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皇冠连紫罗,
亭台楼阁又如何?
童年之梦已破碎,
手足东西分两格。
挑灯夜读为了谁?
打破重洋渡长河。
“笨蛋,不要跑……”
“不跑才是笨蛋吧。”
少女冲着身后追来的人做了鬼脸后,迅速的爬上了围墙。黑色的长发违反了重力原则飘向了半空,毫不犹豫跳下去的她单手撑地跪了下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扶正了掩住了半个脸的米色鸭舌帽,焦急的回头看了一眼。
追兵十分顽固的跟着她爬着围墙,略显焦急的少女加快步伐准备离开这个危险边缘区,刚迈出一步,就感到了疼痛,才发现左膝在渗血,来不及处理伤口,身后传来了恐吓的声音:“天真,你跑不掉的……”
不是正在跑掉吗?她调皮的一笑,带着伤痛跑了起来,身后依旧穷追不舍。
“搞得就像是风纪委在追击违反校规的坏蛋一样,我是学生会长啊,为什么学生会长要被这几个混蛋追着跑?我的生活还真是多姿多彩,黑白颠倒啊!”
名唤天真的少女自我调侃一句,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公交站台奔去。
明明拥有古典的美丽,却长期戴着鸭舌帽挡住半个脸;明明家住郊外的别墅群,却每天乘坐公交车上学;明明是有名的魔鬼会长,却被几个小鬼追着逃窜。这就是神秘的寰宇学院二年级学生天真同学。
忽然身后一阵恶寒,危机感袭来,她头痛了起来,几个混蛋穷追不舍的翻墙追来了。天真快速的做出了形势判断,朝着马路对面跑去。
正在加速的出租车忽然急刹车,司机吓得魂不附体,突然冲到车前的女生拍了拍胸脯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带着阳光般快乐的笑容上了车。
“快开车,快点开车,去哪里都行,快开车……”天真一边看着追兵,一边催促着司机。刚刚缓过神来的司机没有多想就开车了,一脸不满的抱怨道:“下次叫出租,伸个手就够了,不要整个儿人冲上来,吓死了人。”
天真道了歉,赔了笑脸,只顾拿手帕纸压着左膝止血,处理好伤口之后抬起头才从后视镜发现了后面的乘客。
一位年轻的男性,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制约之气,衣着朴实而不俗,墨镜下藏着一双深沉之眼,面部轮廓十分精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脸严肃的斜眼看着窗外,却感觉到了凌厉的霸气指向自己。天真停顿半刻,换做了笑脸:“啊,已经有人了啦,不好意思啊,我就在前面公交站台下车就好了,给你钱……”
话未毕,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慌张的接听了电话:“Tommy?星宇又逃掉了吗?好的,我会找到他,谢谢你。”
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家里还有个更难伺候的小鬼。天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眉头紧蹙。好你个华星宇,都高二了,还玩逃课,被爷爷知道怎么办?
星宇?后座的乘客有些激动,同胞弟弟的名字也叫做星宇,不会碰巧是同一个人吧?稍微有点所动的华天宇艰难的从口中挤出‘miss’一词,天真却打开了正在停靠的车门,一跃而下。在傍晚的夕阳下,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弱小与孤独。
华天宇不悦的看着流水般移动的绿化带,脑海中浮现了曾经……
小小的,肥嘟嘟的脸庞滑滑嫩嫩,还是婴儿的弟弟华星宇;还有那个双眼无神,软软的小女孩……是谁呢?
后视镜中的华天宇脸上透着些许忧郁,司机大叔热心的打开了城市广播,里面讨论着一些本地的琐事。
华天宇轻轻蹙起眉头,欲言又止。早已不习惯讲国语,唯一讲国语的机会,只是和中国留学生聊天而已。他按着太阳穴消除旅途疲劳,冷淡的问道:“how long does it take there ?”(还要多久到?)
“不好意思,你是外国人啊,我懂得英文很少,不过你放心,我会按你给的地址送你过去。”
出租车行驶到了郊外的别墅群,经过保安检查核实之后,华天宇终于进入了寰宇公馆——编织他美好童年梦想以及破碎了他童年的地方。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无助小孩了。
得知离别十六年的大少爷回家,年逾半百的老管家聚集了家中的佣人在门口等候,以便他们记住少主人。朝思暮想的孙子会回家,所以华炎提早结束了工作,在书房等待着他。
“天宇少爷,欢迎回家。”
听着曾经的称呼,刘管家亲自为他拉开了车门,单手迎向了大门:“这边请,您一路辛苦了。”
还是那扇白色的欧式大门,那个被六岁小手紧紧拉住不放开的金色门把手,仿佛还听得见十六年前的哭喊声,门里面,已经重新装修过了,物是人非。
“少爷,老爷还等着见您了,在大书房里。”最为重要的人就是星宇和爷爷,华天宇被领进了一楼的大书房。
书房大门关上的时候,天真和一身脏兮兮的华星宇进了家门,刚才已经看见爷爷的车子了,她十分担心被发现华星宇这个样子被发现,还没上楼就碰见了管家,她做着口型指了指书房,管家微笑着点点头。天真一副要哭的样子几步上了楼。
“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小声一点,爷爷已经回来了。”把调皮的弟弟推进了卧室,天真回到了自己房间。忙碌了一整天,赶紧洗漱干净下去吃饭,然后好好睡觉休息吧。
想到这里,她进了卧室配套的洗浴室,对家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见过爷爷之后,在晚饭前,华天宇有了充足的时间洗尘。但是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弟弟,没做多想的他健步如飞的从大厅上了楼梯右拐,跑完旋转梯,右手第一间是自己的曾经住过六年的房间。
忍不住推开了门,和记忆中一样,没有太大变化,那张小床已经承载不了他七十公斤的体重,那些幼稚的玩具现在也只是自己的把柄,却是曾经的美好证明。
曾经的美好,还有华星宇,同胞弟弟。
记忆中隔壁便是可爱弟弟的房间,他还记得曾经偷偷的溜进去,看着那个柔软的婴儿甜甜的睡像,那么可爱,那么温馨,却又那么短暂。为什么妈妈能够那么狠心,抛下刚出生的可爱弟弟带着自己远走欧洲呢?这个问题在心间萦绕了十几年。
可是现在,屋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婴儿床了,白色主调的装潢,简单而整洁,书架上放满了书。没有一丝味道,浴室传来了流水声,已经回家了吗。
桌上的双人照片没有吸引他的眼球,他近乎疯狂的推开了梳洗室的木门,透过玻璃窗和蒸气,看见日思夜想的人在冲凉,一心急于拥抱兄弟的他没有注意任何细节,轻声呼喊了声:“星宇。”
水声戛然而止,清水滑过的雪白肌肤上隐约的显现了几条血痕交错,立刻联系到自己的在瑞士寄人篱下的生活,心弦断了,弟弟被虐待吗?华天宇急躁的粗暴的推开了玻璃门,想要给予唯一的同胞安慰和帮助,进入眼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