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族长！”

耶律大光的亲卫摇晃着他不断叫唤，耶律大光悠悠转醒过来。

“快，走，赶紧带我走！”

这是耶律大光醒后说的第一句话。话音刚落，察哈尔部与齐浩特部的骑兵已经赶了过来。

“耶律大光，哪里走？”

金巴里一声大喝，看着耶律大光的眼神仿佛是狮子看着自己的猎物。

“你们这群恶贼，难道你们不怕我契丹大汗的怒火吗？”

耶律大光双眼瞪得巨大，盯着金巴里恶狠狠地道。然而他的声音，颤颤巍巍，明显显露出他此刻心中的怯意。

金巴里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耶律大光的心已经被深深的绝望感所笼罩，他低下了头，眼神开始变得黯淡。

“耶律大光，你也是草原上的英雄。我们不想逼你，你自己来吧！”

厄尔丹的声音响起，耶律大光猛地抬起了头，眼盯着厄尔丹，满是愤恨。

“厄尔丹，你这个小人，背弃了信义，草原人的信誉让你丢尽了！”

“哈哈，信义？”厄尔丹仰天大笑：“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兵不厌诈，成王败寇。我的飞鹰部大族长，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耶律大光没有答话，或许是到了眼下这一步，多说也是无益。躲在察哈尔部骑兵中的李昊天一直密切注意着场中的动态，当听到厄尔丹话中的“兵不厌诈，成王败寇”时，他不免对眼前这位盟友更多了几分关注。

厄尔丹抛下来一柄马刀，耶律大光失神的盯着马刀，而后缓缓地将马刀拿起。

“大汗，你可得为我们飞鹰部报仇啊！”

仰天喊出这最后一句话，耶律大光脖子一横，给了自己狠狠地一刀。一瞬间，一股鲜血溅出，有几丝沾染到了金巴里的腿脚。

“厄尔丹兄弟，现在飞鹰部的大部势力已去，我们还得赶紧将他们的残余消灭才好。”

金巴里回头望望厄尔丹，这一次，虽然飞鹰部主力已经被消灭，但齐浩特部自身的损失也是十分严重。金巴里看向厄尔丹的眼神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若是此时厄尔丹乘机将他齐浩特部也一股脑消灭，齐浩特部也只能是受宰的份。

“金巴里大叔说的有理，就按金巴里大叔说的办！”

按照原来的安排，厄尔丹的确该趁势除掉齐浩特部。然而就在刚刚一瞬间，化身察哈尔部士兵的李昊天偷偷向着厄尔丹发出了信号。

“不要动他，留着有用！”

这是李昊天通过预先约定好的动作传递给厄尔丹的信息，厄尔丹本不想听从，但考虑到收编了十几个部落汉人奴隶的李昊天，已经拥有了一支六千余人的骑兵，也不愿得罪他。反正，看金巴里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是怕了自己，厄尔丹点了点头，然后给了金巴里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并按年纪尊称金巴里为大叔。

金巴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齐浩特部一直是寻求和平。此次与契丹飞鹰部的战斗，很大程度上，都是迫不得已。从耶律大光的话语中，金巴里隐约觉得这次战争似乎是被察哈尔部挑起，但现在的齐浩特部已经实力大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金巴里明智的选择了暂时奉厄尔丹为主来换取和平。

对于李昊天来说，留下金巴里的用处，更多的是用来防备厄尔丹。不知道为什么，厄尔丹总给李昊天一种不放心的感觉。

李昊天的打算，是将独孤风立为草原王而让自己间接实际控制住大草原。但厄尔丹的表现，让李昊天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很可能被他破坏。而留下金巴里，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自己遏止厄尔丹。这样，李昊天就有更多时间来争取奚人等其他部落的支持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以防厄尔丹一家独大。

在齐浩特大营作了些修整，留下了些士兵帮助整理营地，金巴里带着剩下骑兵随厄尔丹前往飞鹰部大营去了。或许是刚刚一场胜仗的刺激，这一次，骑兵们的奔行速度极快。

赶到飞鹰部的时候，这些契丹人们还以为是自家族长率领大军得胜归来。可当看清这些飞雪中穿梭而来的人的衣着时，契丹人慌了神。

耶律大光率大军出击，飞鹰部大营留下的尽是些老弱病残，哪里是这些生龙活虎的汉子们的对手。与其说是一场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屠杀。

凄惨的嚎叫声一阵阵传来，李昊天觉得有任何不忍。融入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对于杀伐劫掠，李昊天已经看的太多。对于这种不同种族之间的互相屠灭，李昊天已经觉得是理所应当。契丹寇边之时，屠灭边境汉人村落的事情也常常发生。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而且，李昊天手下的士兵们也是人，跟着李昊天吃苦受罪深入草原，此刻最是需要一场杀伐劫掠来宣泄他们心中那些苦闷的情绪。同时为了永绝北方边境上的祸患，李昊天打算采用“亲我者容之，恶我者杀之”的策略，将那些不可能和自己同路的游牧民族直接灭族。

杀伐，终于结束了。偌大的飞鹰部，上十万人的大部落，除了三四岁以下的小孩与女人，还有大部分原先的奴隶，再也没有一个活口。哪怕是契丹男奴隶，李昊天也不想要，直接跟厄尔丹打招呼后全部杀掉。

“我的汉人兄弟，你该去奚人部落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屠灭飞鹰部的消息就会传到东边的契丹王庭了。”

矗在飞鹰部附近的一座小山包上，俯看着山下被屠戮一空的飞鹰部营盘，厄尔丹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李昊天。

“是要联合西部各个部落吗？小兄弟，你打算怎么做？”

金巴里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现在的吐谷浑已经跟他们一条战线，如果能联合到奚人部落。无疑，在西部大草原对抗起契丹王军，他们会丝毫不落下风。

“我知道怎么做，不要忘了我还有小灰灰！”

李昊天嘴角挂起弧度，神秘的一笑。厄尔丹会意地点了点头，而金巴里则是疑惑不解。

“小灰灰，那是什么？”

李昊天一吹口哨，一只全身灰白的小狼奔了过来，看得金巴里目瞪口呆。一段时日未见，小灰灰的个头长大了许多，而且这长大速度远超同类。要不了多久，它就会是一头成年狼的模样了。

小灰灰听见主人的召唤，撒着腿就奔跑了过来，途经之处，一些高大的战马忍不住嘶鸣乱动。

“长生天啊，您居然派遣给了我们使者。感谢长生天，齐浩特部的子民将遵从您的指令，将契丹这群罪民彻底赶出西部大草原！”

看到这只认了人为主人的苍狼，金巴里顿时来了劲儿。不止是他，其他齐浩特部的人也为他们自己找到了精神支柱。草原人的思维很简单，狼是草原圣兽，有一只狼跟从他们这一方，那就一定是上天派遣给他们的使者来赐予他们胜利。

李昊天很满意现在所得到的效果，将小灰灰抱上马，李昊天扬起了马鞭。

“诸位，我现在便往奚人部落去了，各位保重！”

“李兄弟保重！”

李昊天一骑飞起，身后的霸卫营骑兵迅速跟上，很快就消失在厄尔丹等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