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拎着跑累了的王大高手,像拎着一只小鸡。
折腾半宿,两人终于再次回到破庙。
虽然是初夏,山中的夜晚还是很冷。王家大少爷大半夜光着身子跑到山顶,站在大石上对月长啸装狼人,却差点被呼啸的山风被冻成狗。刚刚回到庙里,他就扑到松软的干草之中不愿起来。
“起来撒,我再帮你看看。”彭*看着在自己的“床”上耍赖的王超,说道。
“还看什么?本少突然变成高手了很奇怪吗?说不定就是本少积累多年的武学天赋突然爆发了什么的。”王超把自己的身子埋在干草里边,感觉像钻进了一床松软的棉被一样温暖舒服。
“没有楞个简单。”彭*皱着两条浓黑的眉毛:“古武里只有一种邪功能叫人突然变强,但是嘞个功黑(很)危险,所以……”
“我又没练邪功。”王超舒服地眯着眼睛。
彭*伸手过去:“我再帮你摸摸脉撒。”
“别过来,你个变态大叔!别掀我的‘被子’!你要对本少做什么?”王超窝在干草堆里,一副娇羞的样子。
彭*不为所动,大手伸过去,掀起堆在王超身上的干草,细细地观察着王超的后背。
王超原本干瘦得能看到肋骨的后背,现在覆着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在烛光的照耀下看过去,王超的皮肤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流线型的肌肉线条极富美感。
原本贴在王超身上的狗皮膏药——不对,是金疮药膏——在王超的奔跑中已经掉下来大半,本应带着各种擦伤和划伤的皮肤,现在已经看不到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彭*把目光移向王超的腰间,看到贴在那里的方方正正的一贴膏药。
好像王超身上这些奇怪的现象,都是在贴完这一贴膏药的时候发生的吧?彭*这样想着,伸手摸向王超腰间。
“哈哈,好痒!你不会真的是变态吧!”王超感觉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腰,心中一阵恶寒。然而随着自己腰间一凉,那只手就离开了自己的腰部。彭*好像是在自己腰间揭下一个什么东西。
“这个膏药……”
“这个膏药怎么了?”王超从彭*手里抢过这张卡片,放到自己的眼前端详着。
这贴狗皮膏药是被糊在一张长方形的卡片上的,整张卡片被糊得极瓷实,整个正面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左上角隐隐露出大半个红色的“2”。王超把它翻过来,发现它的背面也满是污渍,只是勉强看得出上边本来布满了深青色的花纹。
彭*拿过一把小刀,仔细地把这个卡片上黑色的膏药刮掉,露出它亮白的底色。
随着黑色的膏药被一点点地刮掉,王超看到了这张卡片本来的样子。
卡片的正面底色是亮白色的,从上到下印着一正一反共两个红色的桃心,左上角写着一个正立的“2”,右下角写着一个倒立的“2”。卡片背后是繁复的深青色纹饰,看起来有点像一群小小的蝙蝠聚在一起跳舞,又像某种不知名的花枝,密密麻麻地织成一片,枝和叶紧密地勾连在一起。
“这……是扑克牌?一张红桃二?”王超搔搔脑袋,有点不确定地问大师兄。
大师兄接过去,肯定地说:“没错,斗(就)是一张红桃二。”
王超想到了什么,左手拿着这张看似普通的扑克牌,右手拿着自己的金丝眼镜,试着把两者互相靠近。
在扑克牌触到镜片的瞬间,金丝眼镜就像被打开开关的台灯,整个镜片都闪烁起亮丽的淡青色光芒!
两人面面相觑。
“这玩意儿,你从哪儿弄来的?”王超问。
彭*仔细地回想着。
“好像是从黑(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可能是在哪个地方捡的。后来被我做成了金疮药膏,只是从来没用上。”彭*说。
“捡的……在哪捡的?”王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晓得啊。”
“好吧。大叔,我还有一个问题哈。”王超想不清楚的问题太多。
“呵呵,问撒。”
“你在跟我接近之后,有没有一点很舒服很亲切很……奇怪的感觉?”王超问。
“呵呵。”大师兄答道。
他知道王超说的是什么意思。在自己接近王超的时候,体内的那股力量开始蠢蠢欲动,竟然有了增长的趋势。这种增长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却十分明显。这种感觉让他的身体很舒服,就像是在泡温水澡一样。但他的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
自从十九年前那件事之后,即使受到再多的伤害,甚至是自己的朋友爱人被伤害的时刻,他也没有再动用过那股力量。十九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身体里除了内气之外,还存在着另一股力量。
直到今天,那股不祥的力量再次萌动起来。
“对了大叔,我还没问你呢,青城派……到底怎么了?”王超想了想,问道。
彭*的身子顿了一下,烛火的光芒映在他的眼睛中,把他的眸子映得闪烁。
“别叫我大叔,喊我彭哥撒。”
彭*小心地坐到王超身边的干草上,没有弄乱一根草叶:“所有人都知道,青城派十九年前就被灭门了。”
“……十九年前?所有人都知道?”王超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心头疑惑:为什么自己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继而他又想,六大门派的事情超然俗世,又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自己没听说也正常。只是,既然青城派被灭门,父亲怎么还让自己过来求助?难道父亲也不知道青城派灭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