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会客室,渠母握着渠明的手老泪纵横,渠明赶紧安慰道:“妈,我没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渠母不停儿子说话还好,一听泪珠子更是肆意往下滚,就这么一个儿子,失踪了五年,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好日子没过多久,人就进了监狱,当妈的能不担心吗。还好渠父及时揽住妻子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丽蓉,放心吧,我已经问过刚子,渠明没事的。”渠母这才好了一点儿。
渠明的爸爸是市里一个老牌武馆——照江武馆的元老级教练,早年也在警局任职,社会上那些打打斗斗的事情看得很清,他刚才已经通过刚子了解到渠明是为一个打工仔讨工资砸了人家场子,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对方后面有人。
见妻子情绪不太好,渠父故意说道:“渠明啊,里面很乱,你的底子爸爸知道,该出手的时候绝不要犹豫,明白吗?”
渠明点点头,说道:“放心,爸,我吃不了亏的。”
这时渠父看到渠明脖子上的一道伤痕,心里突然一紧,问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渠明听出了爸爸的意思,说道:“没有,应该是局里的那几个畜生干的,动手的那小子已经被我废了。”
渠父愤恨地一咬牙,像是自言自语说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渠母大概也听出了意思,也不哭了,赶紧说道:“老渠,能不能去找找肖书记说说,这么下去明明一定会出事的。”
渠父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这时虎子和姚铃来了,号子里的事情虎子一清二楚,见到渠明赶紧问道:“明哥,你没事吧。”
渠明答道:“没事,虎子,你知道两个狗子和四仔的人吗?”
虎子回到:“知道,狗子自己手下有一帮人,去年受雇强拆红光二厂宿舍楼的时候弄死了人,被弄进去了,四仔是二哥手底下的人,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但是下手特别狠,栽到他手里能捡回半条命就不错的,怎么了,明哥?”
“丫的什么四仔半夜对我下手,被我废了,狗子也剩半条命了。”
虎子听得直**,才一个晚上的功夫,明哥就废了两个道上的猛人,这是什么样的手笔,要是换了自己说不定早成为人家的刀下鬼了,顿时虎子对渠明的崇拜又增加了几分,站在一旁的姚铃脸上也是一脸的欣慰。
“对了,明哥,我查过了刘世仁的后台是市局修政委,治安大队的副队长苏大勇是他的外甥。”
“怪不得呢。”渠明冷笑一声,说道。
这时,监警走了过来,喊道:“时间到了。”
渠母赶紧把东西都递了进去又嘱咐了几声,这时虎子才注意到二位长辈,他在老家的时候经常见回去探亲的渠父渠母,虽然好几年没再见了,但还有印象,赶紧问道:“叔叔,阿姨。”
渠母正要开口说话,渠明说道:“虎子,我爸妈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其实渠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所以才把照顾父母的重任嘱托给虎子。
……
渠父当天晚上就去了拜访了肖书记。
渠明的爸爸渠天正早年在市局刑警队任职,并一步步升到刑警队支队长的职位,后来由于被人陷害脱离公-安系统。当时渠父和时任副局长的肖天林关系很不错,肖副局长对渠父很赏识,只是当时权力有限,没能保住这位当时威震一方的刑侦科长。
后来,市里政局好转之后,肖副局长才一步步当上如今的政法委书记,而渠父随着对警察这一个职业的彻底死心而断绝了和这类人的来往。
如今,肖书记住在一处市里专为高级官员建的高档小区,要不是渠父通过老关系打听到肖书记的手机号恐怕还进不了这个小区。
肖书记一如从前那样对这位老下属老搭档热情无比,一接到电话就亲自下楼在接了。两人一见面,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啥话也不用多说,一切竟在不言中。
过了良久,肖书记才说道:“老渠啊,我想死你了。”
渠父手上一用力,声音沉重地说了一声:“老领导。”
肖书记一手握着渠父的手,一手搭在渠父的背上,无比高兴地说道:“什么也不用说了,走,上楼去,咱哥俩好好叙叙旧。”
肖书记以前是军转干部,家里摆放着不少轻重武器模型,甚至还有一些年轻人喜欢的新式武器海报。
俩兄弟难得见面,不想被外人打扰,肖书记直接把渠父领到书房里。肖书记的书房不大,但却很雅致,虽然摆放了很多各类武器模型,却也掩不住一股文人的气息。
“甄芝,泡一壶上等普洱茶送进来。”肖书记高兴地大声说着关上了书房门。不一会儿,肖夫人就把一套名贵紫砂茶具端了上来。见自己丈夫高兴,肖夫人脸上也洋溢着笑,但是肖夫人却不多言,送上茶就离开了。
“十多年了。”肖书记感叹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老领导你一点没变。”
肖书记大手一挥,说道:“唉,都老了,哪还能和当年比呢。要说还是你,威风不减当年啊。”肖书记这样说着,脸上却更加高兴。
“都一样,都一样。”渠父谦虚地说道。渠父成天在武馆教拳,身子骨自然要好一些,脸色也比肖书记看起来要好得多。
肖书记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好不融洽。
……
俩人又聊了一些往事,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这时肖书记话锋一转,问道:“老渠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都是自己人,没什么磨不开了,你就直说吧。”
渠父感激地盯着肖书记看了三秒钟,然后才语气沉重地把渠明的事情跟老领导说了出来。肖书记听完之后立马拍案而起,怒道:“这个修东。”说完后又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道:“唉,照江政法出现这样的事情,我难辞其咎啊。”
渠父明白现在整个政法口一片混乱,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于是说道:“老领导,你不用自责,这两年照江的治安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
肖书记听后一拍渠父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公安系统内决不允许出现这样的败类,老兄弟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亲自把渠明交到你手里。”
渠父用力一握老领导的手,语气凝重地说道:“老领导。”大恩不言谢,一句“老领导”不知汇集了多少恩情。
……
就在渠父和肖书记叙旧拉家常的时候,方子成正在办公室里臭骂手下的几个工地负责人。虽然早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因为本来计划今天安装完毕的一批广告牌并没有如期完成,而明天几个董事会成员要来视察现场情况。
这是方氏集团位于临江南岸开发区的一项小型商业街工程。方子成正是方式集团董事长方星辰的侄子,美国回来之后一直在方式集团任人事部经理。经过几个月的观察,方董事长发现侄子的工作能力很强,有心提拔,于是安排他在兼任人事部经理的同时负责这个不大不小的工程,一旦这个工程顺利完成,方子成就会得打董事会的认可,方便他在职位提升后开开展工作。
“今天完不成,你们就别想下班。”方子成冷冰冰地说道。
方子成怎么说也是学了几年武的,生起气来,也比常人更加可怕,尤其是那目光凌厉无比,几个责任人头都快缩到脖子里了,始终不敢抬起头看方子成一眼,生怕触到方子成的目光。
“你说,这时哪家公司负责的?”方子成见指望不上这几个窝囊废,决定自己亲自出面解决问题。
“方氏集团几乎所有的广告工程都是天宇负责的。”被方子成食指指着的人低着头说道。
“马上给我联系他们老板。”
“已经联系过了,工人都已经下班了,而且他的公司上午被人砸了,一些广告内容还没有设计完毕,一时半会儿根本完不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完不了,早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找其他公司做?”方子成气势汹汹地说道。
“方总监,真的很为难,今天很难完成了。”一个项目经理唯唯诺诺地说道。
“我再说一遍,今天必须完成,我再重复一遍,To finish it(完成它),”说道这里,方子成加重了语气强调道:“today!”
几个负责人很为难,他们已经多次联系过天宇广告的老板了,可是终究没有结果。方子成指望他们确实解决不了问题了,说道:“把天宇老板的资料给我。”
这些人哪里有什么资料,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方子成回到中国也不短时间了,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很生气地说道:“姓名,手机,公司和家庭的地址,马上写好给我,写好之后就下班吧。”
一伙人顿时如蒙大赦,几乎是深深呼了一口气,那个项目经理赶紧找了张A4纸龙飞凤舞划了几行字交给方子成。
方子成无奈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