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年了,十一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听养父说过有人要领养她,她也渐渐地死心。一开始想等到18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就可以离开孤儿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可惜,又过了一年,还是没有等到。
她进了浴室,脱下一件件衣服,露出娇媚浑圆的肩膀,美丽流畅的线条,优美的蝴蝶谷,诱人的腰部曲线,翘挺的浑圆小臀。镜子中,她美丽的侧脸,安静甜美,悠悠的远山黛,一双美丽温暖,充满和煦温柔的眼睛,似清澈的湖水。那是她最美的灵魂的源泉。
打开莲蓬头,温暖的水瞬间洒下,水滴划过她每一寸白皙娇嫩的肌肤,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肩头,再到胸部的浑圆,再到平坦的小腹。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在水滴的滋润下,更加的诱人。
璃馨微微叹口气,深深地呼吸。闭上眼睛,静静的在水雾中放松。璃馨将手顺着自己的肌肤,缓缓地滑下,仰着头,温热的水,将她的红唇点缀地娇艳而甜美。
她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却没发现,浴室门缝中,一双猥琐而灼热的眼睛,将她的曼妙的身体看地赤裸裸。目光中流露出的贪婪,让人不禁想到看到猎物的鬣狗。
月光似水,璃馨将画板和画笔统统的放好,钻到床底下,轻轻地将床下墙壁上的一块瓷砖抠下来,墙上立即出现一个小小的方形洞口,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些年,璃馨学了绘画,每到周末的时候,就会背着画板去广场上为人画像,赚来的钱,全都藏在这里。她将今天赚到的钱也放在里面,才从床底下钻出来。
今晚,月光皎洁,银色的月光一泻千里,将孤儿院照的透亮。璃馨朝着花园看去,满地的月光,树影婆娑,花舞影动。她忍不住朝着花园走去。
花园中的花,在月光下舞动,斑驳的影子,朦胧地将璃馨的身影笼罩,隐隐绰绰,婉约可爱。她缓缓地信步在幽幽月光下。
忽然,皎洁的月光下出现了一抹黑色高大的身影。璃馨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见鬼了。她仍然记得第一次与慕风见面时,她听到的鬼的声音。而且,就在后院中的小阁楼里。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敢靠近阁楼一步。
她惶恐惊悚,而又好奇地看着那个高大的黑影,快速地在月色中走着,前进的方向,竟然是小阁楼。
璃馨屏住呼吸,刚想呼叫出声,告诉他不要靠近,可是那个身影却很快地进入后院了。璃馨百般挣扎,终于壮着胆子朝着他追去。
月光盈盈,将一切峭楞楞黑影照得通透,璃馨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那个黑影走到阁楼下,停住了脚步。他站在一片星星点点的花丛中,地上的野花,被他踏得七零八落,却充满了随性旷野的美。
似乎听见身后有人跟踪,他微微停住脚步,转身朝着璃馨看过来。
璃馨顿时停在原地,脚不自觉地定住,她被深深地震撼。
月光下,那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彰显着他无与伦比的王者贵气和霸气。他刀砍斧凿的轮廓,透露出冷漠和淡然,他就那样,平静而漠然地转身看着璃馨,墨镜下,他的目光却如穿越千年的光线,将她的灵魂深深地撼动。
璃馨深深地在月色中与他凝睇。满目的花香,他久久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回忆,那个遥远的记忆。璃馨似乎能感觉到他的落寞,他的失望,还有他有着巨大穿透力的目光中,异样的情愫。
这人是谁?为什么,他如此熟悉?
微风过处,送来的不是花香,而是那个男人铁血而神秘的气息。风,徐徐而过,一片花瓣飘落在他的肩头。鲜红的花瓣,落在他身上,却如殷虹而血腥的鲜血一般。男人神秘的面孔,在猩红的花瓣下,如鬼魅一般。
似乎感觉到肩头的花瓣,男人不悦地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捻起肩头的花瓣,手指轻轻合拢,轻而易举地将柔弱的花瓣揉碎。拽紧的指尖,流出花瓣猩红的汁液。
他的目光隐晦黯然,却让璃馨全身发冷,忍不住战栗。
他缓缓地松开手,花瓣零落,轻轻地飘落在地,被蹂躏得不堪入目。忽然,他抬眼对上璃馨的目光,眼神中,透出阴寒而无情的杀气,还有浓烈的血腥之气,他缓缓地勾起一丝冷漠的笑容,邪魅的嘴角,轻轻地扬起,却让璃馨感受到了,淡淡的——仇恨。
天地间,仿佛只剩他和她。
忽然他转身,向着小阁楼走去,颀长的身影,苍凉而霸气。
璃馨陡然从恍然中缓过神来,发现他正朝着小阁楼走去,突然大惊,她不禁叫了一声:“喂!站住!”
男人的身形霎时定住,微微怔愣后,缓缓地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璃馨。
璃馨快速地走到他身前,抬头看着他,拉过他的走,就往前院走去。她抬头好心地提醒他,“小阁楼不能随便乱进的。”
她指尖微凉,手心却柔软无比,相比刚才冷淡的花瓣,她的手心,她的指尖,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更让男人留恋不已,不,应该说,是一种回味,一种回忆。
他淡淡一笑,轻轻地挑眉,沉默不语。
似乎感觉到男人微微的抗拒和不悦,璃馨停下脚步,在月光下,靠近了打量他,他鹰隼一般的目光,透过墨镜,传到璃馨的眼中,璃馨霎时觉得心在发抖,太过魅惑,太过俊美,反而让她失去心智。
“我知道,你一定是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迷路了,我带你出去吧,以后不能到这里来了。”璃馨拉过他的手,温和地笑了笑。莞尔一笑,流露出真诚地关切。
男人依旧沉默不语,却在暗中观察着璃馨的双眼,似乎看清之后,他满意地笑笑。
曲曲折折的道路边,是美丽的花草。璃馨带着男人一路向前,却不想突然被路边的树枝勾住了裙子,晦明晦暗中,只听见“哗”的一声,璃馨的裙子瞬间沿着裙摆,直裂开到了大腿腿跟。一双美丽笔直袖长的腿瞬间在月光下,盈盈而立。
璃馨大叫一声,放开男人的手,赶紧窘迫地用手将裙子裹住自己的腿,尴尬而局促地看着男人,无助而仓皇。
男人却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她修长而美丽的腿,淡淡一笑,接着,上前,一把将璃馨打横抱起,拖住她双腿的手巧妙地用裙子将她的腿裹住。
璃馨大惊,几乎就要叫喊出声,却发现他只是一路抱着她向前走着,仍旧一言不发。她的心,砰砰的跳着,窝在他怀中,却似乎能感受到男人的心跳。
一路穿过幽幽小径,男人才将璃馨放下。
璃馨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她的宿舍楼下。璃馨刚想要道谢,黑暗中,却突然又多了两个男人,同样高大俊美。
其中一人恭敬而礼貌地走到男人身边,微微的欠身,说道:“先生,该回去了。”
男人低头看了璃馨一眼,手轻轻一挥,那人退下。他再次深深的凝睇璃馨,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笑容,投进璃馨的心底。
月色,似水,如梦,似幻。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月亮。
幽暗的月色中,男人的身影渐渐地隐去。
璃馨深深地凝睇着男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无法平静,心中似乎荡起层层波澜,熟悉的感觉,好像沉淀了许久,但又好像一丝青烟一般,抓不住。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整个晚上,璃馨噩梦连连,涔涔的冷汗浸湿了枕头。梦中是父母死亡时浸满鲜血的模样,还有,真正的璃馨浑身是血的样子,还有司机最终的交代。
她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眠。拿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才凌晨三点。微微叹口气,她又躺会床上,闭上眼睛假寐,想试着睡过去。
这样的梦境不是第一次梦见了。这些年,午夜梦回,她独自一人面对可怕而悠长的寒夜。
寂静中,忽然听见房门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璃馨顿时睁开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门口。
房门轻轻地被打开一道缝,接着,似乎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璃馨顿时感到不妙,难道是小偷?遇到过生死离别血腥场面的璃馨,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伸到枕头底下,那里藏着一把她准备防身用的、锋利的匕首。
来人越来越近,璃馨屏住呼吸,空气中却若有似无地飘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她微微皱眉,朝着那人的影子看去,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香水味。还带着一丝隐隐不易察觉的危险。
“养父?”黑暗中,璃馨的声音冷冷地传出,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那个身影顿时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黑暗中,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璃馨伸手将床头的灯打开,一瞬间,房间灯火通明,照亮一切黑暗和未知的危险。鲍勃养父站在璃馨床头,有些微微的紧张,却在努力地保持镇定。
“养父,你怎么会在这里?”璃馨小心翼翼又探究地问道。
鲍勃养父怔怔地看着璃馨,她圆润的肩头,被被子半掩住,曼妙的身体隐隐的在被子下,透着诱惑而美丽的身形。她朦胧地睡眼,已经额头上微微的水珠,薄汗,都让人浮想联翩。他微微咽口水,目光中有贪婪,有失望。警觉地看着璃馨埋在枕头底下的手。
“没什么。”他略显关切地说:“就是好像听见你做噩梦了,我有些担心,进来看看你。”
“谢谢养父,我已经没事了,很晚了,养父还是先去休息吧。”璃馨礼貌地对着他说。
“嗯,好的好的。看见你没事,我放心多了,那你好好休息吧。”鲍勃焦急而不知所措。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璃馨仍旧提高警惕,她要自保,这么多年独自一人生活,穿梭在各种人之间求生,为了赚钱,她吃了许多的苦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自卫的心理,还是很警惕的。
鲍勃有些不舍和失望的转身,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对着璃馨说:“这段时间,慕风有没有来找你?”
璃馨思索着他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何他要问慕风,璃馨微微一笑,“没有,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了。”
鲍勃养父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走出房间。
璃馨拿着匕首,等鲍勃出去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走远,才渐渐地松口气。
她看着门把,疑心不已,她睡觉前明明已经将门反锁了,为什么鲍勃还能进来?既然要进,为什么鬼鬼祟祟的?敲门叫醒她不就可以了?思及至此,璃馨不禁觉得脊梁骨突然冰凉。看来,也许这么多年的直觉是对的。她得想办法,快些离开这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