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给屋内增加了一份肃然,姝凝微微撇了下嘴。
看着桌上的饭菜,姝凝愣住了,好歹这也是王府,早饭就稀饭馒头,再加几个小菜?这也太——看见姝凝盯着饭菜而不动筷子,上官鸿轻轻地踢了踢姝凝。
姝凝迷茫地抬头看着他,只见上官鸿给她使了个眼色,姝凝更为迷糊。不待弄清楚他的意思,只听到忠王声音沉沉地传入耳内,“过惯了宫中锦衣玉食的日子,来我忠王府可是不习惯?”
姝凝听到他语气中的责怨,心不由得开始腹诽,掩住眸中的怨怼,温婉而笑,道:“爹想多了。姝凝忽然想起这么一个故事,据说呀有位宰相,他位高权重,备受艳羡,然而这位宰相却治家严谨,不许家人有丝毫的铺张浪费,更不许家人身着锦衣。因为他深知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如若他日遭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家人必定无法生存。后来这个宰相不幸被放逐了,但是家中依然井然有序,一如从前……”
姝凝抬眸,眼中带了丝光亮,向上官毅赞道:“爹用心良苦,境界甚高,姝凝万分敬仰。”
果然,听到此话,上官毅眼中带了几分满意,露出一抹欣喜的笑,道:“难得你如此通透。”
姝凝微松了口气,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果然很有道,还好昨日已向冰清了解了此人的脾性。姝凝心中有些不屑,最后又朝望着自己的上官鸿吐吐舌头,上官鸿先是一怔,而后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扫了眼忠王,姝凝心里有些不屑与不满。
这老头儿一大早上摆什么谱儿,就算她嫌弃他忠王府又怎样,他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不顾十年,现在倒怪起她来,凭什么呀,越想越生气,姝凝索性与馒头抗争起来。
上官鸿见她一脸愤懑,撕咬着馒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滑稽可爱,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姝凝抬头瞪了他一眼,上官鸿连忙收了笑,但那一副忍俊不禁得欠扁样着实气坏了姝凝。
姝凝复瞪了他几眼,忽然见他看向上首的那位,姝凝立时乖巧的低头细嚼慢咽起来,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上官鸿在心里低笑,也不由得对她这变脸速度暗自咋舌。看眼姝凝,忠王只作不知,嘴角却上扬了几分。
一顿早饭在姝凝的气闷中结束了。
回到房中,姝凝忽想起了近日从冰清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总觉得这忠王行事未免太过小心了。有时候,并不是小心谨慎毫不出错就可以高枕无忧,尤其在这样的封建王朝,在各种势力之下,将自己适当的暴露在上位者的眼皮之下,反而能打消他们的疑虑,如若一丝错处都挑不出,那么作为一个统治者怎么可能安心,但也不可否认,忠王的确很有远见,想来这中间定是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这上官毅此刻应该对她的复生还有着诸多猜测,所以掩饰只会使得其反,相反露出几分真性情未尝不好,最高明的谎言便是三分真七分假,真的成分恰能迷惑别人,这便让假的不会轻易遭到怀疑。
对于这些经战场洗礼,曾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来说,生生死死见得太多太多,但是这种魂魄附身之事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相信的。所以失忆无疑是最佳的解释,再者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她不是真正的上官姝凝,那么性情的改变则也是合情合理的了,这样也不用每天装的愁眉苦脸的了,怨妇?天哪,那可不是她想要的,姝凝想要是自己那副样子出现在那个人面前,她肯定要将她笑死。
还好上官姝凝平时的种种喜好已从冰清那里打探的一清二楚了,这样应该不会太大纰漏。再者,想要证明她的身份,或许那种方法最为有效,想到此,姝凝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真的很期待忠王接下来的举动呢,呵呵。
大不了承认她并非本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她也从来没有说她就是上官姝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也不是非要呆在这里,如今到哪都一样,她不在乎。
该来的总会来,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反正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在这逍遥一番才是正理儿,不整他个天翻地覆,真枉她来这么一场了,躺在床上补眠的姝凝想着想着便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