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埃里森联系了泽叔,很快这地区的卫星云图以及地貌概览就发送到了埃里森的手机上。泽叔想得很周到,在我们周围四十公里外安排了一架直升机,如果遭遇危险,可以直接来救援。
我在衣领处装好小型对讲机,不但可以在三十公里内实现双路通信,还可以让泽叔他们在二百四十五公里内追踪到我的信号,这已经覆盖了我们要搜索的主要山区,可谓是万无一失。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穿过国境线,否则另一方的卫兵会无条件开枪。
我将必备的物品整理出两个大的旅行包,想了想还是把笔记放到了包里。这东西是不稳定因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要是被谁再撕了,那我只能一头撞死。除了食品外,包里还有刀具、火源、照明工具等等。
“要是有把M4就好了。”埃里森说。
“我们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杀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考虑到交流问题,我找了个叫三喜的猎人作为向导。三喜长得魁梧结实,擅长使用猎枪,腰间总有一把猎刀不离身。
走了十几里的山路,三喜再也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要到哪里去?我们就这么往深处走吗?”
我点点头说:“再深一点。”走访了几个曾经卖给李风生活用品的人家,得知李风买了超过一个月的食物,看来他是准备打持久战。另外,根据卫星拍摄的照片来看,整个儿山区连绵不绝,如同巨蟒盘绕,正中央一点是藏风聚气之所。李风想要找什么奇珍异宝,必入腹地不可。
山林间偶尔也有蛇虫出没,但是只要小心些,还是不会惹着它们的。
“天黑了,我知道有处山洞,到那里避野兽比较安全。”三喜提议道。
我和埃里森自然没有意见,在这大山里,我们的经验加一起乘以三倍也没有三喜丰富。跟着他又走了几里山路,居然越来越陡,埃里森微微有些气喘,亏他还是空手道一段。
“到了。”三喜指了指一个大山洞,这的确是一个隐蔽的好场所,只要在洞口放一堆火,就不会有野兽进来。而且还可以防止有残留的火星烧毁山林。
很快,我们就安顿了下来。三喜没有坐到我们旁边,而是选择在洞口守卫,火焰跳跃着在我的脸上闪动,我不知道这趟路途是不是会很艰险。支持我的唯一信念就是对李风的信任,我相信他这样不辞而别一定有特殊的理由。不管怎样,我作为他的损友,都有权利知道他他妈的想干嘛。
埃里森很快就睡着了,我也迷迷糊糊地做起了梦。一个很少上山的人走了几十里山路,一定是困倦不堪的。正在这时,突然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在我的脸孔上抚弄。我微微有些清醒,却发现动不了。
一张苍白的脸在我眼前围绕,舌头挂出来老长,几乎探到了我的鼻子。透过我灰白色的瞳孔,这样子更加清晰。我吓了一跳,谁突然醒来看到这么个东西不害怕?
“别动。”吊死鬼居然按住了我。“你睡得可够死的啊?照你这么个睡法真就睡死了。”
我用意念沟通说:“怎么?”
“你没注意那个猎人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吗?”
我眯缝着眼去看三喜,发现他一直在抽着旱烟,时不时还望向洞外。我突然想到一些旅客到山里结果意外失踪的传闻,脊梁骨一阵发冷。
“谢谢。”我由衷地感谢。
“何必谢我。”吊死鬼冷冷地说。“你要是死了,我会很困扰的。不过你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我保证你会比这死得惨一百倍。”
我打了个激灵,依旧装作睡着的样子,只是间隔会眯开眼看一看情况。
很快,一个黑影接近。
“睡着了吗?”黑影说。
“睡得跟死猪差不多。”三喜冷冷地说。
“那就好。动手。”那黑影操出一把刀,直着向我们走来。我在阴影中躲着,所以他们想看清我的脸部表情不是很容易。但我却很轻易地认出了这黑影,正是我们住宿的主人,那个和气的老大爷!
原来一切是串通好的,想不到这里的山民还有这样的收入。可能是看到我们财大气粗的样子,想将我们诱到山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之,谋财害命,真是奇毒无比。至于我们无缘无故失踪,只要推脱被野兽吃了或者坠落山崖什么的就好了。
我恨地牙根痒痒,莫名地又想起那个叫沈宁的女孩儿安危来?她是不是也会遭到毒手?
那黑影举刀犹豫了一下,猛地向我胸口刺来。我立刻睁开眼,右手一挡,一拳打到他下巴上。下巴是人的薄弱关节,被我一击冷不防的重拳打到,老大爷向后翻了个个儿,倒在了火堆旁。
那边准备对付埃里森的三喜傻眼了,他没想到我还醒着,更不会想到有鬼向我报信。
“怎么回事?”埃里森惊醒了过来,看到三喜的刀,吃了一惊,随即立刻一个蹬脚将三喜蹬出三米。
“阿爸,你先拿着东西走。”三喜拉开猎枪指着我和埃里森,眼中凶狠的目光暴露无疑。
我不禁暗暗叫苦,自己的东西都在那个大旅行袋里,手边还没有趁手的暗器。要知道一个不留神被这火铳打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起码也是骨断筋折。但是三喜也不敢轻易开枪,这是老式猎枪,一次只能发射一发,一旦打出去了,再装填一定会被我俩制服。
那老大爷脖子都歪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抓过我们的背包。我立刻想到那背包里还有我的笔记本。千万个小心最终还是出了事,我他妈的怎么命这么苦啊!
我的手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对了,刚才那老大爷袭击我的时候,还留着一把刀。我心中一阵暗喜。
“你们可够损的。”我地说。
三喜冷冷地回答说:“怪不得我们——”
就在他这分心的时间,我出手了。一道白光闪过,长长的刀子刺中了三喜的肩膀,我只想伤他。
“嘭!”一股子硝烟弥漫出来,猎枪里喷出一股子铁砂,击中了埃里森。也有几粒打中了我,衣服被射穿了几个小洞,劲风吹得我的头发直立起来。
我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拉住了旅行包。三喜看情况不好,金蝉脱壳,将背包扔向火堆,撒腿就跑。我这包里还有致命的笔记,顾不得去追三喜,急忙将背包从火堆里救了出来,拍灭了上面的火星。
“你怎么样?”我从包里拿出小刀和绷带。
“不要紧。”埃里森咬了咬牙,一股子汗从额头上留下来。
我打开他的衣服,还好,距离比较远,又射偏了。只有一小部分铁砂打到了埃里森的肋下,铁砂嵌进了皮肉里,但是没有伤到内脏。
“你还是给泽叔发信号,让他派人来送你回去。”我说。
“这点小伤没事的。”埃里森摇摇头。“再往前没有了向导,我们只能靠GPS导引。”他站了起来,示意自己的伤并不碍事。
我点点头,在这个节骨眼上,损失一个人力绝对对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