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证实他确实在这座院子里，提着迤逶着地的长裙进入院子。

烛水摇曳，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一处灯火通明，她近了门前：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出的男女吟咛之声，像一首夏夜蛙鸣蟀唱的夜曲，一唱一合，一高一低，一粗一娇，和应着、反复着。整个院子周围都充斥着暧昧的气氛，远远近近的飘荡着、徘徊着。

清雅伸出纤手，正欲推门，却改为脚踹开房门：她礼貌给谁看？

“砰磅——”房门大开，一眼就看到书架一侧的软榻上，两具赤身男女交结纠缠，宛如两条灵蛇。

“大胆奴才！”格日大怒，抬头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袭大红的嫁衣，除了他的王妃还会有谁。

清雅恍若未见，继续提着裙子：“大王继续，就当我从未来过……”她径直走向桌案，这些果点竟丝毫不比她房里的差上半分，挑了一只苹果，大口的啃起来：“在未入北凉之前，大王种种清雅早有耳闻，你不愿碰我只需明言，不需要用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

格日扒在女子的身上，放不是，继续也不是，左右为难之时，身下的女子挣脱开来，抱起榻畔的衣衫，胡乱一裹，跪在软榻上，连连央求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碧玉不是故意的。”

清雅方才瞧清，与他纠结软榻的女子是自己的陪嫁婢女之一，名唤碧玉。

格日听罢，用手一推道：“别坏了本王的兴致！”不顾屋里多了一个女人，继续他的冲刺、享受。

碧玉见清雅进来，哪里还有兴致，却被格日强行纠缠不得脱身。每挣扎一分，他就加重两分。抬眸时，清雅用背对着二人，仿佛根本就没瞧见一般，只津津有味地啃着苹果。

屋子里一室春光，满屋旖旎，她仿佛是这红尘之外的人，惊艳得不真实，红得像是一朵绽放的牡丹。

不知过了多久，格日扬扬身子，几声急促的喘气，随手拾起袍裹在身下，顺手将怀中的碧玉推向一边。

碧玉翻身下了软榻，衣衫不整，只裹了件袍子。格日忙道：“不许走！”终是晚了，碧玉已经爬到清雅身边：“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冒犯公主……”

格日本来兴致正浓，被这么一吵兴致全无，越想越气。

清雅并未说话，而是继续吃着东西，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碧玉爬到清雅的正面，不停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将地板磕得直响：“公主饶命！公主恕罪……”

清雅还是没有说话。

格日见碧玉如此，心中懊恼，厉声道：“碧玉，你回来！”恨不得立即就将碧玉拽回软榻，可他腿脚不便，只能坐在榻上说话。

碧玉望了一眼格日，只片刻又继续磕头道：“公主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清雅对于这些事并不太懂，在峨眉时也没有师姐妹们告诉过她。今儿突然进来看到这一切，除了闪躲，还有莫名的羞涩，更有她心里潮水般的好奇。碧玉说了这么多，可她的脑海里全是一片云里雾里。

格日以为清雅是有意刁难碧玉，忍无可忍，悖然大怒，手臂一抬，指着清雅，厉声道：“柴清雅，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