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不要这么拼命了,爹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儿子也知足了,咳咳••••••人都有这一天,你不用太在意的。”见李然又是鼻青脸肿的回来,父亲心疼道。
“好了爹,你就安心养病吧,我马上就要赚够给你做手术的钱了,等你手术一完咱们就回老家,做点小生意,这总行了吧。”李然安慰道。
“那你就换份工作,别去做什么陪练了••••••”父亲无奈道”。
每次说到这李然便默然了,自己只有在家里干活练就的一把子蛮力,想在这里找到一份快速来钱的工作,除了抢银行李然想不到有哪个适合自己。
五年前,为给父亲治病,李然携六旬老父跑了很多地方,花光了原本就不多的积蓄,但父亲的病却毫无起色。医生下了最后通牒除非做手术病情或许能有一线转机,否则少则三五年,多则还能活五六年光景。但是30万手术费足以让李然仰视了。
三年前,他们辗转来到香港,李然准备拼命工作,以期早日筹得手术费。一次偶然看到报纸角落的一则招聘启事,李然动了心思,招拳击陪练,招收条件貌似是个人就能做的来,可是薪酬却不薄,虽然李然心中也明白其中肯定有猫腻,但还是硬着头皮去面试了。
有严重路痴倾向的李然好容易找到面试地点,大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便被里面满脸热切笑容的美女向导拉住,在美女向导甜腻的声音中,李然很麻利的填完一张表格后,就被满目含春的向导目送进面试间。
一刻钟后,李然肿着两只熊猫眼手中攥着一张百元大钞从面试间出来。那里的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中年人对他说道;“嘿,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块头不大,倒是挺能挨的,硬吃我们老王几记重拳还能像你一样这么自己走出来的人还真不多,以后就到这里上班吧。”
李然现在都依稀记得自己当时疼得呲牙咧嘴,却硬是挤出难看笑容道谢的样子。
从此李然三年如一日的重复着挨打拿钱的日子,每天依旧是鼻青脸肿,但是他渐渐发现除了自己身手日渐灵活外,更重要的是挨在自己身上的拳脚不再像刚来时那样难以忍受了。不管伤的在重,回到住处后随便搽点药酒,第二天仍然能按时出现。
而那些被击打的部位,李然经常能感觉到似乎有阵阵暖流流过,之后疼痛便大为减轻,久而久之,这阵暖流越发活跃,以至于现在他任何一处被击打,这阵暖流就会迅速流遍全身最后汇聚于脑部消失无形。一直以来李然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甚至还以为自己脑袋被打出毛病了,为此专门去医院精神科做过多次检查,均未查出任何毛病。知道了不是自己神经有问题,对于这件事李然并没有过多往心里去。
徐宁很早就在这里做陪练了,是能和李然说的来的几人之一,倒不是李然生性孤僻,只是沉重的负担和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让李然很少闲暇和别人打交道。今天一大早徐宁看见李然恍若平常的来到拳馆,不禁竖起大拇指;“啧啧,李老弟,可真有你的,昨天被那张疯子折磨成那样,今天还能来?”他可是清楚记得昨天张疯子气喘吁吁从训练室走出,而后李然满脸肿胀一瘸一拐的跟着出来••••••
张疯子原名张峰,四星级拳手,拳风彪悍,打法张狂,虽然是四星拳手,但是等闲的五星拳手也很少有人愿意和其硬碰硬的。
“呵呵,我也就是命贱,骨头硬,能挨打算哪门子本事?”李然自嘲道。
“我要有你一半强也不至于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了,每次‘陪练’完除去医药费,吃吃喝喝,就剩不下几个子儿。”徐宁翻了翻白眼郁闷倒,“哼哼,说是‘陪练’其实还不是那咱们当人肉靶子,有几次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受了什么刺激,我差点就要永远走不出训练室••••••”
李然无奈的笑了笑,在他来这里上班的第二天就知道这里是一个地下拳馆,而他的工作就是给这里打黑拳的拳手做人肉靶子。
地下拳坛之所以见不得光,其中原因就有,比赛规则极为残酷,除了不能使用武器外,身体的每一部位都可以给对手严酷打击,后脑,裆部也不再作为禁忌击打部位。直到对手认输或者倒地,其间任何人不得中断比赛,选手上场必须签下生死状。
这里的黑拳拳手不分重量级别,只分星级,从一星到五星巅峰拳手,其上便是传闻中的超星级拳手。像李然所在拳馆已经算是比较大型的了,可依旧请不起一个超星级拳手长久坐镇。
“哎,李老弟,既然你这样能抗,倒不如争取作个拳手,就算最后打不赢,也有一笔可观的出场费啊••••••”徐宁突发奇想道。
“呵呵,这我倒是没想过”李然随口敷衍道。
回到住处,看着父亲孱弱的身体,想起以前父子两相依为命贫苦却甘甜日子,李然扭过头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爹,这是我给您买的药和营养品,我不在家可要记得按时吃”。
“然儿啊,不要乱花钱了,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咳咳,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好了,爹你就听我一次吧,你会好起来的,手术费我就要筹齐了。”李然打断父亲的话说道。
晚上躺在床上,李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拼死拼活三年,可手术费却还差一半,父亲的身体还能否坚持下去?李然恨自己的无能。
这是白天和徐宁的一番谈话又浮现心头“••••••倒不如争取作个拳手••••••”,是啊,反正都是挨打,打黑拳就打黑拳吧,只要父亲病一好我就收手,李然豁然开朗。
只是李然并不知道作拳手比陪练凶险百倍,因为人会想方设法对付自己的敌人,却不会有谁会对一个靶子感兴趣,哪怕你是一个会移动的人肉靶子。他更不会知道因为他的这个选择,他的这条贱命会如何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