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八九年,秋,阳光明媚。
一群孩童在田地里戏耍,大的十四五岁,小的也有八九岁。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稻杆,稻杆的一端捆着一只蜻蜓,将手中的稻杆在空中飞舞着,不一会便能捕到另一只被吸引而来的,所有的孩子都玩得不亦乐乎。
“战元,你到底来不来啊,大牛他们都捉到不少了,你再不来我不等你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胖子趴在墙头,满头大汗的朝里面一个灰衣少年喊道。
灰衣少年与他年纪相仿,身形高挑但略显瘦弱,此刻听到小胖子唤他,扭头向小胖子挤了挤眼睛,张嘴无声的做了几个口型“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突然,一个拳头大的石块蹭的一下冲着小胖子飞了过去,“哎哟”一声小胖子捂着脑袋一屁股摔倒了地下,接着围墙内的院子里暴出一阵大笑,小胖子骂了一句“奶奶的,敢用石头砸你爷……”话还没骂完小胖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杨战风你干嘛,小胖是来找我玩儿的你拿石头砸他做什么”那个名叫战元的孩子怒目看着对面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年,十分的恼火。
“杨战元,你没事儿吧你,我们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我们是长老子嗣,身兼家族大业之人,你别一天到晚没事就和那几个没出息的小子瞎混,老爷子要是知道了非拔了你的皮。该不是你哪小媳妇想你了,叫这小子来报信的吧”。
“哈哈哈……”傍边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同时大笑起来。
杨战元眼珠一转,暗骂一声,然后抬头看着比他高出半头的杨战风,“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杨战风说“我说风哥,要说到小媳妇儿这事我可就要说一说啦,你不提呢我还没想起来”接着他停了几秒钟,一脸坏笑的看着杨战风。
杨战风此时却是莫名其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不知怎么搞的,一看到战元这小子“嘿嘿”两声一脸坏笑,自己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一阵凉风从心里刮过。
“说!”战元突然大吼一声,杨战风猝不及防打了个惊颤,“这个月二十三日亥时你在哪?做什么了?和谁?”战元神情凝固的厉声问道
“二十三日?亥时?我、我哪记得和谁干什么了我?”杨战风结结巴巴一脸不自信的答道
“那是不是要我来提醒你啊?李二婶家小翠、后谷……还要不要我说下去啊?”杨战元一脸坏笑的慢条斯理说着,同时一脸神秘的看看旁边的另几个少年,大家挤挤眼睛突然全部大笑起来。
“你、你小子放屁,我亥时都在家里练功,就算要和小翠去后谷也肯定是子时……”突然杨战风把话收住,看到大家的表情知道自己又被这小子给阴了,顺着大家的眼神回过头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只见李二婶呆若木鸡的站在后面,看看他,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儿,那小翠早已羞红了脸把头恨不得埋到地里去了。
“风紧,扯呼!”杨战风看形势不对,心中默念尿遁决,大喊一句“你们玩儿着,我去小便”,身形一闪急如雷霆,只剩下一道残影真身早已遁去。
“哈哈哈……”几个小伙伴笑的滚作了一团,李二婶上来一把揪住笑的最欢的一个小子的耳朵,嚷嚷道“笑什么笑什么,战霆你个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拿这来开玩笑,我、我告你爹让你爹收拾你”
“哎呦!李二婶,我、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你要告也是告战风他爹啊,又不是我和小翠去的后谷……”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接着李二婶两眼一花,眨眨眼定睛一看眼前那还有人啊,几个小子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瞬间全闪了,留下自己那提溜着战霆耳朵的手还悬在半空,手里那耳朵连同那人早已没了踪迹。这帮小兔崽子,李二婶笑骂一句领着小翠走了。两母女的背影逐渐远去,似乎李二婶还在跟小翠嘀咕着什么,小翠的头埋得更深了。
此时院内堂屋中,四位古稀老者正坐在一尊雕像前,商议着什么。雕像足有一丈来高,仔细看可以发现这尊雕像是由一棵完整原木雕刻而成,通体亮黑之色,不知为何木所雕。雕像表面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层聚而不散之气。此气三寸之厚,此起彼伏、此消彼长的包裹在神像表面。
雕像五官模糊,但能分辨应为男性。虽无清晰五官但能感受到那份不怒自威的力量,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畏惧不敢直视的气息,左手持柄上古剑、右手缠绕三尺绫,座下一头飞翼兽,也不知这雕像供奉的是哪尊大神。
像前有五个蒲团,中间一个,东西南北四方各置一个。此时,四方蒲团上面各坐一古稀老者,赫然便是易庄这一代的四大长老。
东座的是大长老杨子奇,此人头发花白,双目有神一脸正气,身形略微精瘦;南座为二长老杨子宏,白白胖胖光头一个,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使得眼睛看起来几剩两条缝,不过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时不时有近乎实质的两寸金光从眼中射出,甚是骇人。西座为三长老杨子英,一头花白头发但却英武非凡,剑眉虎睛、胆鼻狮口,身躯魁梧、虎背蜂腰,一看就能感受到其有力拔千钧之势,一定是个外家高手;最后一个是北座四长老杨子潇,慈眉善目满面红光,面带笑意却又稳如泰山,所散发之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此时大长老缓缓说道“各位贤弟,我易庄自上古大仙神草氏以身化石立于阵眼,保我部族七千八百年不受侵扰至今,眼看期限即至。前日老夫掐指推算了一下,再有20载便到大仙约定之日,届时神草大仙功德圆满飞身仙界,而我等部族因与世隔绝,七千余年未受因果、不享功德之故,一直未出神通之人。此时我辈亦不知谷外之界现在又是何种景象,老夫实在担心大阵得解之日,我族修为不堪遭受强大变故啊,不知外界现在洪荒大水可退?那些大神通者有无因果之争,会否殃及我族,甚至这谷外生灵可有修得神通者进得谷中戮我族人,以我辈之修为,实难护之啊!”
说完,大长老神探一口气,抬眼望了望那座雕像,充满了虔诚之色。“大长老说的是”四长老接着大长老的话题说,“我族人虽将祖辈之修行道通流传至今,但仅掌握在族长与我们四人之手,我等子嗣又仅初学心法,而我等之修为比之祖辈那更是惭愧,二十载后约期一至,我部族不了解外界之形势,无应对之方略,此于我族人实为不利、实为不利啊”
“咳!大哥、四弟也休要焦急,我兄弟四人修为虽未通神,但大哥好歹也算是进入了先天大成之境,而二哥、四弟也得以先天中期,老夫不才以外功入门,跌跌撞撞也修到了先天初期,全力以赴也能拼抵得过一个先天中期的内功高手,大哥又何来那么多的担忧呢,凡大神通者见到谷内禁制便识得此乃我们老宗祖的手笔,又怎敢来欺。没这般见识的那些小精小怪又惧他做甚,先不说他进得进不来,就算他误打误撞走了什么机缘命,以我们兄弟四人也管教他来得去不得,还不说族长他老人家经过这数十年闭关,现在已修到了先天大圆满之境,距渡那四九小天劫也就一步之遥。待得开阵之日,族长他老人家定能寻得机缘领到功德,度那四九小天劫修得仙体,振兴我族也就是眼前之事了,哪有那么多的惧怕之理”
“老三说的是,但凡事要做到详略得当,至关家族存亡之事我等定要有备无患,这也是我等作为长老所应担当职责,老二,你的意思呢”大长老说完看向一言未发的二长老杨子宏。
“呵呵!大家说的都在理,都在理!大哥、四弟担心的有道理,老三呢也有道理,族长他老人家眼看就要参破先天大圆满之境迎那四九小天劫,这是个关键时期啊”二长老顿了顿,看看大家继续说道“待得大阵一开,天劫一至,我们族长他老人家虽功参造化可无功德化此天劫,全凭修为甚是危险。我看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为我族长渡劫尽一份力”
“哈哈!老夫也正是这个意思”大长老朗声笑道“老夫考虑良久,是时候选出一个子嗣了,我们四人助他一力,看看能不能出得阵去。如若真有造化此举成功,一来可让其带着族长的青兽神剑,去到外界广积善缘,族长也可广积功德啊。二来可了解一下外界情况回来禀报,我等也好提前有个应对之策”
“此法甚好,可是老大你也知道,、先辈之人也有过几次尝试,结果人没送出反丢了魂魄于阵外,没一次成功啊”三长老杨子英皱眉说道。
“我看此法可行”四长老想了一想轻声说“正所谓迫在眉睫势在必行,此事如若成功是天大幸事;如若机缘未到没有成功呢,于后局倒无太大影响。只是此弟子要冒九分大险,而我等则要各损修为开其灵智,筑其灵台,使其在几年内修为能突飞猛进,才有可能承受得住出阵之险境啊。此弟子筋骨能否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洗髓易筋之力,就算承受了届时凭这几年之修行能否身魂合一的出得大阵,这就要看我族造化了,不知大长老有了合适人选没有?”
“善,几位贤弟皆能体我之心,实为我之幸也。我早已安排了心目中几个合适的子嗣弟子在院内等候,待唤得他们进来几位贤弟共同甄别”说完,大长老起身出门来到院内,正要呼唤几个小子,抬眼望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在院内,大长老此时一脸茫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