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钟时,月松在灌木丛里睡得正香,被几声枪声惊醒了。月松蓦然睁开眼睛,右手抓着狙击步枪,微微抬起头,细心地观察了四周。
忽然,月松看见一匹马站在树林深处,那匹马低着头,用鼻子“扑哧扑哧”地拨弄着趴在落叶上的主人,可它的主人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不一会儿,十几个鬼子追了上了,看见马上的人已经躺在地上了,就慢慢向他围过来,二十米了,十八米了,十米了。月松举起狙击步枪,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帮忙,也不知道趴在地上的是什么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管他是谁,只要打鬼子,就是咱的朋友,兄弟。想到这里,月松不再犹豫了,调整了狙击镜,拉开枪栓,推上子弹,瞄准了手里拿着王八盒子的一个曹长,食指摸着扳机,正准备开枪。
突然,“叭叭叭”一阵枪响,趴在地上的人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用两把盒子炮快速而又有节奏地向靠近自己的鬼子射击,转眼间就有四五个鬼子在面前倒地了。
更令月松意外的是,十几米外,鬼子的身后,突然从落叶里冒出来了五个人,举起步枪,“呯”“呯”地向鬼子背后射击,几乎是一枪一个,十几个鬼子眨眼间就被六个人给打光了。
拿双枪的那个站起身,“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对那五个人喊了一声:“都过来,把鬼子的枪都收了。”说完把双枪往宽宽的牛皮腰带上一插,伸手去抚摸着那匹马的长脸,说:“好样的,哥们儿,回头我给你弄点泡得酥酥软软的豆子吃吃,啊,哈!”
那五个人麻利地打扫着战场,捡起了鬼子的枪支和子弹,收拾了些鬼子的装备,把自己武装起来。一个走到双枪客面前,说:“三哥,都搞定了。”
“好,走,我们走!”被称作三哥的说。
月松趴在灌木丛中,估计这几个该是大伙儿常说的绿林好干吧。瞧他们打鬼子的方法,一不硬拼,二既机智又勇敢,三打完搞到东西就走,典型了江湖做派。月松不打算打扰他们了,管他呢,打鬼子的中国人,就是爷们,就是汉子,由他们去吧。
月松想到这里,就拉回了枪栓,收起了狙击步枪。
“有人!”三哥大喊一声,他身边的几个人都一下子趴在地上了。
嘿,还真敏感,就这么一拉枪栓,一收枪,这么点响动,那三哥就听见了,不愧是老江湖。可月松也没理他们,依旧趴在灌木丛了。
“嘿,哥们,好汉,别藏了,都看见你了,出来吧!”三哥对着月松隐藏的灌木丛喊道。
月松没有理他,依旧趴在灌木丛里纹丝不动的。
“嘿,对面的,是朋友还是啷个子哦,别装神弄鬼的好不好,后面还有鬼子呢,爷不陪你玩了。”三哥还在喊。
月松听他说后面还有鬼子,这才回话了,说:“我是新四军,你们走你们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行啊,那就现身吧,三哥我可不想谁在咱后面打黑枪。”三哥吊不拉几地说。
月松知道,江湖上的人一向说话算话,现身也无妨,再说了,有这身军装,谅他们也不敢与新四军作对,就一手提着狙击步枪,站起身,抖抖身上的落叶,说:“三哥是吧,看见了吧,咱行事光明磊落说话落地有声的新四军,可不干那背后打黑枪的事。”
“真的是新四军,嘿,军爷,我们想参加新四军啊!”三哥身边的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冲着月松喊道。
“好啊,只要是愿意打鬼子的中国爷们,咱们都要!”月松爽快地回答道。
“蹲下!”三哥朝站起来的那个人踹了一脚,说,“朋友,要咱参加新四军可以啊,那得看你们新四军有啥本事啰,来,露两手瞅瞅?”
月松索性走出了灌木丛,直接走向三哥他们。
三哥也不惊慌,把双枪插进宽腰带,双手往腰上一叉,等着月松走过来。
月松走到他们面前,说:“都想参加?看你们刚才打鬼子,还行,咱都收了。”
又一个说:“刚才咱三哥说了,露两手瞅瞅,再说参加不参加的事。”
“你说后面还有鬼子,要不咱们一起干他几个鬼子,看谁干得多,咋样?”月松望着三哥说。
“成啊,那要是后面的鬼子不追过来咋办?”三哥说。
“活人还被尿憋死了不成?不来咱就去找呗。”月松答道。
“那只能去找了,就那十几个鬼子,已经被咱哥几个蒙进来灭了。”三哥乜斜着眼睛,晃着脑袋说。
月松见这几个人还有些本事,自己的特战队有新近牺牲了不少战士,就陪他们玩玩,能收了他们,也不是啥坏事,就决定带着这几个人去找鬼子,比比杀鬼子的能耐。
说定了后,月松带着他们往树林外走去,打算到树林边的公路边等经过的鬼子,也好来一场屠鬼大赛。
半个时辰后,月松带着这六个人来到了树林边,埋伏在黄孝河上游的山岗上。
可鬼子像是被打怕了的野狗一样,恁是不敢往这里过。七个人在上岗上的树林边上等了俩小时了,硬是一个鬼子毛都没见着。
晌午时分,月松觉得肚子有些咕咕叫了,就拿出干饼子就着葫芦的水一边啃着一边喝着。月松无意中看见他们中一个少胖的在偷偷的咽口水,还时不时看一眼月松手中的干饼子。
月松笑了笑,把包袱里的饼子都拿出来,分给大家吃。那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就把饼子抢完了,看样子怕是已经饿得不行了。
“我说哥们,叫个啥名啊?”三哥一边啃着饼子,一边问月松。
“我啊?说出来怕吓着你!”月松故意逗他玩。
“切,笑话,你三哥的名号,在这一片那可是响当当的,江湖上只有别人听了我的名号被吓着的,还没有谁的名号把我吓着。”三哥骄傲地炫耀着。
“是啊,咱三哥,两把镜面匣子,那玩的,弹无虚发!”一个附和着。
“那我说了?”月松故作高深地说。
“说吧,爷候着呢!”三哥边啃着饼子,边从月松手上把水葫芦抢过去,“咕咕咚咚”地喝了几大口。
“鄙人,新四军第五师直属特战队队长罗月松,少校营长!”月松摇头晃脑地说。
“哈哈哈”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一个说:“还特战队长呢?就你手中拿烧火棍,还带个镜镜儿的,中不中哦?”
月松也不生气,说:“这叫狙击步枪,你懂不懂啊,中不中,一会鬼子来了就知道了。”
“行了,行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晓得啰,是吧,弟兄们?”三个冲着月松摆摆手说。
“是啊!”其他人都大声附和着。
几个人聊着吃着等着,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看见一队骑着马的鬼子顺着黄孝河向山岗飞奔而来。鬼子来到山岗后,埋伏在树林边上的月松,按照自己的计划,把三哥和他的几个兄弟布置妥当后,就向鬼子少佐上野开枪了,也就出现了本书开头的描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