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腔瞬间堵涌得有些难受,那个曾经是最爱我的人,如今却也是恨我最深的人。
及笄那年,裴则礼亲自打了聘燕。
日暮西下,照见少年眸光炙热爱意,他激动地和我说:“阿容,我终于能娶你了。”
可那天,我等到晚上都没能等到上门提亲的裴家人。
等来的却是裴将军叛国,满门锒铛入狱的消息。
后来,裴将军用免死金牌换幼子裴则礼一命。
一月后,裴则礼红着眼,执拗地拦住我被送入宫中的车轿。
鲜衣怒马的少年,往日闪亮的眸只剩下了疲惫。
他说:“阿容,你若不愿嫁,纵是万箭穿心,我也带你离开。”
那时我怎么说的。
我说:“裴则礼,不嫁皇帝嫁你吗?然后呢,是陪你流放三千里还是陪你一起去死?”
他就那样悲悸地看着我,瞬间就不说话了。
直到轿子再次启程。
他嘶哑着嗓音,恳求我。
他说:“阿容,裴家是被冤枉的。天下人不信,为何连你也不肯信我?”
他说:“阿容,你为何不能再等等我……”
轿子颠簸,我把帕子都绞烂了,都不敢去看跪在雨地里的少年。
收回思绪。
我看着赵内监,笑容惨然:“能为先帝殉葬,是宋家之幸。”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的高大身影罩住了我。
赵内监欠身行礼:“裴相。”
裴则礼周身倨傲矜贵,手里拿着两卷圣旨,墨色在他深眸中翻涌。
面容阴冷,压着冰碴宣读了旨意——
【七日后,先皇入皇陵,我宋氏之女宋灵容皆愿一同殉葬。】
“太妃与先帝情深意笃,此去可与先帝泉下相聚,再续前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