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黎丰又是印画册,又是收集一些中小帮派情报,又是检查暗杀成员训练情况,更重要的是陪花魁卓文馨谈心解闷,只恨分身乏术,不能照应周全。
自从那天成为入幕之宾后,卓文馨像是吃错了药似的,天天差人送了她名刺来请,如若一个时辰未去,便有第二道,第三道……直到黎丰去了方止。
“公子贵人事忙,日理万机,倒叫人家好生难请?”卓文馨一改往日绝尘仙女形象,有成为深闺怨妇的趋势。
“日理万鸡?”黎丰暗自 摸了把冷汗,贱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为何我三番五次拿了名刺请你都请不来?”卓文馨不满道。
“这个……你也知道我就一乞丐,哪像那些贵公子们来去自由啊?”黎丰打了个哈哈道。
“我去请你,谁敢拦你!”卓文馨冷哼一声,“是不是那郭小姐,赶明儿,我定要亲自会会她!”
“……”
黎丰刚要措词解释,只见得卓文馨从怀里摸出一本小画册来,正是自己亲自设计的花魁小册。
“想不到卓姑娘也买了一本!”黎丰满脸惊讶道,“小生一直想买,可却总是买不到,据说这画册里面把卓姑娘画的神乎其神的,比洛神还要美三分!”
说到花魁画册,黎丰也着实郁闷,也不知道是哪个奸商盗印了他的画册,并以每本二两银子的价格出售。那些原本预订了的,纷纷吵着要退钱,最终还是黎丰大老远的赶了过来,搞出一个什么正版之说才最终得以平众怒。
若不是他一秉承着做好事留姓名的好习惯,也不会在画册的封面印上‘风骚公子’四个字,那结果可想而知。
“难道我现实中就不漂亮了?”卓文馨白了他一眼,佯装怒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耻小人偷偷画我的画像,还拿出来到处卖,真是气煞我也,等本姑娘抓到了他,定然掏其心,挖其肺!”
“这哪是仙女啊,分明是个小魔女!”黎丰心底震惊,嘴里也跟着念叨,“掏其心,挖其肺!”
“最可气的就是,这坏蛋竟然在画册上加了些乱七八糟的注解,你看,什么‘赠君雪花茶’,什么‘唯一人在听’什么‘天涯何处觅知音’,什么‘欲笺心事更与何人说’,什么‘湖水如人,人如湖水’,真够臭美的,简直就是无耻,不要脸!”
“卓姑娘说的对,这人实在太坏了!”黎丰额头冷汗涔涔,讪讪应道。
“公子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卓文馨见他神色异常,忍俊不禁道。
“没什么,可能是平日里好事做多了,有人在念叨我的好!”黎丰打了个哈哈。
“我看是骂你才对!”卓文馨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良久,神色一变叹道,“跟公子说一会话,端的快活无比,只是……”
“只是什么?”
“也没什么,公子还是教我怎么弹琴谱曲吧?”卓文馨岔开话题,展演一笑道。
“不是吧,又来!”
……
“我觉得,‘妹妹你坐船头……’这一段男唱,‘小妹妹我坐船头……’这一段女唱,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想不到卓姑娘这么快就学会了阴阳调和、采阳补阴了,真是令小生佩服得五体投地!”黎丰嘿嘿一笑,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说,这妞的确是音乐天才,短短几天就学会了多首现代人的歌曲,而且还稍作修正,变成了自己的歌曲。
“你才采阳补阴!”卓文馨听他胡言乱语,脸上一红,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
被美女纠缠,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每天出入仙阁,遭来一片羡慕嫉妒恨,说他亵渎仙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遭报应,还要联名声讨,一时间,竟也风光无限。
很快,民间也有谣言起,说花魁对闷骚公子一见倾心,普天之下,唯有他一人能懂花魁的心事……也不知道是哪位说书的先生,妄自揣摩画册里小字的含义,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广而说之,竟而流传盛广!
有道是祸福常相依,这话一点也不假,人道闷骚公子享尽齐人福,却不明白他内心的苦闷,尤其是跟外表仙子内在小魔女的美人同处一室,实在是太刺激,太痛苦了。若不是他脸皮极厚,光明正大地盗取作曲家们辛辛苦苦地劳动果实,恐怕早就被卓文馨看穿其真实面貌,这人其实就是一个音乐大白痴!
一向说十句,九假一真的黎丰,难得对卓文馨坦诚相待,差点连老底都揭出来了,可偏偏这妞还不信,说他谦虚,你道伤心不伤心!
转眼便过了七天,这一天黎丰难得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才转醒,说也奇怪,那花魁的名刺今天倒是没有送来,不觉想念得紧。
“丰哥,那两人的底细我已经查到了?”
“哦,柳老弟办事就是靠谱!”黎丰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转身对一旁的余建说,“小建建,你以后要多向柳哥学习学习!”
“明白,明白!”余建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中苦笑,柳边云他爹可是凤仪郡仅次于刺守的大官,随便动一动手指,什么情报得不到,正想着,只见柳边云递了一张凤仪郡地图过去,上面密密麻麻标了上百个帮派的名称。
“你看,这就是那两人所在的帮派,新月帮,一个人数不到百人的小帮派,我弹指间便可将其灰飞烟灭!”柳边云用手指了指,自信满满道。
“那你要领多少人?”
“五十人足矣!”
“小建建,报一下我方人数!”
“丐帮一共八十七人,其中老弱病残五十又五人,实际可用战力三十二人!”
“这个……有点小难度!”柳边云老脸一红,讪讪笑道。
“今晚我们的目标便是这!”黎丰很是随意地画了一个小圈,柳边云两人一看,吓了一跳。
“丰哥,你的本事我们焉能不知,只是这新月帮、火风帮,三尺帮三个帮派加起来少说也有三百号人,我们这三十二个,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余建他们想都不敢想,一致认定丰哥信心爆棚!
“那是你们不知道暗杀的威力!”黎丰冷笑一声,也不解释,心里却惦记着郭老头把暗杀成员训练得如何了。虽然七天间并不长,不可能使他们有质的变化,但磨砺一个人的心志,看其是否有成为一名嗜血冷酷杀手的潜质已绰绰有余。
天近傍晚,太阳西落,一支灰头土脸的队伍从山间走来,他们神色疲劳,衣服破烂,甚至有些血迹未干,很显然这七天,郭老头没少折磨他们,然而令黎丰惊喜地是,他们的目光凌厉而又冰冷,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令人心生寒意。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黎丰心情极好,对郭老头夸赞不已。
“你也不用急着夸我,说实话,七天的时间太短了,要教的东西太多……”郭老头看着他们叹了一口气,“也幸亏他们能够挺过来,实在太残忍了!”
“只有先对自己残忍,才能在战争中生存下来!”见郭老头心有不忍,黎丰安慰道,“看来郭前辈为了他们倒是费了不少心事!”
郭老头一怔,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郭前辈放心,他们的训练依旧没有结束,今天只是带他们进行实战而已,也可算是训练的一种!”黎丰朝郭老头的方向喊了一句,只见那老头身形猛地一颤,久久没有移动一步。
十二个暗杀成员洗过澡后,黎丰命人给他们每人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而其他的帮众皆是统一披风造型。
“丰哥,为什么他们的衣服和我们的不一样?”刘仁不解地问道,“我们都是同一帮派,穿一样的衣服多么有气势!”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是风骚派,攻心之用,他们是实力派,杀敌之用!”黎丰很是满意他们现在这副造型,两个字—风骚!
“什么风骚派,实力派!干一场架,哪有这么多套路!”众人均不解其意,黎丰也不细说,只叫他们多备些干柴、草、油等易燃之物,并亲自制作了一个奇特的玩意,说到时有大用,等夜色渐深之时,便悄悄出发!
暖风阁湖对面有一处旧庭院,庭院外面杂草丛生,里面却布置得错落有致,这便是新月帮的驻扎之处。
“这群家伙倒是会挑地方,在外头根本看不出里边的情况!”
众人站在庭院的前方的杂草前,竟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端的隐蔽!
“不过是作茧自缚而已!”黎丰嘿嘿一笑,命暗杀悄悄地潜了进去,又命人将油泼在庭院的前门和后门的杂草上、树枝上,并点了火,风一吹,火势熊熊燃烧起来。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出来举手投降!”
突然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转身一看,原来是丰哥正拿着一个一头粗一头细的东西朝里面喊话,不得不说这声音够雄浑,够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