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海接到治安大队队长杨凌峰的电话后就让司机开车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杨凌峰正带着一群警察拿着警棍驱赶越聚越多的群众,一些不愿离去的群众甚至与警察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而在他们不远处的一个,一辆带有省台标志的移动采访车开了过了,随后下来几个记者对现场一阵狂拍。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阵阵寒意从后背传来,他感觉到黑暗中正有一只大手将他推向无尽的深渊。
孙学海下了车子,径直走到杨凌峰面前,青筋暴涨,强忍着怒气道:“让你的人都给我滚回去!”
“可是...”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
终于杨凌峰带人离开了,激动的人群也因警察的离开渐渐平息下来, 孙学海步子沉重走到那道血痕前,将头上的警帽拿下,然后对着那道血痕深深鞠了一躬,这个动作足足持续了半分多钟,直至孙学海感觉到自己的腰有些吃不消了才直起身来。
省台的自然记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请问作为天海市的公安局长,您对天海市发生的这起恶性事件有什么看法?”
“我很痛心。”
“我想作为市公安局长,面对数百名悲愤的群众,不能以一句我很痛心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吧?”
孙学海指了指帽子上的国徽:“以我的党性保证,警方一定会集中所有力量尽全力侦破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如果三天内不能给所有市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主动摘下这顶帽子谢罪。”
孙学海的话掷地有声,让人无可辩驳,围观群众眼中的愤怒逐渐消失,记者见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那你怎么看刚才警方和市民的...”
孙学海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疾步走出人群上了黑色奥迪,刚坐上车就重重舒了口气,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多了:“小李,去市局。”
李宇俊第一次在电视以外见到这位天海市警局的一把手,相较于电视中而言,现实中的孙学海略胖,也没电视中显得精神,不过从其刚才的表现来看,是一位很有手腕也很有城府的领导。
孙学海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市里的领导走了下过场,除了表示要尽快破案外,还有一条就是严惩相关责任人!
众人渐渐散去,昏黄的灯光夹杂着细雨,竟让人生出了一丝寒意,李宇俊看了看站在身边依然没有离去的林玥道:“刚才那些记者是你嘴里的那位死鬼派来的?”
林玥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不过可能性不大。”
李宇俊若有所思道:“他们想做什么?”
林玥淡淡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对林老板而言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警方会尽快破案,还林老板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林玥略微有些伤感:“也不知道谁和林老板有这么大的仇,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赵琨!
脑海中出现这个名字时,李宇俊感觉到自己好像被电了一下,五月三号那天对赵小铭动手的除了自己外,还有钱帆,既然赵琨已经对自己动手了,那么会不会也对钱帆动手呢?
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不安起来:“我有急事先走了!”
林玥见李宇俊慌慌张张的就去拦出租车,只是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哪里还能打到车:“李老板我开车来的,要不我送你?”
李宇俊想也没想道:“好。”
林玥见李宇俊答应了下来,问道:“李老板有什么急事啊?”
李宇俊道:“现在没时间了,先上车,上了车我再和你说。”
两人上了车,一路疾驰,直奔天海市北郊棚户区。
天海市北郊,一条东西向数十米宽的河流将天海市最北面的一片区域生生分割成了两半,河流的南面高楼林立,灯火辉煌,而在河流的北面则是一片昏暗,和着南面照射来的微光,可以看到北面低矮的房屋。
与其说这是一条河流,倒不如说是一条贫富分割线,将天海市的穷人挡在了河流的北面。
此时,棚户区内,几道身影闪到一户人家,响起了几声打闹声后,再次复归平静,片刻后这户人家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钱帆双手双脚用麻绳捆住,嘴巴用毛巾堵上被扔在地上,一个四十上下,一只脚有些瘸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被绑在了轮椅上,脸色露出经历过大风大浪后的淡然与平静。
钱蕾穿着睡衣,手脚也被捆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因为多次挣扎的缘故有些不整,些许春光若隐若现,煞是撩人。
“毛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猛哥啊,怎么是这个吊样子?”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钱蕾姐弟路边摊闹事的高个黄毛和矮个黄毛两人。
高个黄毛在矮个黄毛后脑上拍了一下:“你小子懂个P,当年的大猛哥可猛着呢,巩武厉害不?在当年大猛哥的面前也就是个渣渣。不过现在吗...嘿嘿...落在了咱们兄弟手里,他就是一条虫。”
说着高个黄毛摸了摸钱蕾的下巴:“还真滑啊,大猛哥你真养了个好女儿啊!”
见姐姐被沾了便宜,钱帆剧烈挣扎了起来,双眼怒目而视,被堵住的嘴巴发出了"呜呜"
的愤怒声。
“你小子还敢叫,要不是老子那天去医院去的及时,现在这只手就废了。”
说着高个黄毛一脚踹在了钱帆的肚子上,钱帆痛的蜷缩起了身子:“你小子不是挺横的吗,老子今天就在你面前把你姐给干了,再把你弄死。”
不顾钱帆杀人的目光,高个黄毛忽然把头转向钱猛:“大猛哥,我给你当你女婿,不丢你面子吧?”
钱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被捆在轮椅后面的双手因愤怒挣出了血痕。
高个黄毛对着钱蕾淫笑道:“小妞,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说着拎起钱蕾扔在了床上,钱蕾口中"呜呜"叫着,挣扎了几次后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认命一般,那张毫无表情的俏脸上,终于有一道清泪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