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沐家姐妹送回家后,已经是凌晨的三点,经历过这一系列事件,独孤明白已经累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就算他体力过人,毕竟也不是铁打不是?因此他连澡都没洗,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的八点了,他昨晚回来时太累,竟忘了调闹钟,而人家机车训练营可是五点起床,六点钟开始晨跑的,看来他又一次迟到了。他才来机车训练营两天,却两天都是迟到,也不知道待会儿徐教官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他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
然而,当独孤明白九点钟赶到机车训练营时,徐教官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嘴巴动了动,瞪了独孤明白一眼了事。
九点钟以后的课,是一堂机车理论课,只见徐教官站在讲台上,人模狗样,滔滔不绝地讲道:“……所谓的机车,其实是有灵性的,每辆车的性格特点都不同,我们在比赛之前,一定要充分地了解这辆机车的性格特点,感受它的心情。只有感应到了机车的灵魂,你才有可能跟它溶为一体,才有可能达到赛车界的最高境界——人车合一。”
“知道吗?世界上最顶尖的赛车高手,他们不是用眼睛来驾驶机车的,而是用感觉,用心,只有用心去操纵机车,就像操纵自己的手脚那样,才有可能随心所欲,想要机车怎么开就怎么开。那种用眼睛去开机车的人,是不入流的车手,我们鄙视这样的人……”
草,还人车合一呢?你以为在朗读武侠小说啊!独孤明白暗自骂道,他到后来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请问徐教官,你到达人车合一第几阶段的境界了?不会是最高境界的极品飞车了吧?”
独孤明白阴阳怪气的腔调惹得课堂上的学员们一阵哄堂大笑,他们自然知道徐教官的水平,他尽管在教学上有一套,但开车的技术嘛,跟这里的大多数学员也差不了多少去。
徐教官是真的恼怒了,他用力地拍了拍教鞭,道:“大家安静一下,我知道有些人的技术还可以,但也不要自以为天下无敌了,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还是谦虚低调一点的好,当你遇到真正的对手的时候,谦虚可以使你冷静对待,否则,即使对手技术不如你,但他抓住了你骄傲自大的弱点,还是能够轻易地打败你的。”
听他这样一说,所有的学员顿时安静了下来,独孤明白也低头不语,这家伙的这句话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只是经过他的嘴巴说出来,独孤明白总觉得怪怪的,难道说,他不配说这样的话吗?还是自己先入为主地对他有偏见?
下课以后,独孤明白把昨晚车建国先垫着给机车维修师傅的五百块还给他,毕竟人家帮了那么大一个忙,自己却赖人家的钱,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但车建国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下,说如果独孤明白把他当作兄弟就不要提这种事,提这种事伤感情。
这样扯来扯去,最后车建国才开口说,让独孤明白今晚请他和马尚风去酒吧喝酒了事。
晚上八点,他们来到训练营附近的一处叫梦幻酒吧里,点了几瓶啤酒喝了起来。
“独孤兄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车建国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叫我明白就好。”独孤明白盯着酒杯,有些为难地道,“我以前的职业还真有点难以说出口呢。”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难为情的呢?俗话说,英雄不问出身,你现在一身那么出色的车技,我们好多人羡慕都来不及呢!”马尚风看着独孤明白,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独孤明白只好道:“不瞒你们说,我以前只是个偷车的,当然,后来我们已经很少去偷了,只是从别人手里拿过一些赃车黑车,然后转手卖出去,我们的生意做得也不大,只要是一些一两千块的电动车,现在这种生意已经越来越难做了,我们不得不放弃啊!”
车建国的神色有些尴尬,没想到他说的工作居然是这种,像他这种前特种兵的职业,有时可是专门对付那种小偷、盗贼、抢劫之类的啊,这两种工作可是截然相反,对立不统一的,但现在,自己所崇拜的兄弟,竟然是干这个出身的,这让他的心理不免有些疙瘩。
然而,他毕竟已经退伍了,离开部队已经将近两年,在这两年里,他在社会上到处碰壁,现实中的残酷现实让他认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在部队中所看到的那样,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现实世界是彩色的,除了黑色和白色,还有灰色、红色等等。
他当初如果不是太固执地认为这世界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也不会搞得像现在这样子,竟然要靠参加机车训练营,靠参加机车比赛来维持生活。
而他参加机车训练营以来,已经偷偷地参加过一些地下组织的机车比赛,在这种比赛中,他看到的是那种比偷盗之类还要黑暗的事情,但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是上帝,无法铲除一切不是白色的东西。
见他不吭声,独孤明白也知道他的心里有些抵触,毕竟大家才认识不久,许多事情都还不了解,了解一个人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即使到最后他因自己以前的职业接受不了自己,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不可能个个都像黑子、沐大等人那样,是臭味相投的铁杆兄弟。
“不说我了,车兄,你以前不是个特种兵吗?那可是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啊。你们对于我们这些普通民众来说,是一个神秘而崇高的存在。”
“我?”车建国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啤酒,道,“唉,那事说起来就让人伤心,我原来在特种部队已经升到排长了的,你懂的,在部队里,只有当官的才能待得更久,我也准备像别人那样,排长、连长、营长的一路升上去。可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连队里的炊事员,竟然假公济私,私下里贪污连队的伙食费。我当时非常气愤,越级向营长报告了这件事,本以为他一定会主持公道,严惩连队里的腐败份子的,可没想到,腐败份子是得到了惩处,而我也因为得罪了某些人,从而以超龄为由,被勒令退伍了。”
“那些腐败份子真是可恨,没想到部队里也这么黑暗!”独孤明白恨恨地道。
看着车建国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啤酒,脸上写满了痛苦,独孤明白不得不转移话题道:“马兄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们都说了,你也说来听听?”
“我?”马尚风一愣,随即笑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以前就是一个修机车的,一直安分守己地工作,后来听说机车比赛比较来钱快,再加上自己会修机车,驾驶机车的技术也还过得去,就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了。其实我蛮喜欢机车的,家里收藏了十几辆不同品牌的机车,都可以开一家机车店了。”
“呵呵,跟我们比起来,老兄你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来,为我们的专业人士干一杯!”独孤明白说着,举起了那个硕大的啤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