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上入梦决
手捧着半部残本,让初雪觉得这东西很不一般,但他弄不明白倒底该如何去开启,而他也没胆量再去试探。
这感觉就像手中钱币无数、却不让你花一般难受。
初雪心中直嘀咕,这残本在九圣宫中怕也没人能够开启,不知元神进入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敢去试,万一元神在其中寂灭,那他也就没有以后了。
随即心中一动,自己体质特殊,不若滴血试试,想到此处,自右手食指逼出一滴鲜血,晶莹的血滴落入书内,书在左手中轻轻一颤后又没了反应。
初雪见有了效果,急忙又逼落一滴,残书又是一颤,而后依然寂静无声。
初雪猛然间发狠,血液自指尖形成一道血线涌入太上入梦决,数百滴血液进入后一阵光芒大放,唰的一下将初雪吸入书中。
一片迷幻的世界出现在初雪的视野,一座天碑浮现空中,天碑上百余文字金光熠熠;太上入梦决开启需本源血液,此中世界一月,尘世中为一天,进入后需感悟天地自然大道。
此中天地为远古本源世界的缩影,进入者只能在其中停留七个月,如成功、将会得到本源之力,可梦回千古,修为至深时,可穿梭进入过去的世界,但对过去发生之事无法强行改变,否则将改变历史轨迹,慎用,如失败,将被踢出,下次进入需再次滴入本源之血。
碑文刚读完,初雪就感到自身血液沸腾奔涌,一股灼痛感遍布全身,四周符文缭绕,道音自耳边响起。
这里面的天地本源气息与自身的血脉之力契合无间,仿佛自己就是在此诞生一般,现在终于回到母亲的怀抱。
这也让他心中确定了一件事,自己的血液果然就是仙灵血,也就是那碑文中提到的本源之血。
他缓步行走于这迷幻的世界中,四周本源气息浓郁,并无山水花草,就像是一个混沌世界,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道蔽障。
初雪心中思忖,难道是因为残本的缘故,若是全本这世界会有多大?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抛开这个问题不去想,初雪盘坐于地,让元神进入空明状态,去与这天地亲近与融合,而自身的血脉自主的进得着凝练,血液中的符文转动排列。
初雪此时却进入到了梦境中,梦中他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很是漂亮可爱,一次她路过一家卖手表的店铺,双脚不听自己使唤般径直走了进去。
小女孩在那琳琅满目的展柜前停了下来,望着那一只只精美的手表,她心中非常渴望自己也能有那么一只,尤其是白色的那一款。
那是一个圆形的,上面镶着仿钻的手表,粉色的皮表带,漂亮极了,她呆呆的望着它,就像望着自己的情人一般,神情专注而痴迷。
可她知道自己买不起,小女孩家里很穷,父亲给人家打短工,母亲卧病在床,自己的学费都快交不上了。
最后小女孩在店员那鄙夷的目光中、卑微的低下了头,转身慢慢的离开,快出店门的那一刻,她仍是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块手表,白色的手表静静的躺在那,仿佛也在对她发出嘲笑。
回到家,对着虽然只在中年、却已显老态的父亲,她伸出了手,向父亲要钱去买表。
父亲为难的嗫嚅了一下嘴唇,却仍旧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钱,轻轻地放到她的手中,她看着手中的那一把零钱,一下子扔在了地上,冲着父亲大喊道:“这点钱连买个表带都不够,我恨你!”
说完便夺门而出,后面传来母亲焦急的喊声,她跑到房屋后的小山上痛哭起来,父亲踉跄的追出来怕她摔伤了身体,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
她冲着父亲大叫,“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父亲眼神黯淡了下来,悲伤的蹒跚而去。
天快黑下来了,她也哭的累了,回到家,母亲在床上露出了一缕笑容,她却没有去理会,父亲坐在桌子旁边在等她吃饭。
看着每天不变样的那一道清水炖白菜,她感到自己委屈极了,为什么自己会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别人的父母可以给自己的孩子买好多漂亮衣服,漂亮的手表,吃的都是饭店里最好吃的菜,可自己却是这么的寒酸。
每天放学后路过那家手表店,她依然会停下来,驻足向里面看一会,但是她不敢再进去,她忍受不了店员那鄙夷的目光。
终于有一天,父亲激动的从怀里拿出一千五百元钱,高兴的对她说:“丫丫爸爸有钱了,你可以去买那块手表了!”
接过那带着父亲体温的钱,她兴奋极了,飞跑向那个手表店,对着店员得意的说:“给我拿那块手表。”
带着自己喜爱的手表她开心的大笑,仿佛整个天空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么蓝,那么好看,从此以后她变得开心起来。
可是父亲的身体却越来越糟糕了,一天放学回家,却看见母亲在床上大哭。
原来她父亲为了给她母亲治病,每隔半年就要到黑市上卖一次血,这次为了给她买那块表,又连续去卖了两次,终于身体支撑不住,在工地四楼的脚手架上掉了下来,经抢救无效、已经逝去了。
小女孩伤心的大哭,“爸爸我以后什么都不要了,我再也不向你要东西了,你快回来吧,爸爸!”
自此以后,她每天都要到父亲出事的工地去,望着父亲摔落的地方,她不能原谅自己,如果自己懂事一点,如果自己不坚持问父亲要那块手表,父亲就不会死。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无论春夏寒暑,任凭大雨浇头或雪花覆盖,她都会站在那里自责伤心。
工地上的人都感到奇怪,为什么那个美丽的小女孩每天都来同一个地方凝望,神情恍惚,从来也不做什么,只是站在那呆呆的出神。
直到工地完工,无数的人住了进去,望着那一张张喜迁新居的笑脸,让她心中更是如撕裂般难受。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母亲是那么的爱父亲,虽然她没有责怪自己,但是母亲那充满绝望的眼神与无奈的叹息,每次看到都让她深深的痛恨自己。
恨自己的虚荣,恨自己为什么会对一块冰冷的手表那么痴迷,让那么深爱自己的父亲为此失去了生命。
初雪醒了,感觉有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良久,才自这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这梦境是自己潜意识在作怪,还是这片天地在操控自己的情绪。
这是要自己放下执念吗?可如果自己真的放下了,那么修道修得是什么,自己又为什么去修道?
不能再见父母,诗语,那自己生存下去的目标又是什么,自己修行就是想着要回地球,这也错了吗!要放下这执念吗?
不,自己决不会放弃心中的执念,一定要回去,而且他也坚信自己会成功。
初雪放松了心情,自然地与这天地融合,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七个月将至,这一天,天地轰鸣,自身仿佛与这天地紧紧相连,这片天地缓缓缩小,旋转,最后慢慢的融入到初雪的眉心,化做了一个圆形的印记,蓝蓝的,晶莹流转。
初雪成功得到了入梦决,原来执着与自然之道便是这太上入梦决的考验。
唰的一下初雪出现在房间中,却发现一双美目正盯着自己,是青雨沐琳,小丫头一脸的疲惫。
初雪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气色不太好?”
沐琳见他出现心里松了一口气:“你失踪了七天,我有点担心,见你房门里面上锁,我猜你定是在练什么神奇的功法。”
沐琳虽然说的简单,但初雪明白小丫头一定在这等了好几天了,心中有感动也有歉疚,随即望着她轻轻地道:“谢谢了!,”见初雪道谢、小丫头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初雪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突破到滞血境后期了,元神更是强大了许多,不仅大喜。
外面虽才七天,太上入梦决中却已是过了七个月,让他的血脉之力凝实强大了很多。
这让他又惦记起太上入梦决那残缺的部分来了,转而心中一叹,自己能得到这半部残本,又恰好拥有本源之血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初雪一算日期,这个月拍卖行开启的时间却是被他错过了。
沐琳提议两人上路,无忧城离东天海域可不近,现在出发路上也可悠闲一些。
本来初雪要飞行过去,沐琳却要步行,说是没出过远门,正好游山玩水一番,初雪便也依她。
二人穿山过城,一路观赏沿途风景,这个世界太过辽阔,多见树木少见人,两人时常越林而过,树林中花草植被茂盛,绿树绵延,风景怡人,二人如春游一般乐在其中。
偶有小湖或小河,女孩子爱干净,小丫头总是要沐浴一番,此时初雪便成了放哨的哨兵,那只大白老虎便去找它的美食,每次小丫头沐浴以后都会娇羞的向他道谢。
小丫头容颜清秀而娇媚,如出水芙蓉般美丽,沐琳正用白色的丝巾轻轻擦拭着乌黑及腰的长发,一声凄厉的虎吼自远方传来,显然是极其愤怒,沐琳心中一惊,“不好,大白有麻烦了。”
二人快速掠起,向虎吼处急飞,片刻后,一片略为宽敞的树木间,二十几人正围着那头大白老虎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