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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毒 (四十)挥不去的影子

“诶呀,吴总,人家说了,不喝了,就是不喝了嘛!”

沈高洁挠挠头,一脸醉眼惺忪的样子,对着劝酒的大腹便便的他口中的吴总,假装要晕倒。

结果装的太过,一个踉跄,真的摔向地面。

美人紧闭了双眼,暗暗叫苦。

“小心!”

吴少康很是时机的上前揽住了她的腰。

看着沈大美女,醉眼朦朦,绯红的双颊,诱人的红唇。

吴少康低头,凑了过去。

朦胧中,她看见了幻想已久的陈剑南,努起了小嘴。

慢慢睁开眼后,瞥见眼前的男人,不是陈剑南时,她吓了一跳。

吴少康看了一眼女人,不明就里。

女人眼角流下一滴泪,闭上眼,脑海浮现着陈剑南的模样……

女人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去。

却被男人狠命地拽回来,霸道的附上她的唇,狠命地一吻,“宝贝,你真诱人!”

沈高洁心痛的,木然地站在那,面无表情,咬了咬自己的唇,右手拂下男人的手,深吸一口气,出了阳台。

外面依然觥筹交错。

她被刺目的灯光,闪的眼晕。

沈高洁对眼前嘻嘻笑笑的人群,男男女女之间的交流互动,表示很厌烦。

一路左推右推的冲了出去,将自己甩在跑车上,伏在椅子上哭泣!

“你还爱着陈剑南那个花花公子?”

车外有人伸出手来安抚她。

她抬起头,泪水混合着头发粘在她的脸上。

她试试睁开眼看看是谁,却被头发挡住了。

男人轻轻地帮她理顺头发,一个高抬腿,坐进了车里,抱住她,按在自己怀里,说,“那头蠢驴,不值得我的宝贝这样。”

他理着她的头发,淡淡的说,“你会忘了他的,我会让你忘了他。”

“谁说我还爱他?我没有。”女人狡辩。

男人不争辩,抿嘴一笑,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刚刚爱爱的时候,喊着‘陈剑南’的名字。

他很嫉妒,但是没关系,陈剑南那个败家子,现在老子完了,他更不具备竞争力,沈高洁这个尤物,他永远没戏。

吴少康爱抚着女人的乱发,笑了起来。

沈高洁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她觉得此时自己很虚弱,不知道是想起陈剑南的原因,还是刚刚耗费了力气。

她伏在男人的身上,感受着成熟男人散发出来的力量,谈不上爱,但是很安心。

Kiy一早睁开眼,摸不到陈剑南很发慌。

她掀开床单,走下床。

“难道在做他的爱心便当”,她一乐,走了进去,想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他给他一个惊喜。

“奇怪,”厨房没有人!”

“南南,”推开厕所,没有人,她耸耸肩,挨个屋找,还是没有,“去哪了呢?”

晨雾中,陈剑南站在自己父亲的墓碑前,不说话,也不流泪。

他在心里回忆着父亲的模样,悔恨着自己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没能给他坟上哪怕上一捧土。

虽然,从小就对父亲积了太多的恨,即便在离家出走的那一刹那,他都没有原谅。

可是如今,父亲躺在地下,他突然恨不起来了。

父亲这个人,为人狡诈,所有人中他最对的起的就是那帮女人。

即使在他生意失败,也不忘了找女人消遣,结束后,借钱也要给钱。

他对得起天下的女人,却唯唯对不起一个女人----陈剑南的母亲。

陈剑南清楚地记得,妈妈冒着雨从幼儿园接自己回家,打开门,看到的一对男女,四只脚趴在床上。

母亲难过的抛下他,跑进雨幕。

父亲慌忙地穿上衣服,跑出去追妈妈。

小小的他望着床上慌乱穿衣服的邻居阿姨。

他一直盯着,一直盯着,从眼前的女人的一丝不挂,到穿上内裤,胸罩,套上背心……

他直直的看着。

那女人在走出门的刹那,回头望了望他,蹲下身子,抚着他的头说,“小色狼,你是有那心没那力啊,”

然后“哈哈哈…..”大笑的走开。

很快,那女人又闪了回来,翻他家的抽屉,“该死,这么穷!”

女人回头问他,“小兔崽子,你家钱呢?”

陈剑南摇了摇头,伸开手,掌心上团着一张5角的人民币,皱巴巴的,可怜的团在哪里。

他将手伸向女人。

女人“哼,”了一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以后记得,见到你叔叔(女人的老公),什么也不要说,知道么?”

3岁的小孩儿,点了点头。

女人,走了。

母亲也被父亲追了回来。

他至今还记得母亲坐在桌子旁,一直流泪,不停地叹息。

小小的他坐在门坎上,看着父亲劈柴,一块一块的,黑黑的肌肉在阳光底下闪光。

母亲做好饭,擦干眼泪,把他抱到桌子旁,一口一口的喂他。

他张开嘴,喊了一声,“妈妈!”

女人又哭了。

女人解下围裙,躺到床上,对着陈剑南说,“妈妈。困了,要睡会儿,南儿去外面玩好不好?”

他拿着母亲给的2块钱,高高兴兴一路走一路哼着歌的,到了小卖店,要了一大堆好吃的。

“妈妈,我买了好多好吃的!”

陈剑南挥舞着回家。

家门口聚集了好多哭哭啼啼的乡亲,那些人看到他来,互相推了推。

最后,一个阿姨上前,抱起他,指着白色布幔中间的照片说,“剑南,快点,快叫妈妈!”

他愣了。

父亲跪着过来,抱过他,让他跪下,喊妈妈。

他还是喊不出来,“这是都怎么了?!”

大人们陆续的过来了几个,有给他换白衣服的,有给他套帽子的。

大姑过来说,“剑南,你妈妈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快喊妈妈!”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妈妈了,他“哇”地一声破了嗓子,哭了起来,“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3岁的孩子难过的在地上打滚。

“多可怜啊,”

“哎,就是呀,”

“哼,有什么办法,嫁这么一个人,哎,偷腥的汉子啊!”

各种声音充斥着他的大脑,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里,饿的醒了,翻了个身,到处都是白色的幕帐,人群已经散去。

他站起身,试着找点吃的。

不远处的幕杖里隐隐听到有声音,他小心翼翼的跑过去,拉开缝缝向里面看。

邻居阿姨坐在地上,父亲就骑在她的身上,不停晃动。

“又没有穿衣服!”

一阵风刮过,他吓跑开,躺了回去,继续睡。

父亲过来,看了看他。

他闭紧着眼睛,心却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父亲看了看他,又回到帐子里。

很快,又听到那女人的呻吟声。

“哼哼……”

陈剑南无语的望着父亲的墓碑,“爸爸,你怎么会这样?!”

他甚至可以猜到在父亲破产了,临近自杀的时候,肯定也叫了女人。

他叹了口气,颤巍巍的从山坡上走下来。

由于没有了钱,陈父的墓被安置在一片杂草中。

他定下来,扭头对着父亲说,“你不是喜欢花么?下次来,给你带几朵!”

在公交车站牌前等车的时候,看见一辆辆曾经不屑一顾的跑车,一辆一辆的从眼前闪过,感慨,“原来曾经,我过的那么好!”

挤上车,拉住把手,一路欣赏着路边的风景。

车子行过一个海边的沙滩,美女们正穿着比基尼玩撒海滩排球,日光,美女,酥胸,翘臀……

小孩在心里蹦跳着,“下车,下车!”

他没有搭理他,继续留在车上。

那孩子蹲在操场上,郁闷的看着他。

他假装没有看见,“没钱,下去个屁!”

突来的一个急刹车,他冲向了对面一个女孩的身上。

女孩还穿着学校的制服,看样子国中的年纪,冲着他甩了一个耳光,哭着挪到一边去了。

全车人用异样的眼睛看着他身体的凸起。

他也觉得尴尬,喊着司机,提早下了车。

太阳正当空。

“好饿!”

这才想起来,自己连早饭都没有吃,也不知道Kiy吃点什么。

他想着自己填一下肚子之后,赶紧给她做晚饭,因为她到了晚上还要去夜店上班。

他瞄了瞄路旁的大排档,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标价牌,“老板,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好嘞,客官,您请坐,马上到!”

对面桌上两个小妹妹在翻着娱乐报纸。

他好笑的将后背留给他们,顺便听听最近舆论又在胡说什么。

“诶,你说,那个沈高洁到底是不是处女啊?”

“我哪知道啊,大姐?!人家那么纯!”两个小太妹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忙着闲聊。

陈剑南觉得好笑,“沈高洁,处女?还纯?”

他咳了一声,“沈高洁只是没有明码标价卖而已。”

“诶,诶,又是陈剑南照片!”

一个小太妹嚷嚷着。

另一个凑上去,看了看,“还不错哦,就是太花心,哎,花心大萝卜!沈高洁识破他的真面目,甩了他,搭上影视小开真是太好了!”

“哎,就是哦,可惜了一副好皮相!!”

陈剑南慌忙挡住自己的右脸,待这两孩子走开,才放下来。

见他们没有带走报纸,他慌忙抻过来,翻了翻。

“客官,您的苗条!”

他接过老板手中的筷子,大口吃着。

边吃边看报纸关于沈高洁和自己的新闻。

老板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小伙子,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陈剑南一阵尴尬,他谎称,“啊,我最近一直在这附近打工,我们八成是遇见过。”

“哦,哦,有可能。”老板摸着自己的光脑袋,回厨房了。

看完报纸,陈剑南的脸青一块白一块,“有钱就可以胡乱的写吗?!!”

“为那样的女人,真不值!”他觉得沈高洁,虽然贵为富家千金,却不及身处青楼的Kiy纯洁。

“这帮人都傻了么?”陈剑南合上报纸很气愤,“你们为什么,要把老爸去世的事情也算在我头上?!胡编滥造!!”

“哎~~”现在的他,生气,看不过去,也只能很用力的踹几下地。

他没踹走绯言,倒是把老板踹出来了。

“地震了么,地震了么?”老板慌慌张张的向外跑。

“老板,钱!”陈剑南从兜里掏出九个铜板,洒在桌上。

“陈剑南?陈剑南?!!”

老板瞥见了报纸上的人头像。

他一拍脑袋,“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嘿,陈剑南!”老板后追了出去。

人已无踪。

“早知道拽上他合个影呀,什么美名,恶名的,只要是个名人,就能让咱小店出名啊!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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