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乌成大哥你还是快跑吧,别管我了,不然你得陪我死一块……”朝颜害怕地望着高处那些把他们包围了的弓箭手,一个个在火把下张弓搭箭,顿时箭如雨下。而乌成用手里的软剑挥舞着,很拼命地帮她抵挡着那些令箭,腿上已经中了一箭。
“郡主不要说话,只管在我后面躲着,一会找机会你就跑!”乌成无暇回头望她,一边飞快地打落每一支射过来的利箭,一边说。毕竟好汉难抵四拳,更何况是那么多弓箭手,他也感到绝望了:也许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吧……
“都住手!”
正当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只听得一声霹雳般的怒喝,接着上面的弓箭手们都不由地停止了射箭;意外地望着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
“啊?是先生?”朝颜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那些薛强的人身后不知何时又冒出来一排官兵,一人架着一把钢刀,抵在了那些弓箭手脖子上。一个穿着米黄色鹤氅,淡蓝色长袍的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不紧不慢地从对面山坡上走出来,身边还跟着大批高举火把的官兵。
那人正是贾复,被朝颜以为的胆小鬼贾复。
“国舅爷,别来无恙。贾复这厢有礼了!”
火光中,贾复手持羽扇,冲对面被士兵们拿下的薛强拱了拱手,算作施礼。
“贾复!你大胆!你放肆!”
被士兵们死死地压着的薛强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冲对面的贾复大叫:“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指头,正慈皇太后不会饶了你!”
“嘿!”这时候,突然一根薛强的人挣脱压着自己的士兵,飞快地跑进了茫茫夜色里。
“快,快去帝京找太后!”薛强见了,急忙冲着那个跑了的人影大喊。
“你以为我会等到太后来救你吗?”
贾复笑了,似乎对那个逃跑的报信之人并不介意,只见他突然眼神一定,厉声喝道:“来人那!把这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的薛强砍了,就地正法!”
“什么?”这句话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一个士兵担心地问贾复:“大人,这样不好吧?还是应该先请示一下陛下吧?他毕竟是国舅爷啊!”
“我说砍了就砍了,要是让陛下知道,就砍不成了。我们做臣子的,理应为陛下分忧想得周到。出了什么事,贾复一日承担!”贾复用力一挥手,坚决地下令道:“砍!”
“贾复!你敢!你居然如此狗胆包天!”那薛强急了,气得跺着脚大骂。但是一旁的士兵们却是很听话地执行,紧紧地押住那薛强,高举大刀一挥,顿时,薛强那颗肥胖的脑袋就落了地。
哗哗……
见薛强被砍了,他手下的那些人只得认命地扔掉手里的兵器,乖乖认命。
“让郡主受惊了。”贾复见完了事,方从容不迫地从上坡上走下来,笑呵呵地冲她拱手一笑。
朝颜看看他,愣了半响才说:“先生,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吓住了……你怎么又不害怕他了?”
“呵呵,郡主啊!”贾复听了大笑,他已经走到了朝颜跟前,“因为当时府里藏有那薛强的眼线,所以我不得不装作吓坏了的模样来哄骗他们喽。要不是你这么单纯地跑出去吸引开了他们的注意,某现在也无法腾出空来去收集到那薛强的罪证呵!你说是不是呢,乌成?”
“大人,小的知罪。”乌成听了,面带愧色,跪在他跟前无奈地说:“小的承认,那晚上要挟你,并留在你府中暗中监视的,正是我。乌成愿伏法任由大人发落。”
“乌成啊,快起来吧,你不过是被他利用,也没什么重罪。”贾复忙弯腰把他扶起来,眼神热情诚恳:“你有一身好功夫,如若不嫌弃,不如跟在某身边做个侍卫如何?”
“啊?大人此话当真?可是,我还是个罪人啊!”乌成听了似乎很意外,难以置信地问。
“当然,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呵!”贾复点点头,“你刚才不是舍身救郡主了嘛,这便可以将功折罪了。以后,你就是某身边的一员侍卫了,如何?”
“乌成多谢大人提拔之恩!”乌成听了感激地跪下去说,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承阳令大人非但不责怪自己要挟朝廷命官之罪,反而收自己做侍卫,给自己一个安身之地。真是令人从心里感激。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先生,刚才有个人逃脱了,一定会去给正慈皇太后报信,先生,坦然太后知道了可不好,请先生借我一匹快马,乌成愿追回此人!”
“不必啦,不必啦。”贾复轻摇羽扇,笑得风轻云淡,“我就是要他有个人去向太后报信的,不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把国舅爷杀了,我们陛下哪里也不好交代哇!”
“大人的意思是?”乌成不明白了,朝颜也想不通:太后知道了还得了?他为什么一定要太后知道呢?
“国舅爷又不是普通百姓,太后早晚要知道嘛。所以让她提早知道也好。”贾复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索性详细说了:“虽然我已经收集足够的薛强罪证,但是太后是一定不会答应判他死刑的。我们也得给陛下一个下旨特赦国舅的机会嘛!”
朝颜听了心里暗自思忖道:原来我错怪贾先生了,他是故意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给那薛强打的马虎眼。他故意放走一个报信的,是想让哥哥下道圣旨特赦那国舅爷,然后自己一个人来面对正慈太后即将而来的震怒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担心地问:“可是先生,如果这样,那正慈太后因此迁怒你,降罪与你可怎么办呢?”
“呵呵,郡主不必为某担心。太后那边,自有人替某调剂。”贾复成竹在胸,呵呵大笑。
……
“阿嚏!”
远在千里之外皇宫里的秦政突然莫名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放下手里还没批阅完的奏折,抬头看了看门外漆黑的天空,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陛下,夜深天冷了,还是请陛下回宫安寝吧。”一旁的太监见了,低声请示。
“不必,朕还想再多处理一些公务。”秦政摇摇手,前任那位暴君堂兄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他需要大张阔斧地加把劲,不然这些奏折会越来越多。人才,现在的苍东国,急需大量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