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第一次月考来临，又是一次带有惩罚制度的考试。说是惩罚，其实也算不上，就是去学校主席台上唱一首歌就可以，每次取班级后十名。

在高三一班，除了莫依韵、钟伊妍和稳坐第一的艾凡三人以外，所有人都被罚过。班中一个又矮又胖的女生曾经还被冠上了“校园鬼音”的称号，不过她也挺开心的。

这一天，莫依韵作为班委早早赶到学校布置考场，将每个人的卷子用档案袋封好摆在他们考试的座位上。为了杜绝手机作弊的可能将信号屏蔽器打开，为了防止有人抄袭作弊，座位分布极其分散。也许别的班委还会稍微宽松一点，但轮到莫依韵考场作弊就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发生的问题。就算进入考场，所穿的衣服也不能有口袋或是帽子。以前有人把语文小本藏到了帽子里，被莫依韵一眼看出，才立下这个规矩。

莫依韵分配完座位，回到座位。第一科考数学，数学老师进来宣布考试开始就离开了。与此同时教室四角的摄像头全部被打开，教室中安静到只能听能写字时笔与桌面碰触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

前几张卷子十分简单，但写到后面大部分人就开始面露难色了。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有的人甚至扔掉了笔，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莫依韵难在了最后两道大题上，支着下巴思考着。

数学老师推开门走了进来，开始巡视。走到莫依韵身边时，停下低下头仔细看了看，然后拍了拍她的头，道：“完蛋了吧？”

莫依韵没有说话，他们的数学老师一直就是这样。

数学老师接着往后走，走到钟伊妍位置旁，使劲拍了她的背一下，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不会了吧？不会请教我啊！请教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钟伊妍一遍遍深呼吸着，低下头看题不理他。

数学老师又打击了几个人后才笑着走出了教室。一个小时后，卷子收上去后，沈宣静趴在莫依韵肩膀上一句话也不说。莫依韵不觉得她是因为没考好才会如此，不过也没有问。

十分钟后，继续考第二科语文。莫依韵是班上语文最好的，尤其是她的文章写得特别好，在市里获过不少奖，在多家知名杂志上都有文章刊登，每年光稿费就能挣到不少。

这一次的作文题目是“家”，莫依韵看到题目时愣了好半天，又花了很长时间才编出一个动人的故事。赵曼在看到这个题目时，就一脸担忧地看了看莫依韵。这作文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对莫依韵来说就是在揭她的伤疤一般，想想都会疼。

英语和理综对于莫依韵来说更是简单，很快写完卷子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陶华是班中所有人速度最慢的一个，所以只能由他将班中所有人的卷子抱去老师的办公室。陶华抱着卷子走到老师办公室门口，无意间看到了莫依韵的考卷。他眼睛中怒色一闪而过，将卷子放在了窗台上，回教室拿了一根笔，打开莫依韵的卷子，将莫依韵理综卷子选择题中的“C”描了描，改成了“D”。翻到最后一道题时，又在答案后面填了一位数，这才作罢。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卷子送进了办公室。

几天后，成绩出来。莫依韵考了班里第十一，理综出乎意料的低。钟伊妍拉着莫依韵去找老师看卷子，发现了那些被改动的地方。

钟伊妍看到立刻一一指出，嘴里说着：“谁干的，这么缺德！”

莫依韵没有说话，陶华的字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莫依韵拦住钟伊妍没有让她去找老师，钟伊妍跟着莫依韵出了办公室才恍然大悟地问道：“是陶华吗？”

莫依韵点点头，钟伊妍更是气愤了，正要发作赵曼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

钟伊妍冷哼一声，道：“那混蛋干的！”

莫依韵无所谓地笑笑，一个人回到教室。

沈宣静这几天一直都是恹恹的，没事的时候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话也不像从前多了。这次月考她考了班里第四，却也没有从前那么高兴。莫依韵刚刚坐下，沈宣静就突然坐了起来，转向莫依韵，低声道：“我和钟景浩分手了。”

莫依韵看了钟景浩一眼，也正好看见安格往她们这个方向看来。莫依韵没有理会安格，又转头看向沈宣静。沈宣静和钟景浩从初中起就在一起，闹分手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这次，他是认真的。”沈宣静转过身，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对着窗外的太阳做敬酒的动作，道：“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偏偏就能得到，这就是生命。”

教室中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都以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了看沈宣静，然后接着干自己的事。莫依韵勾了勾唇没有说话。沈宣静喝了一口水，又趴到了桌子上睡着了，像一个酒鬼一样。

教室外，赵曼和钟伊妍将陶华逼到了墙角，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行啊陶华，我们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

陶华装傻，靠在墙上无所谓的模样。

“我告诉你，若不是依韵拦着，这一次我一定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让你背处分！”钟伊妍指着陶华的鼻子道。

陶华抱臂，嘲讽地笑笑，看向钟伊妍：“有本事你就去告。告发之前，请先带上证据。”

钟伊妍气得脸都快绿了，冷哼一声回了教室。赵曼食指不断戳着陶华的肩膀，道：“陶华，你是不是很得意啊？这次你考了第八，终于比依韵高了是吧？不过我告诉你！这次看在依韵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一次，若有下一次，我们新帐旧账一起算！”

赵曼气愤地离开了，陶华掸了掸衣服，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开口说道：“风景真是美啊！”话音刚落，陶华头一歪，一个粉笔头从他脸颊擦过。

钟伊妍冷笑一声，拍了拍手，进了教室。

陶华摸了摸脸，脸上红色粉笔印弄花了他的脸，远远看去，就如同鲜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