,对你下了手,更是要羽儿的命呀,她,真是六亲不认!”
切!
莫负撇了撇嘴,她才说说而已,身上哪里有什么毒药,真是没出息,看着他们,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转首对清诀道:“去,她不是要补给我一刀吗,那一刀没补上,现下,就补在她的身上好了。”
清诀领命就慢慢的走了出去,这个女人,敢如此待他的主人,他早就想灭了她了。
莫负凉凉的看着那抹颤颤发抖的身影,德行!
“慕容千雪!”慕容海深吸一口气,怒目圆瞪,发话了,“半月后就是举家朝圣的日子,羽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欺君之罪,皇上怪罪下来,你如何担待得起?”
“阿诀,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帮我买饭,外加两个煮鸡蛋。”莫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彻底无视他们的话,她本来就是吓吓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咧,她可不想让他们那么得意的就解脱了,“我今天思想有点儿短路,跟不上套套,我要打会盹。”
慕容海却是认为莫负害怕了,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乳臭未干地丫头,想在他头上动土,还嫩着呢。
莫容千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着转过身去寻床的莫负,恨恨的磨着牙,该死的慕容千雪,早晚有一天,她要讨回今天所受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