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婉竺一直在学礼的日子中度过。姿态,礼节,规矩......一个月下来倒也记住了不少。
这一个月间,鸾贵妃以及另外两个妃子,蓝妃、玉妃曾各来过一次。只是打声招呼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并未像德妃那般为难她。而德妃至那日便再没来过,因此,这一个月倒也算过得安稳。
封妃大典定于腊月十五,便是今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婉竺便被宫女们从温暖舒适的被窝中唤了起来,开始沐浴焚香,换衣上妆,梳头绾发。她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宫女的摆弄。透过模糊的铜镜,她看见这本就绝美的脸蛋儿在宫女们的巧手下变得更为倾国倾城。
一身玫红大袖霓裳,袖口滚着银边,一朵朵绣工精致的芍药从腰际一直延伸到裙摆。绾的高髻两边分别佩戴着银步摇,髻间插着几颗鲛珠钗。额上戴着的银色流苏,直垂额前。
根据后宫规礼,封典之着身之物,方为四红;其后为深红,贵妃为朱红,其妃为玫红,嫔下等皆为桃红。后,佩凤冠之;贵妃,步摇则为金之;妃,步摇则为银之;其嫔下等,皆佩华胜之......
正待她回想着那些繁琐的宫规时,见有一个宫女准备取下她耳上的耳饰,换上金环耳坠,却怎么也取不下来,反倒弄得她耳垂一片火辣辣地痛,不禁偏了偏头,“别费事了,我试过,这小小的耳饰取不下来。”
那宫女只得作罢,疑惑地瞧了那对小巧的红石耳饰,喃喃自语,“真是奇怪了......”
其实她也觉着很奇怪。自打她重生,便瞧见这对耳饰。沙粒般大小的鲜红玉石,小巧而又精致。虽然觉着好看,但戴久了难免想换个耳饰戴戴。有一日瞧见一对精致的翡翠耳坠,本打算换掉,可不论她怎么试都摘不下来那对红石耳饰,好似长在她耳垂上了般。
到了正午,魏全前来传话,召她于华容殿。
华容殿内,已是聚满了大臣嫔妃。宫和玴坐在上方龙座上,因皇后一位空缺,于此。身旁的凤椅并无人坐。凤椅旁便是鸾贵妃,之后按照阶位,分别坐着德妃,蓝妃,玉妃以及四位嫔,两位贵人。
婉竺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宫和玴,额前流苏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闪着银光。待路过苏瑾然面前,看到他满是痛苦及留恋的眸子,不禁心尖一颤,脚步也随之放慢。
宫和玴将这二人的神情均看在眼里,心中没由来地生出一丝不悦,面上却虽依旧噙着笑意。待她终是到了他跟前,他用眼神示意魏全宣读圣旨。
魏全微微屈了屈身子,而后打开明黄绸缎,绣着祥龙的圣旨,开始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朝丞相之女卿雪依德蕴温柔,性娴礼教,温婉贤淑,深得朕意。为此,朕故册之为妃。其取之国号‘婉’及姓氏,册之封号婉卿。钦——此——”
随着魏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婉竺依礼下跪,双手呈上,“卿雪依领旨——”待接过圣旨后,深深叩下一首,“臣妾幸得恩宠,万分诚恐。故在此起誓,臣妾日后定当全心全意服侍皇上,忠贞不移。”
“爱妃起来吧。”宫和玴抬了抬手,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瞧着面色铁青的苏瑾然以及沉着脸看不出喜怒的卿云会。
“谢皇上。”婉竺起身,手持圣旨,转身面向大臣。
见此,大臣们皆纷纷下跪,异口同声道,“臣等叩见婉卿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瞧着下面俯首朝她叩拜的大臣们,其中亦包含了她的爹爹以及苏瑾然,心中忽地觉得不是滋味。曾经,她只是个普通百姓,为了生计而操累,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站在皇宫内,成为宫中妃子,并且受这么多人跪拜。其中还包含着自己如今的亲人。
她已不知自己适合心情。感慨还是惆怅?庆幸还是无奈?亦或是都有罢......张了张口,声音略显干涩道,“起来吧。”
“谢娘娘。”大臣们纷纷谢恩起身。由此,封妃大典结束。
***
是夜,屋外寒风呼啸,腊月天里的风更冰刀子似的,刮的木窗哗哗作响。门外挂着红灯笼,被刮的左右摇晃,是示意着今晚皇上要到此宫留宿。
此时,屋里只留下两名贴身侍女,一名唤作心竹,一名唤作清荷。而婉竺已沐浴熏香,卸了妆换上寝衣,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候。
初次侍寝,她并不怎么紧张。因为虽说这具身体还是清白之身,可床蒂之事她还未成为卿雪依时,到底是经历过的,且还是与当今的皇上,她的阿狸宫和玴。
比起紧张而言,心中更多的是苦涩。能再次与她的阿狸温存固然是好的,只是如今却要用别人的脸对着他,用别人的身子同他欢好。虽说内在是她婉竺,可不知怎么,心里到底不是个滋味。想着她的阿狸与旁的女子也有过肌肤之亲,鱼水之欢,并且还是好几个,心中的苦涩又加深了几分。
不知他是否也对旁的女子说过曾对她说的情话?不知他对旁的女子也似曾对她般的温柔?与旁的女人欢好时,可有曾想过她?哦......对了,她差点忘了,她的阿狸已将她忘记了,将那个与他有过三年温存的妻子忘的一干二净了......
就待她胡思乱想之际,寝室门口忽地传来两道清脆的声音,“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便是一道沉厚的声音,“起来吧。”
“谢皇上。”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房门被打开,身着龙袍外披着大氅,朝着她走来。
婉竺赤足下地,屈身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宫和玴脱下大氅随手交给心竹,“爱妃不必多礼,地上凉,且坐回床榻罢。”
“谢皇上。”婉竺直起身子,再次坐回床榻等候。
清荷出去打热水,心竹将大氅挂在桁架上后开始为宫和玴更衣。龙袍褪下,只剩明黄的寝衣时,清荷打来一盆温热的水,“皇上请洁面。”
在宫和玴洗脸洁面时,心竹又端来了一小碗玫瑰露以及一杯清水,“请皇上咸漱。”
宫和玴擦了脸,而后先端来玫瑰露喝一口,放在口中漱了漱后吐到盆里,而后又喝了口清水,再次漱了漱吐出。将杯子放回托盘,走到床榻边坐下,心竹先将托盘放到一旁,为宫和玴脱靴,接着熄了几盏宫灯,只留下一盏。登时,屋内变得昏暗。做完这一系列事后,心竹再次端起托盘,与清荷皆行礼退下,关上了房门。
一盏宫灯,烛光跳闪,忽暗忽明。屋内,暧昧的气息流淌,婉竺在宫和玴的这般注视下,逐渐红了脸颊。
一双勾人的桃花眸波光流转,欲拒还迎。略显羞涩的神情,是那么动人。宫和玴也不多言,褪去自己的寝衣后,又褪去她的寝衣,将她放倒了在床榻。
他肆意抚摸了一番,被他所抚摸之处皆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身上越来越燥热,婉竺不禁微微颤抖。
做足了前戏,宫和玴觉着差不多了,便直起身子一个挺身,进入了她。
“啊......”忽然的进入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婉竺不禁惊呼出声。然而随着他由慢而快的抽动,那种疼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快.感。
屋外依旧寒风呼啸,屋内却是床榻因晃动而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媚人的娇吟气喘声。床榻上的二人皆情意迷乱,大汗淋漓。
动作越来越快,看的出宫和玴已快入了高.潮。而婉竺亦是死抓着床单,快被带入云端。就待她觉着自己大脑空白,已到了云端顶峰,似听见一声低喃,“婉儿......”她浑身猛然一颤,登时感受到了体内被一股温热充满,而后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