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喝,震得满屋子人心惊胆寒,一瞬间四周静得落针可闻,房间里的画面也似凝结了起来:破烂的木门穿了一个大窟窿,木屑溅得满屋子都是,头发凌乱的少妇被一高一矮两名男子抓着手臂,眼中泪水涟涟;少妇身前,一名獐眉鼠眼的年轻男子正用脏手在她雪白的皓腕上抚摸,淫,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四个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床上的谢之恒。
少妇最先醒来,看着往床沿挪动双腿的谢之恒,惊喜交加,连忙用力甩脱还在愣神的小厮三人,扑到床前,语无伦次的叫道:“醒了,终于醒了……无极,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眼泪簌簌掉落。
“小姨,别哭,我没事。”
谢之恒长出口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目光落在小姨脸上,满含柔情,心里有种很自然的亲切和温馨。
这就是他的小姨木婉容,年仅二十九,容颜清丽,身材娇小玲珑,五官精致秀美,虽哭得眼睛有些红肿,可这梨花带雨的样子却让她凭添了几分柔弱的韵味,也难怪在十几年前性子刚强的大统领就愿意为她违逆大夫人的命令!
门口三人也回过神来。
那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有些意外地打量了谢之恒两眼,嗤笑道:“原来还没死,命真够硬的。废物也妄图突破到灵阶,你也真会异想天开,以为你三爷这几十年修炼到狗身上了么?今日,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明白灵阶和培元期的差距!好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不要!我……我跟你们走……”
木婉容止住哭声,面颊刷的变得惨白,咬着嘴唇道。
“慢着!”
谢之恒按住木婉容瘦弱的肩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片刻后嘴角微微一翘:“那厮!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放肆!”
“死到临头?”
一愣过后,那个领头的小厮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你要逗笑我么,那么你成功了。这是我二十多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前些天刚刚突破培元九品的壁障,就被调任到大统领麾下,而且身体无病无痛,活到一百五十岁绰绰有余,你居然说我死到临头?小废物,我看你是脑子糊涂了。”
木婉容有些担心地瞟了眼谢之恒。
灵阶,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数的着号的强者,能够利用天地间的灵力进行修炼,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很多。灵阶的修炼有木灵、火灵、土灵、金灵、水灵五层境界,每层又分初中高三段。那个小厮有灵阶一品修为,刚刚服用过灵药的缘故,修为已经稳固,可以着手融合木系灵脉了,尽管这依旧只能算是低阶元素师,可在谢府,已足可胜任小队长了。
领头小厮立住身子,目光阴寒地盯着谢之恒,脸色倏地一沉,冷声道:“老二,老三,把木婉容带走,谁要是阻拦,尽管给我打。”
“是。”
瞥了瞥走来的高矮两名男子,谢之恒也不着急,似笑非笑的对那领头的小厮道:“你若不信,可以试试,还能凝聚灵能么?分明卷到家族内斗还不自知!大统领是何等英明神武之人,岂会随意欺辱主家子嗣。你们这般冒着他的名头行这般事,是把他陷于不忠不义!”
见谢之恒说得煞有介事,领头小厮阴阳怪气的笑道:“试就试,难道被你吓一下还能降阶不成?”说着,举起一只手,目光盯着指尖,强运灵能。下一刻,领头小厮只觉头皮炸起,眼前发黑,浑身酥麻,像醉酒般踉踉跄跄前冲几步才稳住身躯,脸色开始有些发白。
谢之恒道:“感觉怎样?
“这是怎么回事?”
领头小厮死死地瞅着聂空,心中有些打鼓,他虽稳住了脚步,可脑袋里的眩晕感和身体上的酥麻感却还没有完全消失。
看他神色,木婉容便知道谢之恒说对了,水汪汪的眸子里顿时充满了惊奇。被那领头小厮称作老二和老三的两人也惊疑地停住脚步。
谢之恒慢声道:“这就是吩咐你做这件事的人留的后手,只要你做了这事,将我小姨带到大统领府,你的小命就玩完了。”
那小厮脸色变幻不定,强笑道:“笑话?简直胡说八道,要是是毒药怎可让我进阶,有这样的毒药我怎么不知道?”
谢之恒道:“这神武帝国有多大我就不说了,想必这克州城有多大你比我这废物更明白吧?这世上许多事,没有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领头小厮脱口叫道,一时又有些后悔。
“智慧。”
谢之恒没有详细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用手指了指脑门,然后眼睛转向老二和老三,“你们两个也一样。”
“我们?”
听到谢之恒和领头的对答,已暗自警惕了。现在听谢之恒这么一说,两人登时面色大变,不过他们可是没法凝聚灵能,自然无从探察,但看两人神色自是已对谢之恒所言已经信了七八分。
老二和老三双腿哆嗦着使劲摇晃脑袋,脊背上早已沁出丝丝冷汗。
领头的小厮的脸色更是难看,神色阴沉无比,连老二老三都不放过,看来这是要斩尽杀绝了。立马嘿嘿干笑道:“真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难怪能在大夫人的雌威下活到现在,还请二少爷救我们兄弟性命!”
“对,对。”
两人忙跟着点头,面如土色。
谢之恒摇头不语,费劲气力将半蹲在床前的木婉容扶了起来。当木婉容在床沿坐下时,谢之恒已累得气喘吁吁,额头直冒虚汗。虽然刚才借毁灭系统之力强行挣脱了植物人状态,可说了这么久的话,几乎已将灵能耗空,现在完全是凭毅力在硬撑。
“无极。”
木婉容轻揉着谢之恒的脊背,双目柔波一样死死盯住谢之恒俊朗的面庞,担忧的轻呼出声。谢之恒忙强自摆了摆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示意自己没事。木婉容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抽回了手掌,脸颊处爬起两团淡淡的红晕。谢之恒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了。
谢之恒见他们以有些慌乱,知道已经成事,悠悠道:“说你们蠢,还真蠢呐?”
“你说什么”
领头小厮眼皮一跳,刚欲发作,顿时想起了什么只得低眉顺眼地强自改口道:“二少爷训斥的是。”
谢之恒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们可是谢家子弟?还是谢家奴才?”老二和老三两人本是眼巴巴地瞅着谢之恒,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神色间露出了讨好的意味。
谢之恒抬头望着床帐道:“你们可是担心毒药?谁又见过慢性毒药药性强的?”
领头小厮顿时如蒙大赦,所谓慢性毒药不外乎是不易察觉,如今自知中毒了,随便去城里的一家灵药店也能配置出解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