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法？”梅杰和艾丽异口同声地问。剑圣家族，怎么会有拳法？

“不错，拳法。”老太太说。

“可是我从未听说门罗家族有人以拳法闻名。实际上，最后一个拳圣贵义死于……我想想……1700年前。从此以后拳法彻底没落，至今几乎已经无人习练拳法。”艾丽说。

“你说的很对。门罗家的人习练拳法的人很少，因为和剑法相比，拳法更深奥、更复杂，进展更缓慢，对天赋，特别是身体素质要求更高，而因为没有武器，威力也更小。”

原来如此。梅杰了然。赤手空拳和手握长剑，自己肯定选择长剑。不仅是老太太说的原因，使剑很帅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特别是西洋拳，举着两个拳头蹦来蹦去，和击剑相比简直逊毙了。

“门罗太太，我还有一个问题。”艾丽说。“既然你说温多萨回家之后径直去找到了剑谱，那就证明他知道秘籍放在哪，为什么却不知道拳谱的下落？”

“因为他失踪以后，我害怕小儿子杰瑞米也和父亲与哥哥一样，学剑之后一去不返，就把所有的技能书都藏了起来。后来等他慢慢长大、娶妻，就再也不提学剑的事情，我就把剑谱放回温多萨的房间，算是……算是一种寄托思念吧，却没想到他突然回来了。”

“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慢慢发现米沙是黑炎兄弟会派来的眼线，更不敢去取出剑谱藏起来。”

“我还有个问题。”艾丽说。“你既然十分肯定回来的温多萨不是你的儿子。我相信你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但他显然拥有以前的所有记忆，这怎么解释？”

老太太悲哀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边听老太太说话，梅杰一边思索。有个谜团一直在他心中不得其解。为什么在布雷肯的秘境之球中，温多萨的头颅中还闪现着灵魂之火，而给老太太拿出来的时候却已经熄灭。按理说从布雷肯秘境之球中拿出来的东西会保持原样。

他回想布雷肯大师跟他的交谈时说过的话。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连忙问艾丽：“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夺心者？”

艾丽脸色大变：“你问这个干嘛？你怎么听说过这个？”

“这你先别管，回答我的问题。”

艾丽下意识地左右张望，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恐惧，不由地压低声音说：“总会有些心灵系的元力使者抵抗不住探究别人心灵所有秘密的诱惑，专精一些心灵控制类法术，他们就被称为夺心者。据说元力掌握第三层以上的夺心者不但可以彻底夺取一个人的心智，还可以复制一个人的记忆和灵魂……实在是可怕。”

这就是了！梅杰一拍大腿。“果然如此。门罗太太，这次回来的确实不是你的儿子，因为你的儿子已经死了。回来的是被夺心者复制了你儿子记忆的另一个人，被化装成温多萨的模样。正是为了取得剑谱。”

温多萨头颅里的灵魂之火之所以熄灭，正是因为灵魂和记忆被夺走了。

黑炎兄弟会对门罗家的剑谱觊觎已久，但如果不是自己和骷髅的一番大战，恐怕夺心者也不会想到从这方面着手。

想到这，梅杰不禁有些忐忑。

“可是，剑谱已经被取走了，他们也不知道拳谱的下落。您想找我们做什么？”艾丽问。“如果是夺回剑谱，恐怕我们力所不及。”

老太太凄然摇头。“剑谱就随它去吧，剑圣的传承，温多萨一死就已经断了。只是他们绑走了我仅剩的儿子杰瑞米，要我拿拳谱去换。”

不用问他们是谁。除了黑炎兄弟会没有别人。

“看在艾萨克也是守望者的份上，请你们帮帮我。”两行浊泪从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

梅杰站起来：“那就走吧。”

“去哪？”老太太愕然。

“去你家，既然是黑炎兄弟会绑架的杰瑞米，就从米沙身上下手。”

“她不会说的。这个女人心计很重。”

“她会的。”梅杰想起在耐心考验中拷问偷袭自己的小贼，记忆汲取。米沙肯定料不到自己会这个技能。

……

“你有什么计划？”艾丽透过窗户，看着在屋里收拾餐桌的米沙。她身材臃肿，动作迟缓，完全就是个全然无害的家庭主妇。如果不是老太太点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是黑炎兄弟会的成员。

“没什么计划，走进去，制服了，拷问。”梅杰的想法很简单。黑炎兄弟会的成员不一定都是武力强大，米沙肯定不咋样，否则黑炎兄弟会也不会把一个厉害成员当做眼线派到老太太身边，仅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拳谱。

艾丽对梅杰简单粗暴的作风已经相当熟悉，也没有提出异议。让老太太带头，三人走进屋子里。赛门留在外面境界。

米沙一见他们进门，连忙端来一壶茶和几样点心。“妈妈，这么晚还不回来，我正要去找你呢。”

“我出去散步，路上遇到这两位白天来过的客人，就邀请他们顺道再来喝杯茶。”老太太笑盈盈地说，表情语气毫无异常之处。让梅杰不禁暗暗佩服。

“再次欢迎你们。你们先聊，我去缝衣服，要茶的时候再叫我。”米沙说完，从梅杰身边走过，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梅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到桌子上，顺势把她带得趴在桌上。

寒光一闪，艾丽的短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叫一声就杀了你。”

米沙却喊：“妈妈，快跑。”

老太太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这两个人是守望者朋友，来救杰瑞米，你知道什么都说了吧。”

“你在说什么呀？妈妈，我糊涂了。”

“别装了！”梅杰把右手放在她的额头。“我赶时间，不跟你废话。给你三秒钟决定说不说实话。你应该知道有个技能叫做记忆汲取。”

米沙脸色惨白。“妈妈，你终于还是发现了。我……我以为这辈子可以这样活下去。但奢望毕竟只是奢望。杰瑞米的事与我没有关系，妈妈，你相信吗？”

老太太摇摇头。

“还敢狡辩！”艾丽轻轻一划，刺破米沙的皮肤，一道鲜血流了出来。

米沙惨然一笑：“把短剑收起来吧，我已经是个废人，逃不出你们的掌心。我也不想逃了。”

梅杰给艾丽使了个眼色，艾丽不情不愿地收起短剑，站在了靠门的位置上。梅杰倒不是相信她，而是觉得米沙确实逃不出去。

“说吧，杰瑞米在哪儿！”梅杰松开手，让米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紧紧盯着她的动作，以防她突然伤害老太太。

“我不知道确切的地点，但我知道黑炎兄弟会在本地的据点。杰瑞米可能就藏在里面。”米沙揉着手腕说。

“带我们去！”

“没用的，你们救不出他来。”米沙说。“如果我没看错，你应该是元力领会第一层的实力，而这位高等精灵女士是元力领会第三层。为了这件事，上面刚派了三个元力领会第三层的人来，你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是你们没见过老子的手段。”梅杰嘴上硬气，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如果是以前，凭借超强的身体素质，加上两个杀手锏和死神低语对戒，和艾丽在一起，或许有一拼之力。但给艾丽疗毒之后，不但体质下降，连元力强度也降低不少。上次华丽爆杀哈鲁纳之后，元力耗费一空，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嘴硬是他一贯的作风，但周密计划，大胆行事也是他的风格。继续从米沙嘴里挖出有用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他正要说话，突听笃笃笃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