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春日明媚的下午,清水市第八中学整洁的校园内,像往常一样,回荡着郎朗悦耳的读书之声。
此时高三五班的教室内,丁承浩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座位上。
这堂课是数学课,是他最讨厌上的科目,看着黑板上满满写着公式,他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想强迫自己用心听讲,可脑子偏偏跟他作对似的,一个劲儿的溜小号,不知道啥时候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而教数学的老师又正是他的班主任,所以丁承浩不得不目视前方,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空集是一切集合的子集,是一切非空集合的真子集。对于集合,一定要抓住集合的代表元素,及元素的确定性、互异性、无序性……”
班主任在上面讲得吐沫横飞,丁承浩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课程。
真搞不懂了,学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关于数学这门课,只要把小学读完应该也就够用了吧,不就是找找钱算算账神马的,干嘛非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又是定律又是公式,头疼啊。
还有语文,只要能认识三五千个常用字不就行了么?干嘛要背那些拗口的文言文?我又不准备去当作家文学家!
物理化学就更不用说了,最可恨的是英语,要背那么多的单词,既然世界上有翻译这种职业,那人人都把英语学得那么好,翻译岂不是都要饿死了?
唉,要是这个世界上有修真学校就好了,我铁定是学霸一级的人物……
丁承浩是个修真者,这可真不是盖的。
凭借祖传一本《五灵驭血仙诀》,丁承浩早在三年前就突破了凡体,而进入了筑基期的阶段,对于今年只有十八岁的他来说,也算是修真界百年难遇的奇才了。就算是丁承浩的老爸,现在已是金丹期三境的强者,当时也是在二十岁才做到打破凡体祛除杂质凝元筑基的,而丁承浩竟比他老爸整整提前了五年,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修真体系分为十个阶段,依次为筑基、融合、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每一阶段又化为三境,唯有三境尽破,才可以进入到下一阶段的修习,绝对不可以急功近利,更来不得半点浮躁。否则以前所修的功力真元尽失还不算什么,甚至还有走火入魔丢了小命的危险。
这也算是一种高危职业了,难怪现在修真者越来越少,几乎要在地球上绝迹了。丁承浩打小就接触修真,这么多年了,除了知道他老爸是个修真者,就不认识第二个了。他估计的话,要是老爸一死,自己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地球上最后一个修真者了。
哇靠,好有使命感的有木有?我真是太伟大了。
说起修真这个词,丁承浩的同学们都从网络小说上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平时也会经常议论,但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一个虚构的存在,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身边竟然有一个真正的修真者。
其实丁承浩毫不掩饰自己对修真的狂热,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就是修真者,但是同学们也会经常看到他摆出各种奇葩造型,或盘腿打坐,或倒立爬行,要么就是在单杠上蝙蝠一般倒挂着,一动不动的好几个小时。
而他的行为种种在其他人眼里只是被视为怪异和荒诞,于是他在清水八中就有了个响当当的具有明显讽刺意味的外号——丁大天师。
此时的丁大天师实在是忍受不了那些无聊透顶的公式和定律了,对于他来说,突破筑基三境已经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刻,何时能打开这个瓶颈而进入到融合期的阶段,远远要比即将到来的高考要重要。
他对能考上大学已经不做任何指望了,如何幸运的话可以混到个专科,那已经是阿弥陀佛万幸万幸了。好在老爸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学习成绩,更没有奢望他能上个名牌大学啥的以此光宗耀祖,所以丁承浩对学习就更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了。
丁承浩把课本挡在自己面前,两腿盘于课椅之上,十指交叉于胸前暗自捏了个奇怪的法印,呼吸吐纳之间脑子进入一片空明的境界。
此时他的眼睛睁着,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耳朵张着,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感受一冷一热两股真元气息,沿体内奇经八脉循环萦绕不止,若是这时有人把手掌平放在他的头顶三寸之处,可以感觉到一股暖流正升腾而起。而如果是在寒冷的冬天,这种感觉就会愈加的明显了。
临下课还有十分钟。
班主任讲到嘴巴也干了,端起放在讲台上的大茶缸子喝了一口,又转过身用教鞭指着黑板上的一道方程题:“同学们我们现在来看这道题,设logA的首位及尾位为二次方程式3x平方减5x加a等于0之两根,则a等于什么?A等于什么?谁会做这道题,会做的请举一下手……”
坐在前排的通常都是几个尖子生,个个把手举得高高的,都希望自己能在班主任和同学们面前表现一下。可班主任环视了教室一圈,却把视线落在了后排的丁承浩的身上。
这个小子,拿课本把脸挡住,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小动作。哼,成绩本身就差,还不用心听讲,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还是这么松松垮垮的,这小子怎么就不着急呢?我都替他着急……
班主任不由把两道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在额头中心挽成个死疙瘩,“丁承浩,请你讲一下,这道题该怎么做。”他板起脸说道。
同学们呼啦啦全扭头往丁承浩那边望过去了,可丁承浩就跟老和尚入定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丁承浩——”班主任加大了嗓门,又喊了一声。
那厮还是一动不动的,可眼睛却又睁得大大的,不知在神游何处。
有几个同学已经捂嘴吃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