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日早上，庄涵拖着累的和狗一样的身体，总算还是坚持着爬到了自己的蜗居中，他要求的并不多，只要能在比试开始之前睡一觉就好。

在这之前，庄涵先给法明说明一切，又嘱咐他在王瞳啸出关时通知他后，庄涵就回到屋中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庄师弟？庄师弟？我说你倒是开门哪！我知道你在家……”沉睡中，庄涵听到了熟悉的台词，又一次迷茫的睁开了双眼，不得不说，庄涵自从来到梦心大陆，最常做的事就是从迷茫中睁开眼了。

“法明师兄，怎么了？”睁开了眼，庄涵才有气无力的‘移动’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一看来人果然是法明……等等，为什么要用果然？比武？王瞳啸？我去！睡过了！

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庄涵赶忙打了个激灵，还好他睡的时候因为太累并未脱衣服，所以此时直接就冲出了房门，而法明也是追着庄涵，二人奔向了演武场。

到了演武场，庄涵却发现演武场此时竟然挤了几十号人，这绝对是庄涵来到大愚门后，在同一时间见到人数最多的一回了。

“奇怪，王瞳啸怎么这么高调？我们比武的事，他干嘛要搞得好像世界大战一样？”庄涵看着人群，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看他和王瞳啸比试的，不禁疑惑道。

“咳！这个，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我们大愚门的弟子整天都太无聊了，我也是给大家找点乐子，师弟，你要坚持的久一点啊，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啊！”听到庄涵的话，一旁的法明不禁闹了个大红脸，敢情将消息捅出去的，就是这货。

庄涵心中无奈，却还是挤进了人群，说实在的，如今这番景象已经算是不错了，大愚门的弟子多数喜静，并不愿凑热闹，这才只来了这么几个人，要是换别的门派，恐怕以庄涵的这副身板，还真有可能在比武前，就被挤得阵亡了。

终于挤到了人群内部，立在庄涵眼前的，则是一个擂台，这个擂台是专门为门内弟子比武设置的，并非是普通擂台，在擂台的四个角落，分别有一颗玄晶。

荒级以上的武者就已经可以将玄气释放到这玄晶之中了，而玄晶在具有储存功效的同时，还具有释放功效，当然，玄晶释放玄气不像武者自己释放出来的那般自如，玄晶释放的玄气有固定的形态，并不能变化。

眼下这四枚玄晶，释放出来的玄气就是成发射型的，这些玄气将整个擂台包裹起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擂台中的玄气扩散到外界，这些储存了荒级武者玄气的玄晶，所释放出来的玄气，也就只能抵挡洪级以下武者爆发的玄气，不过这对于庄涵和王瞳啸倒已经是富余了，因为二人都没有达到荒级，更不要说洪级了。

“你可算到了。”在庄涵走上擂台时，王瞳啸却已经站在那里了，只见他双手抱胸，淡漠的说道。

“说吧，怎么比。”庄涵倒也淡然，舒展了一下刚从人海中磨砺过来的身子，冲着王瞳啸说道。

“你只要能让我用出这只手，就算你赢，我不会动用先天大成的力量，我会将实力压制在后天巅峰，这样对你才算公平，来吧！”王瞳啸说着，将右手负在了身后，看样子，他是要用不擅长的左手，来迎接庄涵的挑战了，而庄涵只需要让王瞳啸用出他的右手，就算赢了！

“好！来吧！我今天一定要报抄书之仇！”庄涵说着，也是摩拳擦掌起来。

对于王瞳啸让他，他并没有心怀感激，因为他也知道双方的差距，就算王瞳啸让他一只手，庄涵胜率依旧渺茫。

看着负手而立的王瞳啸，庄涵已经打起了小算盘来，而王瞳啸则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的盯着庄涵，似乎并没有先出手的意思。

“我来了！”突然，庄涵高嚷了一声，脚下一用力，整个人都爆射向王瞳啸，速度之快，连庄涵自己都心中一惊，这还是他成为武者之后第一次全力加速。

然而，即使庄涵再快，却也没用了，因为王瞳啸的速度比他更快！就在庄涵还在惊异于他自己的速度时，王瞳啸的手就已经来到了他的脖颈之上！

“势头是有了，不过之前的高喊太多余了，如果是生死战，在你高喊的时候，你的敌人就能要了你的性命。”王瞳啸说着，同时松开了卡住庄涵脖子的手。

擂台下，众人响起了一片嘘声。

“好不容易见大师兄出手一次，怎么庄师弟好像是个新手啊？这一战恐怕没得看了，又成了大师兄的教学赛了。”

“庄师弟毕竟才入门不久，本来我们就不该对这一次比试抱有希望的，师弟怎么可能打过师兄。”

众人说着，竟然真的有人开始离场了，不得不说，成天闷头修炼，早就让大愚门的弟子不善心计了，向来都是说一是一，直来直往。

然而，此时的庄涵却并没有在意台下众人的表现，现在的他，心中已经是一片惊涛骇浪了，王瞳啸刚刚的那一手不仅仅卡住了庄涵的脖颈，更是卡住了庄涵的心神，现在他一松手，就让庄涵瞬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是啊！自己来到梦心大陆已经很久了，玄石村到乾风城，乾风城到王都，又从王都辗转来到了大愚门，一路经历了那么多，然而，在这些经历中，自己却好像渐渐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这不是一场游戏！庄涵心中挣扎道。

庄涵说的没错，过去的他，确实对自己不够紧。虽然他成天嚷嚷着要做最强配角，可是他又真的努力过吗？总以为自己拥有过去的记忆作为凭借，大愚神功一练就成更是让他鬼迷心窍，认为自己天生就是做主角的。

可是，这场比试虽然不是生死之战，却也是一场实战，庄涵竟然会大声说出‘我来了’这种话，就像王瞳啸说的那样，这个错误要是犯在生死战上，庄涵就真真正正的作死了。

“不要想那么多，再来。”王瞳啸见庄涵发呆，冷声道。

听到王瞳啸的话，庄涵这才回过了神来，看着王瞳啸，眼中已经没有了玩味，取而代之的是无比专注，下一刻，庄涵就挥起一拳击向了王瞳啸。

“你是武者，不是街头流氓，怎么会想到这样出拳呢？玄气都拿去干什么了？”

“力度不够，你这一拳还不如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使出力量。”

“比武不是打架，要靠脑子，在敌人攻击前就要摸清敌人的走向，不要将空当留给敌人。”

“我再说一遍，你的玄气呢？”

“……”

一个时辰过去了，擂台上的庄涵早已经是气喘吁吁，而王瞳啸则背负右手，正冷冷的看着庄涵。

这一个时辰的比武，根本就不能说做比试，完全就像之前那个大愚门弟子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教学赛，一个时辰，别说让王瞳啸动用右手了，就连近身，庄涵都做不到，这也让庄涵真正的开始感觉到危机，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刀剑的时代！而他，如今依旧像一只温室的羔羊，如何与狼共舞？

是的，庄涵杀过人，受了伤的李佳蔚被他杀了，可这又如何？在梦心大陆，哪个武者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王瞳啸仅比庄涵大一岁，却拥有数百点的功劳点数，那是怎么来的？做门派下达的任务，任务是什么？占据大多数的，那就是杀人！

“一个人的实力，并非取决于天赋，而是不断在生与死间的轮回，伤与痛的磨练，或在刀尖上舔血，或在尸海中遨游，如果你认不清你想要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废物！别说是我，你就连王都的侍卫都不如！至少他们还杀过几个小偷，还要直面强者给予的压力！这样的你，是没有资格参加一个月后的门内比武的。”看着弓腰喘气的庄涵，王瞳啸居高临下的说道，说完，转过身向擂台下走去。

“等等！五天后，还是这里，我等着你！”看着王瞳啸就要走下擂台了，庄涵突然出声说道。

听到庄涵的话，王瞳啸的脚步微顿，却并没有答复，过了片刻，才再次迈开脚步，这一次，他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庄涵的视线之内，因为留给庄涵的是背影，所以庄涵并未看见，此时挂在王瞳啸嘴角的笑容。

“庄师弟，你没事吧？大师兄就是这样，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此时在台下观战的人早就走完了，只剩下一个法明，只见他一脸关切的来到庄涵身边安慰道。

然而庄涵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前方，似是对法明的话并未发觉。

不得不说，和王瞳啸的这一场比试让庄涵清醒了，很多，正如王瞳啸说的那样，庄涵需要真正的认识一下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了，亦或者说，他要如何才能在这乱世中与狼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