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夕阳预示着一天的结束,她在燃烧最后的生命展现最动人心魄的美丽。在以前的那个世界里,花知晓就喜欢看夕阳,没想到在秦淮河上看夕阳更有一番滋味,半江瑟瑟半江红。
“姐姐,香姨让我们下去。”清浅从外面进来对花知晓说。
“我知道了。”花知晓说道,“这么漂亮的风景无人欣赏实在是可惜。”
“香姨说,暂时不让你接客,让我们先熟悉一下环境。”
清浅的一句话顿时让花知晓安下心来,花知晓真想骂死自己,总是那么冲动,完全不考虑后果,头脑一发热居然真的把自己买到青楼了,还好香姨没有让自己立马接客,不然还真的适应不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花知晓就已经听到了一楼的喧闹。真正来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舞台上有几个女子在跳舞,台下围了一圈的男人,每个人都是那么色咪咪的眼神,有大胆的甚至还伸出手摸一下女子的大腿。而等让花知晓觉得接收不了的是,那女子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一刻,花知晓突然觉得悲哀起来,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讨男人的欢心?正想着,香姨已经走了过来。
“花知晓,今天你就好好看看众姐妹是怎么做的,你也学着点,不要给我丢人,我是准备好好培养你的。你是自愿来的,给我识相点,想逃跑的想法最好有都别有,否则就把你丢进这秦淮河里喂鱼,也别怪香姨说说话难听,我可都是为你好。”
“谢谢香姨的教诲,知晓明白。”花知晓装出一份十分乖巧的样子。
香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其实这一行也分等级的,上等的赚钱多,下等的赚钱少。花知晓看到姐妹们为了那么一点银子努力的讨好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看到她微笑的脸并不代表她真的开心,被男人肆无忌惮的戏弄还要做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又是怎样的屈辱?
舞台上又换了一群人,这次是一个唱小曲的清倌。她的脸庞看起来很是稚嫩,眼神还算清澈,面对男人们挑逗性的话语居然红了脸,这下让那些男人笑的更开心了。
她的嗓音极其清凉,听着就让人舒服,然而她口中唱出来的确是堪称亡国之音的《玉树**花》。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花知晓不能理解现在这个清倌的心情,但是她却是想起了杜牧的《泊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想着,花知晓就不由得轻念出声。上学的时候,花知晓就可喜欢杜牧的这首诗,所以才产生了想看看唐时秦淮的想法,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来了,而且来的那么离奇。
“想不到杜牧的这首诗从姑娘的口中念出来,又是一种别样的意境。再下秦落,敢问姑娘闺名。”一个醇厚的男声突然想起。
回过头,花知晓果然看到了那天见到的人,今天他没有喝醉,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安静的野兽。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上面用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一些图案,这身衣服很合他的气质。
眼角瞥到一旁的清浅,她居然很丢人的脸红了。
“你是昨天的那个小乞丐!说,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家主子的?”秦落身后的小厮突然指着花知晓的鼻子大声嚷嚷着。
这一声嚷嚷让花知晓顿时觉得难堪起来,还好周围很吵,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看着那个小厮,花知晓觉得很是生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已经在黄泉的路上了。
秦落看到花知晓愤怒的眼神,知道浅风并没有乱说,但是这般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面子上挂不住,那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浅风,你闭嘴,不要打扰我和这位姑娘说话。”
“是,公子。”浅风虽然已经退后了,但还是用警惕的眼光看着花知晓。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秦落又问了一遍。
“无可奉告。”花知晓甩下四个字,然后拉着痴呆状的清浅走开了。
看着那女子的离开,秦落忍不住有些恼怒,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能对人家姑娘那么说话?”
“公子,昨天我分明看到她就是一个小乞丐,今天却又在这里出现,我看到她看公子的眼神了,分明就是对公子您有想法。”浅风的声音透着委屈。
“浅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秦落无奈的叹口气,不管哪个女子是什么目的,但是凭借那首诗,他就对那个女子产生了兴趣。而且,她的眼睛和她很像。
“公子您若是喜欢,我帮您把她找回来便是。”
“算了,不用,晚晴应该在等我了。”秦落摇摇头。
花魁晚晴谈的一手好琴,而秦落也正是喜欢她这一点,每次来都要听上几个曲子,然后意犹未尽的离开,偶尔也会留下来过夜。傍上一个大金主,是在是自己的福分,只是那金主丝毫没有把自己接回家的意思,自己只能干等着,一等就是一年多了。
一曲作罢,晚晴正要再弹一曲,却被秦落打断了。
“晚晴,我想和你打听一件事。”
“秦公子请讲。”晚晴说道,右眼皮却在这时突然跳了一下。
“我方才在楼下见到一位很眼生的姑娘,穿着浅紫色的裙子,你可知哪位姑娘是谁?”
“哦,晚晴知道,她叫花知晓,是今天自己把自己买进来的,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是穷人。”花知晓的到来已经让晚晴感到了危机感,没想到的是她居然那么快就让秦落注意到她。强烈的嫉妒心让晚晴连带着说出花知晓的来历,好像秦落对她产生厌恶感。
哪知秦落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只是说:“你再弹一曲吧。”
被嫉妒扰乱了心神,晚晴再也无心弹奏了,只得借口说状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