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祖归宗!就一个杂种,也妄想跃龙门,攀富贵?给我打!狠狠的打!”
富丽堂皇的厅内,一个老者死死的护着一个少年,孱弱的身子骨不断被冲上来的下人拳打脚踢,老者满脸淤青,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任由身旁的人蹂躏自己,也不让怀中的少年受半点伤害。
而那怀中的少年则沉默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那双黑色深邃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一个趾高气扬,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后者锦衣玉帛,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望着跪在地上的爷孙俩,就像是在看街边的流浪汉一样,眉宇间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别打了,再打老东西就死了,我不可想给府上添晦气。”就在地上的老者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时,那华服少年终于出声道,让围住爷孙俩的下人都散开。
“趁我心情好,快点滚吧,记住了!你不是什么韩家的少爷,更不是四方侯的儿子,你只是一个私生子!从来没有跪拜过祖宗灵位的杂种!”
那身板挺立的少年,看着双膝跪地,此时眼珠血红,双拳紧握,充满了怒气的同龄少年,嘴角微微翘起,继续道:“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废物!你漂泊在外十五年,为何一直没有人接你回府,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是因为父亲从来不想认你这个儿子,你给他丢脸了,就是一条狗都比你强!”
说完,便将手中的信物扔在地上,用脚轻轻碾压。
“够了!”终于,那跪在地上的少年,缓缓起身,眸光森然的扫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妇人,以及那脸色狂傲的少年,也就是他所谓的弟弟。
韩军深呼吸一口气,让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旋即,他将已经瘫软在地的老者慢慢扶了起来,转身朝屋外行去。
“今日之辱,来日我韩军定当百倍偿还!”
在即将迈出厅堂的那一刻,韩军慢慢转过身,眼睛爆发出一股冷意。
屋中的妇人与少年闻罢,都是不屑一笑,似乎根本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噗通!
半晌,韩军和福老被韩府的下人毫不留情的推打了出来,他们带的包裹也被扔在地上,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深深刺痛了韩军的心。
“韩军,你不该那么冲动的,他毕竟是你的弟弟,而且夫人也在,等老爷回来了,你还是要回到韩府的,到时候又该如何与这些人相处?”风烛残年的福老一头灰白的头发早已披散开来,单薄的身上尽是沾满了泥土的鞋印,眼角和嘴唇早已裂开,鲜血横流。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韩军双眼通红,银牙紧咬,看着眼前这个一手将自己抚养长大的老人,韩军此时感到无比愤怒:“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韩府都为今天的事感到后悔!这个韩府我不进也罢,我韩军有手有脚,就不信闯不出一番天地来!”
福老闻言,一声轻叹,想要张口欲言,但看到韩军眼角掠过的冷芒,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韩军与福老暂时先在京城中安置了下来,他们身上还带着一些盘缠,足够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的了。福老坚持要让韩军认祖归宗,因为他最清楚韩军的身体状况,韩军自幼体内经脉狭细,想要步入武道难如登天。而在这个崇武的时代,若是不习武,将来必然难出人头地,福老不想韩军平庸一辈子。
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韩府!
“这是五十铜钱,收好!”
韩军从米店老板那里乐呵呵的接过今天的工钱,兴高采烈的朝城东的家走去。
他虽然不过十五岁,但因为从小就吃了不少苦,所以体格要比一般的少年健壮不少,不仔细看的话,与成人无异。
他和福老两人在城东的贫民区租了一间小院,日子过的也算如意。他每天可以挣到几十枚铜钱,即便一整天都要扛那几十斤沉的米袋,但这却是韩军唯一能找到的工作了。
两个人节俭一点的话,倒是不愁吃穿。
“什么味道?”
刚一踏入院门,韩军就闻到了让人拇指大动的菜香,接着就见福老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诱人的吃食。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过了今天,你便到了冠龄之年,算是大人了!”福老微微一笑。
韩军顿时愣住了,他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