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蛇...”突然,一名黑衣人惊叫出声,双眼瞪着前方地上之前被剑砍成两半的蛇,一脸不可置信。其余几人见状,心下奇怪他为何一副见鬼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总算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那么失态。
淡淡的月光下,原本断成两截死的不能再死的花斑蛇诡异地动了起来,断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出来,很快,那半截蛇身抽搐不已,从内钻出来的东西让在场几人面色发白,片刻间,两截断肢都长出了新的身体,变成了两条全新的花斑蛇。与此同时,其他死掉的蛇也开始再生,此情此景不可谓不可怕,完全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转眼间,死去的花斑蛇全都活了过来,加入了包围圈。几人面色一紧,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剑,与数十条蛇对视片刻,身形一动挥剑冲入蛇群。他们认为这些蛇纵然诡异,断肢可再生,但是再生需要一定时间,只要他们抓紧机会在它们再生之前逃出去,便不会有危险,至于这次任务,他们只能放弃,东西应该不在此处,逗留太久并不是良策。
不过,云壑会那么好心让他们成功脱逃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胆敢打他东西主意的人,必须死。因而,几人很快发现了不对,无论他们斩杀多少蛇,都会有更多的蛇扑面而来,眼尖的几人注意到斩杀的蛇再生速度竟然成倍增长,几乎是前一刻刚刚被斩成两半,下一瞬便生成两条蛇,而并非他们以为的速度。见状,几人面色骤变。
眼下放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拼尽全力消灭这些蛇,争取片刻时间来破出一道口子突围,但是看它们的生长速度,这个办法十分困难,弄得不好便会被大量蛇群包围逃不出去。另一条路便是不杀这些诡异的蛇,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便会被蛇群淹没,必死无疑。两条路都是死路,前者虽有一线希望,但是希望不大,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几人达成共识,以更猛的攻势对向蛇群。
“哼,不自量力。”看出几个黑衣人视死如归,云壑不屑,也不再去关注他们,而是离开小楼来到院中。之前他大意没发现,如今楼上打斗的动静一出,院中几处都蠢蠢欲动,自然被他察觉,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人来自己这儿找死。要说和这么多人面对面过招,他可是很有自知之明,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但是他又不蠢,也没弱到只有一种方法对付不怀好意的敌人,面对这种情况,他还是有一点准备的。
从袖中拿出一支极小的不起眼的竹笛,放至嘴边一吹,只有那些家伙能听到的笛音响彻,虽然不大愿意用这个方法,因为用一次就少一次,但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过了不多会儿,耳尖的他听到了远处天空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嘴角上扬。
“想不到他竟然有这本事,竟将血鸦唤了过来。”苎苧望着远处天空逐渐逼近的一大片黑云,一眼便认出了黑云的真面目,难得对云壑高看一眼,神色间带着丝丝担忧。血鸦乃群居飞禽,天性凶残嗜血,不过一般只出现在沼泽地,很少能在人多繁杂的城镇中看到它们的身影。如今,血鸦被召至此处,依它们嗜血的本性,院中的这些人都要遭殃。
但是苎苧担心的可不是这些人,而是整个北钰国的百姓。看那黑云如此巨大,想必血鸦数量不少,一旦它们开始攻击,在血液的诱惑下,那么庞大的数量,怕是要吸光整座城的人。赤炎与该隐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虽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却也无法接受一国的人因为他人的恶意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实在是可恶至极,主人,这老道士太残忍了,竟然为一己私欲置国内百姓于不顾。”炎性子一向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因而不加掩饰地表达了对云壑的厌恶,该隐倒没有说什么,不过从他看着云壑带着寒意的眼神便可知他对此事也全无好感。
隐藏在暗处的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在犹豫要不要上楼,或是继续等待,等楼上歇了再看情况而定。
不过片刻,铺天盖地的血鸦便来到小楼上空,遮住了还算清亮的月光,在地面投下一大片阴影。所有人都注意到这情景,并听到了头顶翅膀拍动的声音,待他们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上空不知何时密密麻麻都是乌鸦,眼见的人看到乌鸦嗜血的眼睛,惊叫出声:“血鸦!是血鸦!”其他人听言面色刷的一下变白。
虽然在场众人没见过血鸦,但是也听过它的凶名,若是出现的只是二三十只血鸦,他们也不会害怕,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但是谁都看得出眼前血鸦那庞大的数量,绝对不止二三十,更不是数百只,至少有上千只。如此可怕的数量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被盯上了逃命都来不及,只怕瞬间便会被一群血鸦吞没。
原本还惦记着宝物的众人此刻都顾不上什么任务,纷纷拿出武器准备逃命。不过血鸦怎么会轻易放过眼前可口的食物,一只只都目露凶光,迫不及待地俯冲而下,转眼,院内便被血鸦占据,每个人都要应付数十只来势汹汹的血鸦,别说逃跑了,连保不保得住命都不知道,一个个自顾不暇。
云壑看着被血鸦团团围住的黑衣人,面上得意不已。他早就服下了抹去气息的药物,这些血鸦自然注意不到他。至于为何要这么做,只因那竹笛只能吸引血鸦到来,却不能控制血鸦,不然他也不至于浪费得来不易的药。
苎苧目睹下方人与血鸦的战局,眸内平静,没有丝毫出手的打算。在她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而已。该隐嗅到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味,不太高兴地皱眉:“真是让人没有食欲的味道。”作为极度挑食只爱稚嫩的少女血的该隐来说,男人的血只能倒他胃口。赤炎看着下方血肉四溅的场景,不悦皱眉,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画面,实在是不怎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