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宝跨身上马,与程横俩人一前一后,驱马向李少府家方向飞奔而去。此时太阳即将下沉西山,路上行人稀少,眨眼间就来到护城河边。
正在这个时候,有几位人从城里走出来,其中有四位是奴仆打扮的模样,他们用薄板抬着一位病人,后面跟着一位管家,正在骂骂咧咧崔着他们走快点。
由于道路较窄小,怕撞伤人,王元宝与程横喝住马,让他们先通过。
程横出于职业病,好管闲事地问道:“很快就要关城门了,你们还到哪里去?”
四位仆人不敢回答,站停望着管家。
管家忙说:“大人,这个奴仆不行了,抬出城外……”只见他打了个丢掉的手势。
王元宝听了一看,发现被抬着的这位奴仆,几乎有自己这么高大,长相威武,一表人才,看他的脸色,虽然是病得非常严重,但是经过自己的医治,是一定能救他一命的。
“停下来,这个人还有救……”王元宝一边说一边下马。
“笑话,我们请过多少名医看都说不行了!当然,若不是这个奴仆本领高强,我家主人也不会为他浪费那么多银子的。”这个管家向王元宝挥了挥手说,“快让开,别浪费我们时间。”
“留下给我试一试,如果真的不行了,他的后事由我来处置。”王元宝拦住不让,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活生生地抬去活埋,岂不是太残忍了?
“让开,你算老几?要不是看你还有点良心,哼哼!”管家根本不相信王元宝能救活这位仆人。
“既然他是奴仆,那你将他卖给我,医得好医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了,好不好?”王元宝见到这位管家这么难缠,灵机一动,提出用钱将他买下来。根据他的观察,这位奴仆明显是位武艺高强的人,不说从医德良心上说要救他,就从商业角度也是值得投资的。
“好,既然你有这胆识,或者你真的有本事治好他,出一百两银子,就成交!”这位管家可真会算账,这样一个生命垂危准备拿去丢掉的人,他竟然敢卖出这个价钱,很明显看出他是想吃王元宝善良之心的钱。
“好,就这个价!”王元宝现在想忙着去李才那里,明知道他是宰客的,但也没有时间和他讨价还价。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管家怕王元宝后悔,立刻伸手要钱。
那四位抬着人的奴仆个个心里替这位大善人叹可惜,全城最好的几位医生都来诊治过了,大家都认为是没有回天之术了,买个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再说一百两银,买他们四个人的命都足足有余了……
“哦,对不住,我走得勿忙,没有带钱,要不你明天到护城河桥边的王家大院里去取,好不?”王元宝一摸衣袋,确是空空。
“你玩我啊!”管家有点恼怒说,“明天他还有命的,我上哪里去找你要钱?”
“程大人,你带着钱吗?”王元宝向程横招招手,示意他下马来,并向他问道。
“我有一两银。”程横从怀中掏出递给王元宝。
管家心里想,一两就一两吧,反正有得赚!
王元宝也观察到管家的心理,正想开口,不料身后有一个响声。
“我借一百两银子给你!”
王元宝扭头一看,只见到一位青年带着一位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
只见到此俩人打扮非同一般,感觉是非富即贵之人,况且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竟能借一百两银子给自己,这种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容我先行救治好他,事后我再感谢你们。”王元宝知道这位病人得的是什么病,他迅速从怀里掏出几样药丸来,撬开病人的口,塞了进去。
而程横则按王元宝的吩咐,立刻和管家签好卖身契。原来这位奴仆叫李守德,今年和王元宝同龄,恰好十七岁,比王元宝出生迟二个月,其父亲原来是府兵,后来因为犯了事,全家没籍为奴,不过李守德幼儿开始跟随父亲,学得一身武艺,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十分讨得购买他的财主欢心,要不是多位名医都没办法救他了,也不至于被拉出城外丢弃。
当管家与程横签好了卖身契之后,管家心里喜滋滋的,一个要死的人……突然间管家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指着王元宝惊讶问道:“你……你是谁,怎能……救得了他?”
原来李守德吃了王元宝的药丸之后,不到三分钟,闷在胸里的气悠悠地吁了出来,他顿时感觉到身轻体快,不再软弱无力了,他头脑很清醒,刚才王元宝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上,他激动万分,爬了起来,跪在王元宝面前磕头哭泣不肯起来。
是啊!一个就要抬出去埋的人,突然间被救活了,那种感恩滋味,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快起来,你现在生命无虞了,但是要治好你的病,还是要经过几天的药物调理,方能彻底根除。”王元宝扶他起来,扭头向二位出手相助的年青人致谢并说,“李守德,你要感谢这俩位恩人,要不是他们借银子给我,或者我也是无能为力。”
李守德听了又跪倒在那青年面前。
“快起来,你身体虚弱,就不要再跪下了!”大龄青年扶起李守德说,“救你命的是神医,区区一百两银子算什么!”
“对,一百两银子怎么能买这位奴仆?我不卖了!”管家正想向王元宝讨回卖身契。
“你敢?”还不等王元宝回答,这位热心青年“嗖”一声拔出利剑,“在我李三郎面前撒赖,要问过我的剑答不答应。”
“这种小事焉能让三郎出手,由我王毛仲就可以料理了。”傍边的那位少年更加冲,话音未完,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脚就将管家踢飞四五米远。吓得管家爬起来,连一句场面话也不敢留,带着四位仆人狠狈而逃。
大家看着管家远逃的背身,哈哈大笑……
“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我游历多地,从没见过医术这么高明的医生。”
李三郎端详着王元宝,想从脑海中搜索出是否见过此人。医术这么高明,自己贵为临淄王,竟然对此人一无所知,看来民间奇能之士,多如牛毛,自己要加快速度收拢他们,防止被韦皇后安乐公主她们招去。
“我叫王元宝,是孙思邈的关门徒弟。”王元宝谦逊地说,“我的医术还没有达到师傅的二成。”
“哦!可惜我无缘见到你师傅。”李三郎掩盖不住对孙思邈的神往。这样的少年关门弟子,就这么厉害了,师傅的水平,可想而知。不过他很快把自己的表情调回过来说,“你们走得这么焦急,是有什么困难的事吗?”
“哎呀,确实耽误了一点时间。”王元宝听到李三郎的话,扭头跟程横说,“你送李守德回王家大院疗养,然后再来李少府家里议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们俩陪你去,或许能帮助你想想办法。”李三郎见到王元宝这么焦急,也不多问,他立刻招呼王毛仲上马,反正是什么事情,一会儿到李才那里,自然就会知道的。
王元宝看得出这是一位能人,虽然自己目前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是出门在外,多一位朋友就多一条门路,他表示感谢之后,就和李三郎、王毛仲一起,策马向李才家狂奔。
“下马,什么人?”王元宝三人来到李才家小巷口,突然间发现这里被官兵封住路口,拦住他们盘问。
“这什么回事?”王元宝见了大惊失色,难道我吞并鲁山帮的事连累到李少府了吗?
“你们去哪里?”一位队正见到王元宝三人打扮不像一般老百姓,他从傍边走过来问道。
“我们去李才李少府家。”王元宝据说道。
“绑起来!”队正听了大喝,“去李才那逆贼家的肯定是同党!”
“嗖”一声拔剑声,一颗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