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被喧嚣和繁华映衬的五彩斑斓。
童希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九十三磅。说起来应该是比较轻盈的,可冷烨抱着她并不轻松。从宴会场到露天停车场不过二百米有余,他却呼吸渐显粗重,这让童希头昏脑胀无所适从地局促起来。
一直到车里,她才敢睁开眼。
质感光滑的真皮座椅触碰到她微汗的肌肤,凉凉的感觉滑进心里,她因此,清醒了几分。
不知道是残留的酒精作祟,还是因为吸入太多他身上的男性气息,童希双颊红似火,心跳紊乱了节奏,久久也无法平息。
她蜷缩在座椅里,庆幸冷烨将她放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关好门,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室。
可她依旧像个害怕受伤的刺猬一般戒备着,尽管从进入晚宴后她就喝酒,喝的半醉,加上内心的伤楚,她一直就处于混沌不清的状态。可她还是记得,冷烨说了很多令她不齿的话,尤其是最后的那句,“我喜欢 玩车震!”
这让她心中无法的不惊骇。
“谢谢你,晚上这么帮我。”
头有些晕,昏重的痛着,这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童希在第一时间划清界限,提醒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男人,不管之前两人做过什么,说过多么暧昧的话,有过怎么样亲密的举动,那都是演的一出戏而已。
冷烨解开衣领的纽扣,一举一动间,夹带着狠戾的风,气势有些让人惊颤,不过还好他只解了两粒纽扣就停止了。
他似乎没有听见童希的话,也懒得看她一眼,发动引擎就将油门轰到底,风驰电掣的驶上了路。
童希懒懒得,也不好意思去看他的表情。战栗的心却依旧悬起,头很重,想睡觉,却又不敢闭眼睛。
气氛变得格外诡异,好像车内的空气焦躁到了极点,只需轻轻一碰,便会着了火。
“下车!”
不过是片刻之后,眨几下眼的功夫,银色的法拉利停靠在路边,冷烨情绪不明地说,点燃一根烟,叼着,眸光没有焦距的甩向车窗外。
“哦。”童希听话地赶紧下车,唯恐速度慢了他会改变主意。虽说这冷烨在车上也没咋个她,可是,她就是觉得害怕,觉得这个人不好惹。
关上车门之际,童希一个劲的哈腰点头,“谢谢,谢谢冷先生,你真是好人。”
“滚!”
童希的谦卑和友好,却换来冷烨冷冽暴躁的一声怒吼。
这人真……性格真古怪。
童希心脏都差点被吓出来。她暗暗吐了吐舌头,赶紧关门。车门被关上的那一霎,车子就风一般的驰走了,童希来不及逃开,身上的裙子和头发都被掀乱了,这让本来就有几分狼狈的她更加得狼狈。
两人虽然有些不欢而散,可总的来说,第一次搭档很成功,各自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繁华的都市,夜总是比别处深的晚。
一个人游荡,风吹来,带走一丝燥热和昏沉,童希找了个树干依靠。
她悲催地发现,自己身无分文,手机和钱包都落在冷烨的车子里。
怎么办?
十指插进凌乱的发间,指腹用力的搓弄着晕沉胀痛的脑袋,却丝毫不能缓解一丁点这难受的感觉。
难道要她走回去吗?
这里是市中心,走到哪里都有些不切实际。
“小妹,借电话给我用用好么?我钱包丢了。”
没办法,童希只好向路人求助。她尽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挡住一个学生妹的去路,
可人家立即地绕道就走。
路上的行人很多,喧喧嚷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给她提供帮助。都将她当做一个可怕的醉鬼,弃而远之。
肯丢给她几个好奇张望或是鄙弃厌恶或怜悯戒备眼神的人,都算是给面子了,许多的路人,就当她是空气,污浊的空气,视而不见,却又急急而去。
孤独和无助感潮水般袭来,像是一只可怜的流浪猫,童希孤苦伶仃的站在繁华的街头,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是好人!”
童希落拓的大笑,手掌扩在嘴边大声的喊,向全世界宣告,“我真的是个好人!好人!我不过是被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合起伙来耍了!我不过是失恋了!我不过是借酒消愁了!为什么,你们都要躲着我!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抛弃我!呜呜呜……”
笑着喊着,眼泪从脸颊滑下来,聚集成晶莹的泪珠,穿破尘埃,洒落在地,瞬间便隐没了踪迹。
如果,如果伤痛能像这眼泪一样,哭过,便留不下痕迹,那该有多好!
在路人看疯子一样的神情中,童希踉跄地坐到路边的花坛一阵痛苦。哭累了,哭到意识模糊了,就势歪倒在树丛里。她身上宛若仙子的白裙子,早已经黏上了濡湿的泪水,积攒着灰尘形成了污垢,纤细的身子,因长久的哭泣而惯性的哆嗦着,泣声沙哑的喃喃念叨,“幽幽,幽幽,幽幽你在哪?连你也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