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宙斯、冷云、铃成三角而坐，三人相距有一段距离，冷云和铃全神贯注听着宙斯的话。

“具体有多久了，我忘了。那时，经过了多年的纷争后，大陆的人都厌烦了战斗，进入十分和平的年代。因此，神圣精灵开始探寻其它世界，一个个异世界被神圣精灵发现，这其中有危险的世界，有处于十分原始的世界。其中最为危险的世界，被我们称为魔界，由强大的魔族统治着。而发现的原始世界中，最令神圣精灵感兴趣的世界被他们称为精灵界，因为那个世界基本上没有生灵存在，只有元素精灵存在。”说到这，宙斯叹息了一声，才继续道：“一开始无论是神圣精灵，我们泰坦一族，还是梦魔一族，对于这些成果都十分地高兴。毕竟在当时，大陆的智慧种族，只有我们雷电泰坦、神圣精灵、梦魔而已，其它的拥有高等智慧就剩下了神灵。而神明与我们这些种族的关系并不好。”

宙斯露出了一丝苦笑道：“说真的，这对于我来说，很矛盾。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存在。但身为神灵的我，之所以会诞生却是为了跟同为神灵的同族们战斗。算了，不说这。”

“你们已经知道远古时代的灭亡是因为梦魔一族的对吧？”宙斯向着冷云和铃问道。

“不。”铃摇了摇头道。

“知道。不过现在听来，好像有什么内幕似的。”冷云听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了。说起来，小女娃你是为了杀了这个小子才进来这里的吧。难怪会不知道这件事。”宙斯一边说着，一边以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冷云。

被宙斯看得有些发毛的冷云，吼了声：“干嘛盯着我，毛病。”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嗯…。”宙斯还不知铃的名字，无言地看了铃一下。

“铃。”铃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错的名字，是昵称，还是全名啊。”冷云听了，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铃对于冷云的直觉之强再一次地感到吃惊。

“嘛，你是中国人，看你的行为举止跟传统的中国人挺像的，一般中国人自我介绍时是带着姓名的。你不是那种跟人能一下子对别人…”感受到了铃的凌厉的眼神，冷云跳过了一些话道：“反正你是会把全名说出来作自我介绍的人，不会只说名字，但你说得时候又很…认真吧，所以说明这个名字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挺厉害的嘛，云小子。”宙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道。

看到铃有些不悦的眼神，冷云连忙道：“其实只是直觉而已，刚才是瞎说的。”

“哼。”铃不屑地冷哼了声。

冷云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其实真得是直觉到的啊，刚才那些不过是事后分析而已。

宙斯好像看穿了冷云的想法，哈哈大笑道：“云小子，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觉得是直觉到的，不过是好运猜对的而已。那可不对，其实不论是谁在对一件事做出判断时，往往都是靠直觉的，他们的直觉是来自于对事物的了解。不过不同的是，有些人对事物的了解是对的，所以他们的直觉是对的。所以说，直觉是在逻辑下做出的判断，只是那些逻辑是在你的经验下做出的，所以有对有错。不过说到底，一个生命做出的判断必定有主观上的影响，因为是生命都有灵魂，所以注定无法客观地认知事物。”

“因为能客观地认知事物的只有事物本身。”深有同感的冷云随口应道。

铃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眼神看着冷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冷云没有太在乎这一点，在前世他就喜欢在哲学问题上研究，经常被身边的人以奇怪的神色看待，他只是好奇地向着宙斯问道：“你怎么想这些事，不会是太无聊了吧。”

“太无聊了？可能吧。毕竟活了那么多年，所以会想到这种事也没什么。”宙斯语气淡淡地道，平淡到了让冷云和铃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铃开口问道：“你，你活了多久？”

“多久？忘了，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唯一有意义的只有离死亡的距离的远近吧。”宙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地说着，好像怕在惊动什么一般。

铃再度沉默下来，低头地思索着。

“那么久，你怎么活下来的。”冷云无法不问出这个问题，他觉得说到这，不问这个问题是对宙斯的不尊敬。

“没你们想得那么夸张，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沉睡着。清醒的时间不过十几万年吧，不算长。”宙斯摆了摆手，以示不用在乎。

不算长…

冷云苦笑道：“已经很长了吧，怎么会不长。再怎么说也是十万年。”

如果只是几千年、几成年，冷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是不一样的存在。

“怎么说呢。打个比方，我先说啊，你们可不要生气。你们，在我们神灵的眼中，大概就像你们眼中的昆虫一样吧。你们的寿命跟我们比起来差太远了，一万年在你们看来很长，但在我们神眼中不过是无比漫长的生命中短到不能再短的时间吧。”宙斯想了好一会，才说完了这一段话。

“没什么好生气。确实跟神灵比起来，我们人类跟蚂蚁的区别也不大。虽然，也有着决定性的区别。”冷云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不说这个，就算你那么说，我觉得对于一个有感情的生命体，十万年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确实。一开始还很容易过，但一开始有意识地思考起来后，就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所以，我才会去接触泰坦他们的文明。但结果，变得更糟糕。不过，反正这么多年，也是那么过来了。只有，慢慢地等待，时间总会过去的。”宙斯叹息道。

但是，如果等待的期限是…

冷云摇了摇头，将心中的念头甩出心头，然后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找一个，老婆，嗯，伴侣。”

宙斯露出了有些忧伤的神色道：“当然想过，但是我们神灵本来就不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而对方又愿意的很难。”

“先找到个，打发时间嘛。”这时铃脸色冰冷地撇了冷云，让冷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立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不试过怎么知道适不适合呢。”

“所以就要先试试对吧。然后觉得不好再抛弃对方好了，反正自己又不吃亏。”铃冷冷地看着冷云，语气冰冷到了极点地道。

“这，这个嘛。”看到铃那不屑到了极点的神情，冷云的心里也冒出火了，没好气地道：“这又不能怪我，只能怪…怪女性天生处于吃亏的境地。”说到最后，冷云的声音就变得十分小，因为一直都是那么想的，所以他一向对女性抱有一种怜惜之感。

铃听了，倒是没有再对他冷面相对，也不知是赞同了他的话，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嘛，你看，就算是你们也不会随便找个伴侣的啦。何况是我们这些寿命长到了极点的神呢。”宙斯自嘲了句，然后转移话题：“说了太多题外话。说回原来的事。其实梦魔一族会做出引魔族入侵的事，说到底还是因为神圣精灵和泰坦两族的缘故。”

冷云、铃对于宙斯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因为同样聪明的两个人从宙斯的表现中已经猜到当年的事没那么简单。

“哎。说起来，这件事，全是从一件事引起的。”宙斯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当时梦魔、神圣精灵、我们泰坦三族为了保证彼此间的紧密关系，所以王族之间一直是联姻的。”

“又是这样。”对于这种事，冷云有点反感，心中暗骂了声，因为夜月就深受其苦。

“但是，梦魔一族的族长的大儿子，也就是当时的下任族长继承人，却因为魔界之行，爱上了一个魔族女子，并且将对方带回了这里。结果当然是受到了族里的排挤，但他却一直坚持了下来，身为父亲的族长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与他有婚约的神圣精灵的公主却不这么想，结果就出了问题。”

“反目成仇了？”冷云笑了笑，对着宙斯道。

“一开始没那么严重，只是在那位公主的挑动，神圣精灵族长向梦魔施压说如果他要跟那个魔族女子在一起也可以，但一定得是她作大，那个女子作小的。梦魔族长为顾全大局只有答应，回到族里后向儿子劝说，但那个女子性子却是十分刚烈，说要么只娶她一个，要么是她作大，那个公主作小的。梦魔族长当然不答应，所以就谈崩了。”宙斯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接着他们就私奔了。然后就引起了神圣精灵与梦魔两族之间的冲突。”

在接下来这个长夜中，宙斯缓缓地道出了一切--梦魔怎么与神圣精灵之间形成冲突，冲突怎么演变成三族的冲突，最后又是为什么梦魔会与魔族勾结在一起，又是什么导致了远古时代的覆灭。

这个漫漫长夜中，在远古神灵的陪伴下，冷云与铃渐渐地明白了，所谓的神与人之间是没有区别的。

“不过是我们比你们更长寿一些吧。我们不是无情，只是不敢多情罢了。因为我们活得要比你们更久，因为我们没有多少的同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