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在成关格越来越青的脸色下,赫连解快要发飙之际,赫连风成终于姗姗来迟。
这时候街上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湛蓝色白边便服随着步伐轻轻摇曳,一头黑亮的长发被发冠高高束在头顶,没有束上去的发丝懒懒飘扬。丹凤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又无比深邃,仿佛倒影都会被吸进那双眼。薄而不显无情的唇微微紧抿,是唯一能够显示他内心情绪的地方。显然,他现在很不开心。
多俊的人!
看见他的百姓,同时想到这句话。他们接触赫连风成的时间很少,就算看到,也只是远远观望,但现在那个人就直直的站在那里。他们才有幸,得以看清楚他的面貌。
相比起老百姓的惊叹,皇帝赫连解的脸色就是臭臭的。这个人是他皇帝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不仅剥夺了他作为皇帝的各项权利,还敢威胁他,给他脸色看!他真的恨不得直接拿把剑杀了他!
“臣,参见皇上!”声音沉稳洪亮,一丝不苟,但是偏偏赫连风成只是鞠了一躬而已。
顿时,赫连解的脸色更臭,也不叫他平身。赫连风成也没打算能听到他的平身,径自站直了。
“不知道皇上此行,所谓何事?”赫连风成站定后,淡淡的问。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赫连解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不仅是臭可以形容的了。居然还是将他拒之门外!他的脸面何在,威严何在?他转头狠狠地瞪了成关格一眼,要不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受这种气!?
成关格什么也没说,只是投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青武王,朕怀疑你私自绑架了成爱卿的二女,成染儿!”赫连解板着臭臭的脸说,“命你打开大门,让禁卫军进去搜查。”
“哦,我绑架成染儿?不知道这件事儿皇上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请恕臣不服,不接受这个要求了!”赫连风成挑眉,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偏偏让人挑不到刺。
“大胆!你这是要抗旨吗!”布太监大声叫道,颇有番狐假虎威的感觉,可惜他赫连风成连虎都不怕有怎么会怕狐呢?一个眼刀坎去,吓得布太监连忙缩缩脖子。
“公公这话说得真没有道理,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成染儿确实是王爷绑架,那说明王爷是清白的,既然没有罪却要搜查王府,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样滥用职权吧?还是说,公公这是想陷皇上于不仁不义?”陆管家突然站出来说到,不似刚才的客气有礼,他句句带刺。
布公公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大叫道:“放肆!不要血口喷人!”
蓦地,他又转向赫连解跪下,惶恐的说:“皇上!奴才没有这种想法!奴才真的没有这种想法!”
“哼,回宫自己去领板子!”赫连解气闷,太不管用了,三言两语就被吓成这样!显然赫连解也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是,谢皇上饶恕!”布太监虚脱的擦擦汗,爬起来低着头站在一边,不敢再出声了。
成关格立马上前说:“臣自然是有证据才敢叨扰到青王府!”
说完,他向后一招手,一个仆人立马带着一干老百姓出来了。
“臣的二女成染儿从小体质弱,而且性格温顺善良,其母徐娘也是身染病痛。为了不让她们受到各种纷争的打扰,能够清静的生活,臣就将她们安置在分院里。这几位就是分院旁边的人家,也算是邻居。染儿出事的那天,他们都听到看到了动静,所以可以作为人证。”成关格解释到,脸上一抹忧伤是遮也遮不住,看者为其悲伤。
他转身对一干老百姓说:“你们把那天看到听到的事情说一遍,不用怕,皇上在呢,没人敢造次!”
“是。”众人证答到。
“禀报皇上,三天前的傍晚,民妇纳凉回家。看见一个男子站在成染儿的门口和成染儿争论着什么,当时民妇以为是她的熟人,就没有太在意。”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禀报皇上,草民和他们也在三天前的傍晚,看见一个男人和成染儿在小路上拉拉扯扯。”一个中年男子指着其他两个男子说道。
“是的,我们也都看见了。”被指的两个男人也说。
“禀报皇上,草民是卖鸡蛋的。那天,草民刚把鸡蛋卖完,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但是肚子突然痛起来,草民就去了公共茅房,谁知道里面正好有人,草民就在外面等。然后就看见一个男子将成染儿从后门拉进了青王府。”另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说,还自认为自己说的十分详细,却不知道听的人连杀他的心都有了。没有人想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根本没有必要说出来,一点抓不住重点。
待这一干人证都说完,成关格再次向后一招手,一个男人走了上来。
成关格看了地上跪着的人证一眼,说:“你们说的男人可是他?”
众人证抬起头一看,异口同声地说:“对对,就是他!”
咚!
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那男子突然跪倒在地,说道:“小人该死!”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赫连解问道。
“是。”那男子抬起头,赫然是余姓男子!
“小人确实是去成染儿家叫过门,当时我想叫她出来,她不肯出来,我们就吵起来了,然后我就用她母亲威胁她。她可能是信了,然后就跟着小人出去了,在巷子里,小人再次用她母亲威胁她,让她跟我进王府。她原来是不肯,我就强拉着她去了。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小人自己的意愿!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余姓男子指着赫连风成,“是王爷让我这么做的!小人只是个奴仆,不得不照着他说的做啊!”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站出来为成爱卿作证了呢?”皇上又问。
“小人原来是怕青武王不会放过我才不答应的。但是既然有皇上您在,小人相信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的!”余姓男子向皇上磕了几个头,期望的仰望着赫连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