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升,文达,你们二人即刻返回军中,多造储粮处所,另外,再分出一部分士卒,暂归在匡弟手下,但有粮草购得,尽皆运出京师,往军中存放。”很多事情,很早的时候,董卓就已经在酝酿了,是以这时下起命令来,根本没有怎么去思考,脱口而出。
“诺。”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踏步走出,肃然沉声道。
“好。”董卓心中,暗赞一声,随即转身看向贾诩、郭嘉两人道:“文和、奉孝,京师之中,就全权交给你二人看管了。”
“主公安心。”两人郑重应下,董卓见此,心中大安。
“诸侯?诸侯又如何?就让我董卓,来试试你们,究竟斤两几何吧!”用力昂起头颅,董卓心中如是的想着,面对着他穿越过来,第一次真正的危机,董卓好似找到了他前世混迹,努力打拼时那种心潮涌动的感觉,心底深处,隐隐有着几分兴奋,悄然升腾而起。
董卓在忙碌准备,袁隗却变得烦躁不已。
“混蛋,原本我以为他们只是不愿牵扯进来而已,没想到动手的,却是乔瑁这个蠢货,本初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屋子中,当着袁逢的面,袁隗已经不知道摔了多少东西了,触眼可及的物件,几乎被他摔了个遍,只是心头上的火气,仍旧消散不下。
“好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吧?”这些日子,袁逢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许正如同人常说的,兵来如山倒,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忧心袁家前景,让袁逢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只是刚说了一句话,就急遽的喘息起来。
“刘家的子孙,真是不肖,泱泱大汉,竟然让董卓一个鄙夫玩弄于鼓掌,可笑那些人,竟然没有一人敢出兵勤王,如今这偌大个王朝,居然要靠我们这一群外人来支撑着。”袁逢的话,登时让袁隗清醒了不少,神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对刘焉一群人,忿忿不已。
“咳……咳咳……”袁逢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觉得肺部一阵不适,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三哥,你还是多休息下吧,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看着袁逢,袁隗只觉得一阵难过,几步上前,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好让他舒服一些。
“行了,这点病,还死不了。”大口的喘息几下,袁逢挥手让袁隗停下。
“现在乔瑁传檄,让本初前去当这个联盟的盟主,此事董卓必然会迁怒,说不得,我也只能舍下这张老脸,投身在董卓帐下了。”袁隗神情郁郁,他原本是想借助汉室宗亲带兵进京的,按照他原来的想法,在万年公主大婚之前,只要这些人肯出兵,就算董卓再强势,也必定能与他分庭抗礼,那时候,董卓所谓的亲事,就会成为一桩笑柄,而且,到时候有了这些兵马作为底气,他们在与董卓的对抗上,也就会更强势,只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如此。
“也只能如此了。”袁逢叹息一声,精神变得愈发不好了,袁隗见了,忙让人扶着休息去了。
很快,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一日,正是万年公主出阁之日,一大清早,贾诩弄来的钟鼓手就开始奏起了乐,响亮的声音一直传出很远,街头上,一队队甲士手持兵器,沿着董府到皇宫的道路紧密站立,董府外面,一顶豪华的花轿静静摆放着,在司仪(这里的司仪,是指官名)高声起喝之后,鼓乐声忽然大震,一阵阵轰鸣声四下扩散,为冷冽的寒冬,添上一抹色彩。
府邸中,早已被贾诩增加了守卫,宾客也有专门人负责,引着去向里面。一系列繁琐的礼仪过后,终于在临近正午时,花轿载着万年公主,停在了府邸门前。
就在此时,震耳的鼓乐声好似相通一样,同时消失了,紧接着,就见董卓在黄忠、许褚等一群人的护卫下,簇拥着走了出来。真难为他了,结个婚,还得带着保镖,尤其黄忠、许褚两个还是彪形大汉,真不知道董卓带着他们,是来迎接新娘的,还是带着出来吓人的。
“起乐,入府。”今天的喜事,注定是没有多少讲究了,司仪见差不多,就再次高声叫道。
街头上,看热闹的百姓不在少数,推推嚷嚷的,却是异常安静,就连董卓没有亲自去往皇宫迎亲这样不合礼仪的事情,都没有人敢稍加出声,毕竟,在他们头上悬着的,可是一柄柄不认人的利器,更何况西凉兵进驻洛阳几个月,哪里跟人讲过理了?
古人重礼,不过这也是要看对谁说的,起码用在董卓身上,显然有些沐猴而冠的模样,繁杂的礼仪,被董卓强制简化,从万年公主入门,到被送入洞房,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完结了,这在百官眼中,几乎被惊爆了眼球儿。
“来来来喝,大家别客气,今天卓大婚,酒水管足。”一圈酒下来,即便是古人的这酒没什么度数,也让董卓腿脚开始晕乎起来,粗 大的嗓门很俗气的大声叫道。
“谢相国。”众人高呼道谢,武人豪爽,军中有资格前来的汉子,几乎一拥而上,轮番向董卓敬酒,董卓这会儿喝的已经有点多了,也正是这酒精,将他骨子里西凉大汉的豪迈激发了出来,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一干二净。
很快,董卓就被灌得趴下了,被人抬着送回内院。没有了董卓,酒宴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浓烈了,就连世家之人,也逐渐变得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而同一时间,同样地处在京师之中的另外一处,此时却变得沉闷悲恸。
袁家袁逢,就在董卓大婚的这一日,终究是没有能挨过病痛的折磨,撒手人寰了。袁逢府上,哭声震天,与董卓这边鼓乐起名相比照,可谓是冰火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