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春夜,徐徐的夜风带着桃花的阵阵香气,飘满了整个云王府。
今夜是五皇子沈牧云的新婚之夜,前厅的宾客刚刚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喧嚣的余味。而后面东院却已经是一片安静。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院中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书房内正在点灯夜读的沈牧云闻声眉头一皱,将手中的书轻轻放下了。
“王爷……”管家的声音在门外急匆匆地响起,带着些许的忐忑。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沈牧云眉头蹙起来问道。
“王妃在花园坠池身亡了!"管家应道。
沈牧云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脸色阴沉怒气冲冲,“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吗?怎么会坠池?”
就在之前不久,月奴还来禀报说新娘听说他要在书房休息,气得将喜房砸得乱七八糟。怎么不一会,就坠湖了呢?
想到这里他又问,“死了吗?”
管家身子有些发抖,低着头,“我们赶过去时,王妃已经坠池了,当时摸着……是……没气了……"说到最后他已不敢再说,只低头等着王爷的暴怒。
谁知等了一会却不见动静,他抬起头来无比惊悚地看到沈牧云的脸上竟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看来这一次王半仙也失算了,我这克妻的命就算是镇国将军家的霸道千金也镇不住呢,"他优美的嘴角微微扬起,俊美的面容在皎洁的月色下竟有着一种邪魅之感。他轻轻拍掉从屋外飘进来落在衣襟上的一瓣桃花,语调闲适,“走,我们去瞧瞧。”似乎不是去看落难的妻子,而是去赏花一般。
浑身湿透没有气息的新娘已经被下人们抬回了新房,沈牧云赶到的时候,丫鬟小花正呆呆地跪在床边,不知要叫还是要哭。
沈牧云走到门口,换上一副急切神色奔至床边,伸手去探新娘的鼻息,眸色微微一沉,转头对管家斥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管家一愣,却听沈牧厉声斥道:“王妃气息微弱,危急得很,你还愣着干什么!"
管家这才回过神急匆匆去了。沈牧云扭头巡视屋中众人,厉声道:“你们都是王妃的侍从,王妃若是出事你们都脱不了干系,现在给我都退下吧!"
众人吓得不敢出声,纷纷退出。待得屋中只剩下沈牧云和新娘两人,沈牧云原本阴沉的脸色渐渐漾上一丝嘲讽的笑容,他走近她,看着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苏灵儿,你明知道我是克妻的命,还死活要嫁给我……须知我对你这样霸道蛮横的女子也是讨厌得紧的。”他讥诮的唇角含着几丝冰冷,“现在这样,岂不是自作自受?”
他的话刚说完,却忽然看见苏灵儿紧紧阖着的眼睫忽然颤动了两下,他眸色一紧,不由地俯身上前。
他伸出手慢慢地往她鼻下探去,就在手就要触到她的鼻子时,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忽的一掀,水一般的大眼猛地睁了开来!
漆黑清澈的眼眸在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眸的一刹那有一瞬间的失神,既而便一下子充满了戒备。
“你是谁”
“我是谁?”沈牧云轻轻笑起来,磁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讽刺,直击入人的心底,“苏灵儿,当初你吵着闹着要嫁给本王,现在竟问我是谁?”
嫁给本王!苏琳儿心中一惊,蓦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男人身穿一件月白色锦织长袍,腰间系一条墨绿色玉带,漆黑长发整齐地梳起,束于墨绿色玉冠之中,长身玉立气质翩然。
这身打扮分明就是古代人!苏琳儿惊了一下,连忙伸手掐了掐自己,哎哟,疼!看来不是做梦!难道……难道……她很没有想象力地想到了最老套的情节上,穿越!
难道这样也能穿?难道见义勇为果然受到了老天的垂怜,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想到这里,她猛地又是一惊,开始上下抚摸自己的身体。
大红的喜服依然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漆黑的乌丝半湿着贴于脸旁,散发着淡淡的发油香。苏琳儿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一伸问:“有镜子吗?"
一抬头间,发现那张英俊得如雕像的脸逼近在眼前,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苏琳儿的脸不由一红,连忙垂下头去。
刚才光顾着吃惊了没有注意,现在她才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英俊得有点童话故事里那种王子的味道。哪个少女心中没有个王子,更何况那“王子”现在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苏琳儿虽然低下了头,脸却烧得更红,一颗心儿也禁不住“怦怦”地跳起来。
沈牧云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副羞怯的样子,深邃的琥珀色眼眸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若不是知道苏灵儿以前的样子,他或许真会以为自己娶了个窈窕淑女呢。
“我的王妃可真会演戏……”想起她刚才几乎没有气息的模样,沈牧云的嘲讽从眼中蔓延到唇边,说出来的话含着丝丝的凉意。
苏琳儿心中一跳,不禁抬起头来去看他,他唇边的嘲讽那样明显,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嫌弃,这一刻某种碎裂的片断在脑中闪过,却,连不成清晰的记忆。
“既然王妃已经没事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沈牧云的脸色冰冷而淡漠,说完便转身离去,再没有多看苏琳儿一眼。
苏琳儿愣愣地靠坐在床上,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中填满了各种疑惑。
沈牧云出了门,小花就进来了。看见苏灵儿愣愣地坐着,她连忙扑上去,“小姐,小姐你醒了就好。"话虽说得急切,却,少了几分真心的担忧。
苏琳儿忽地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怎么我感觉自己醒过来这么不招人喜欢?"
小花一听,脸色大变,连连摇手:“没有啊小姐,奴婢怎么敢不喜欢小姐?”
苏琳儿不想小花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微微一怔道:“我又不是在说你,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