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包包伸出脚踹了踹他,那刺目的白,让男子一对清眉蹙的更紧了,看他依旧不语,包包索性坐了起来,一脸狗腿地凑近他,“王爷,看看你自己,又帅气又英俊,又有银子又有美女,还有尊贵无比的家世出身。”女子抱着双臂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着男子,尽可能说着他的好。
他看着她咬着下唇,拼命搜刮着那小脑袋里的语句想要来称赞他,他薄如剑的唇再一次不自禁地微微一扬,一笑清冽如莲。
包包正沉浸在词语匮乏中,对面前的绝色犹自未觉,她几乎把脑袋都挤破了也没想出更多形容他有多好的词语,没办法只能贬低自己来衬托他了。
“王爷是不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又笨又傻,长的又普通,我贪财,又特别能吃……。”
他神色淡淡地地看着她掰着手指数着她的缺点,眼里漾开隐隐的笑意。
“王爷你看,像我这样的女子,王府里你一抓一把,不如,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说完以后,包包还故意伸出小手在他面前一抓一放,看得和世勒翌不由自主地捂鼻后退。
包包恍若未觉,扬起满脸的笑,把眼睛笑成了初一的月牙儿,嘴角的弧度尽量弄真诚点,就算是表演也得专业点,如果变态王爷能生气把她赶出府去,自然是最好了。
“给我准备洗脚水。”和世勒翌默了一会,敛衣在床沿坐下,淡淡地吩咐。
“啊!”包包没有反应过来,探出脑袋朝四周看了看,刚才他不是把人都赶走了么?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嘎,这是在使唤她?
再次确定了没有别人后,包包极不情愿地下床,极不情愿地从雕花脚架上取下脚盆,又不情愿地从暖壶里倒了点热水水,更加不情愿地舀了勺冷水倒进去——反正伺候这种无能又霸占着女人不放的家伙,她就是不情愿,万分的不情愿。
慢吞吞地把水端到他脚下,包包便想起身离开。
“洗!”又硬又冷的声音,听得包包想扑过去咬他,当然想想就好。这是男尊女卑的地方,一个不留神,她的脑袋就搬家了,死她倒是不怕,反正她生来就被认为是多余的,死就死了,也没人会伤心。
可是,如果死前能有个人像宝贝似的疼爱她,也让她享受一回被人放在心尖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那她——死而无憾!
包包撇撇嘴,抑住性子,低眉顺眼地蹲下去,身上的亵衣领口有点松了,随着她向前倾身的动作,胸前的春光露出了一大半。
她脱了他的脚袜,把他的脚放到水里,用力地搓起来,她发觉他的脚后跟有很多死皮,越搓越多,仿佛怎么搓都搓不完似得。
这下,包包被激起不服输的劲儿来了,还就不信了,奈何不了他,还奈何不了他的脚皮?
起身,叉腰,皱眉,展颜。
有了,好像在丞相府的陪嫁品里有看到一把和刷子很像的东西,包包转身,在那一推箱子里翻腾了一番,终于发现了那个东西。
她拿着那东西,得意地看看他,他错愕了一下,便垂眸不再看她。
怎么?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包包蹲下身,把那东西的毛沾了水,在他的脚后跟刷来刷去。
果然,刷了几次之后,他那厚厚的死皮都没了,落出粉嫩粉嫩的肉色来,包包高兴了,心里的阴霾全扫空了。
“你看看,是不是很干净?”包包似乎完全忘记了那是他的脚,捧着他的脚后跟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见他身子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
包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见他凤眸闭阖,还以为她洗脚技术高超,把他都洗的睡着了,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验证一下他是不是睡着了。
他忽地睁眼。
“啊!”包包一声大叫,惊乱下慌不择路,只听得砰一声,水花四溅。
原来是她方才洗脚水还没倒,从床上下来时,双脚全踩进洗脚盆里,盆里的水全都撒了出来,包包站在脚盆里,裙子都湿透了。
和世勒翌也未能幸免,裤角全部被洗脚水打湿,然而他的双臂却搂在包包的纤腰上,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包包已经向后仰着倒下去了。
气氛似乎一下子暧昧了起来,包包只觉得他放在腰际的手臂在慢慢收紧,她身不由己地与他紧紧相贴,下意识地用双手阻隔在她和他的胸膛处,掌心中是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他温热的气息有着男子清冽的味道。
一时,包包竟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深深把头埋在了他胸口。
“王爷!”门外有人低声唤他,他揽着包包的双臂滞了滞,慢慢放松,默了很久,放开包包,走了。
包包听到他吩咐红儿:“给你们家姑娘换身干净衣服,好好伺候着,不要让她着凉了。”声音没有一点感情,石头一样,硬邦邦的能砸死人。
包包愤愤地跺脚,可恶的冷面王,没有睡觉闭什么眼睛。不对,看今晚冷面王的样子,是想在她房里过夜……嘭一声,有重物坠地的声响,带起无数烟尘。
“你没事躲在房梁上,想干什么?”包包却表现得一点也不意外,她没有武功是不错,然而方才给冷面王洗脚的时候,水里倒映出房梁上有个人影,看那双鞋子,她就知道是谁了。
她是故意把冷面王的脚抬起来,想着惹他生气让他自己离开。这平南王府高墙里住的,不仅仅有萧绝那样的色狼,还有比色狼更可怕的母狼。
她一只无人认领的流浪狗,还是识趣的去流浪,才能活的久长些。
而这个蓝筱依,貌似会点武功,如果有她相助,以后就算是在王府外,也不用担心人身安全。
蓝筱依爬起来在凳子上坐下,把手中的石锅面往桌子上轻轻放了,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包包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