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墨看到李修雨瞪的滚圆的眼睛，愣住了。

“钟大哥。”如灵急忙走上前去。

李修雨此面向钟墨，双目滚圆，嘴巴张成O字形，嘴角缓缓流出红色液体。

“啊？”钟墨见状慌忙将剑从李修雨体内拔出扔掉，他愣愣的看着地下，接着后退几步，“对不起。”

“呃……呃…我。”李修雨只觉得胸闷疼痛，用手捂住伤口，缓慢的看向如灵，还未吐音便倒头闭上了眼睛。

“钟大哥，他？”对于李修雨的死，如灵并未有什么感触，只是觉得他还年轻，竟然就这么死了。

“是我杀死了他！”钟墨自言自语道，他只是一时气怒，没想到真的杀死了李修雨。

“钟大哥不要自责，是他咎由自取。”如灵安慰道。

“灵儿？”钟墨缓缓看向如灵，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还是疑惑，“我杀了李兄弟，你怎么不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如灵转身看着李修雨淡然道，她心中巴不得李修雨早点死呢，这下好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是我杀了他，他是你爱的人。”钟墨虽然声音平静，但是心中还是有莫许疼痛。接着他心中猜疑道：李兄弟死了，这下你该不喜欢他了。

“我都已经说了我不喜欢他，钟墨你为什么不信？”如灵转身看向钟墨。

“……”钟墨沉默了，接着转移话头，“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钟墨，你能不能疑心不要这么重，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听么？”如灵看着钟墨的眼睛微怒道。

看着如灵的眼瞳，钟墨感觉到自己所有的想法都瓦解了，如灵她怎么可能是魔教的人！

如灵见钟墨没有说话，接着道：“对不起，钟大哥，或许你真的不理解。但是我和李修雨认识连一天也没到，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若是喜欢也应该喜欢上你才对！”

钟墨只感觉这些话仿佛定格在了脑中，左耳进入，右耳再也出不来。

此时此刻，如灵就在身前。钟墨难过的将她抱住，只觉得如灵的身体很瘦很小，但很暖和，“对不起，从今以后不要离开我！”

“好。”如灵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接着她抬手拥住他的背，接着道：“我一直都没想过要离开你，我一定会陪着你报完仇。”

钟墨不想放开这份温暖，接着问道：“然后呢？”

“没想过，你去哪我就跟去哪。”如灵开口道。

这算不算是我们在一起了？二人脑中一同出现这想法，是真的，虽然没有将爱说出口，但是在一起比往往比说出口的爱更可靠。

许久，二人依然拥抱，钟墨很想用力的将如灵紧紧抱住，但是再近一点，全身的热火或许就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钟大哥，我们是不是太坏了？”如灵缓缓问道。

“怎么了？”

“李修雨还在河边。”如灵轻声道。

“我知道。”钟墨脸颊微红。

“能不能松开我？”如灵再问。

“不能。”

“那我们就这样一个晚上如何？”如灵只感觉双颊热烫，忍不住又将钟墨紧抱一分。

“可以。”钟墨坏笑道。

“刚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如灵问道。

“是，但是过去的就不要再去想了，我是，你也是。”

“我害怕。”

“害怕什么？”钟墨问道。

“原来钟大哥你生气了是会杀人的。”如灵平静的说。

钟墨闻言放开如灵，四周的空气似乎见空就钻，几乎是刹那间，那些微热的体温便消失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无心之杀。”钟墨无奈的看向李修雨。

“先将他入葬吧。”如灵走向李修雨。

“入葬？难道不把他的遗体送回失竹谷？”钟墨觉得这样将他入葬太仓促了。

“不行。”如灵看向钟墨，“路程太远，带着他不方便，先不说又要往榭市去，就算的到了那，他的遗体会不会变味儿。何况，他的死与我们有关，哪有凶手把人送回家的道理。”

钟墨闻言感叹道：“从下山到现在，已经有两个与我报仇无关的人死在了我的手下。”

“怎么无关，这两个人都是拦住你路的人，巫黑苑的那个人是，李修雨虽然不是，但是也给你增加了烦恼。 ”如灵说道。

“拦住我路的人？”钟墨说着看向地上沾满血迹的长剑，“都要杀死？”

“江湖就是这样，他的命运也是这样。反正我已经看开了，生死不重要，除非世上有我最在乎的东西。”如灵看着钟墨说道。

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了知觉，他不知道难过，而只有活着的人才会感到伤心，所以，死也是一种解脱。但是活着却无疑更加美好，有喜有怒有哀有乐，有爱着的人，有爱做的事，有爱的存在才是最真实的人生。一个无爱的人，得到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时间仓促，二人没有将李修雨抬的太远，只在客栈外的荒郊树林中将李修雨埋葬了，简单的木碑前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钟墨虽然向前走，但目光还是忍不住的在向后看，看到那个木碑，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悲伤。这个人追求爱是无罪的，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愤怒而死在了剑下。

钟墨自嘲一笑，仰头看着树顶，感叹道：“生命如此脆弱，爹娘是这样，冰儿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

“钟大哥你不要多想，世事无常，过好眼前的才是。”如灵安慰道。

“嗯。”钟墨点头。

回到客栈，已经是子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