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赵瑾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昨日被赵亮的侍卫殴打所留下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

这具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感觉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

哦，不过确实是被卡车碾过才到这里来的。

"殿下，您醒了？"顾婉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嗯，收拾一下，我要去见父皇。"赵瑾淡淡的说道。

顾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殿下，您要去见陛下？可您的伤......"

"无妨。"赵瑾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正因为有伤，才要去见父皇。"

伤口越明显，我那老子的怒火就越大，这叫做'视觉营销'。

不趁这个机会借题发挥提条件，那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那老头同意我去赤川。

一路上，不少宫人和侍卫都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纷纷窃窃私语。

九皇子向来深居简出，如今却带着满脸伤痕前往大殿，着实引人注目。

侍卫通报完之后，赵瑾便被带入殿中了。

赵瑾看了坐在上面的皇帝一眼。

嗯，看着还行，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但是也不显老。

天玄王朝的皇帝在登基时就会给自己定下尊号，所以他这老子赵恒的尊号便是明德帝。

殿内除了明德帝，还站着几位朝臣和几个皇子，好像是在议事。

赵亮也在，看到赵瑾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警惕。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赵瑾缓缓跪下，因为身上的伤痛，动作显得格外艰难。

明德帝皱眉看着赵瑾脸上的伤痕："老九，你这是怎么了？"

赵瑾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回父皇，昨日二哥带人到儿臣院中，因为太子临终前交给儿臣的一封信，对儿臣拳打脚踢，若不是儿臣装死，恐怕已经不能来见父皇了。"

这话可一点也不夸张，昨天他真的差点被打死。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亮身上。

赵亮脸色一变，随即上前一步，急忙辩解："父皇，九弟所言不实！太子谋反被抓，临终前交给九弟的信，极有可能是谋反的证据。儿臣是为了我朝的安危，才去询问九弟信的下落。"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废物竟然还敢来告状！

"是吗？"

明德帝冷冷地看着赵亮，然后又将目光转向赵瑾，"老九，太子给你的信呢？"

"回父皇，太子告诉儿臣那只是他的遗言，儿臣怕惹祸上身，就......就把信烧了。"赵瑾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明德帝无奈，这个老九果然窝囊，一封信都不敢留。

赵亮接着说道，"父皇，我看他就是心虚！他就是太子的同谋......"

"够了！"

明德帝一拍龙椅扶手，打断了赵亮的话，"太子之事已成定局，朕自有定论。老二，你身为皇子，竟敢对自己的兄弟动手，成何体统！"

赵亮咬了咬牙，辩解道："父皇，儿臣是为了我朝的安危......"

"住口！"

明德帝怒喝一声，"你若真为了我朝着想，就该将这件事告知与朕，而不是私自对老九动手。朕罚你跪一晚上的祠堂，好好反省下。"

我去，这惩罚比起挨打也轻太多了，这老头还真是偏心。

哼！等我以后拥有军权，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赵亮。

不过接下来还是办正事要紧。

赵瑾看氛围差不多了，再次开口："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吧。"明德帝挥了挥手。

赵瑾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儿臣不想再这样窝囊下去了，所以想请父皇允许儿臣前往赤川，为国战死。"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前往赤川？”

“九皇子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西凉与天玄的战事一触即发，赤川作为边界，必然凶险......”

明德帝双目微眯，直直盯着赵瑾，“老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赵瑾正色道：“儿臣清楚，儿臣想前往赤川，为国效力！”

这时，群臣中突然有一人出列，朗声道："陛下，九殿下毕竟是皇子，如果我朝连皇子都被安排到战场上，岂不是让天下人轻视我天玄？"

说话的这人是靖安侯钱世泽，也是赵亮的舅舅。

太子信件的事情，赵亮跟他说过。

所以他必然不会让赵瑾逃离皇城，他们必须要把信件拿到手。

赵瑾抬起头，目光坚毅，声音铿锵有力："平民百姓的子弟尚且能为我天玄流血捐躯，我等身为皇子，更应为天下人做出表率！"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大殿内一片静默。

就连明德帝也为之一愣，似乎没想到平日里不起眼的老九，今日竟有如此气概。

赵亮见状，连忙说道：“父皇，九弟身体向来文弱，恐怕经不起边关的风霜。而且九弟也没有作战经验，去了也没什么用！”

这狗东西，现在知道我身体文弱了，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下！

赵瑾反驳道：“二哥此言差矣，我天玄将士哪个不是血肉之躯？他们能承受住边关的风霜，难道我身为父皇的儿子，就承受不了了吗？”

“我虽无作战经验，但既为皇子，当以身作旗！纵使魂断沙场，在所不惜！”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不仅让朝中众臣为之动容，就连明德帝也微微动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听完赵瑾的话，又有一个老臣拱手上前："陛下，老臣倒觉得九皇子此言有理。皇子与庶民子弟同赴国难，正彰显我天玄上下一心！"

说话的是威远侯岳天雷，他是天玄的名将，同时也是典型的主战派。

他虽然没有指望赵瑾去战场能杀几个敌人，但是赵瑾若能前往赤川，定能极大的振奋军心。

岳天雷开口后，朝中不少武将都开始附议。

见状，钱世泽面色一沉："陛下，九殿下一直生活在深宫中，他并不知道边关的凶险！"

接着他又看向那些武将们："你们这些人是要让九殿下去......去送死啊！"

"死又何妨？"

赵瑾平静地回应，"本殿下生来无用，只想死的有价值，也不枉父皇的养育之恩。"

你个老混蛋，别再拦着我了，待在这皇城迟早被你们这些人害死。

明德帝眯起双眼，审视着赵瑾，若有所思："老九，边关环境恶劣，随时可能会起战端，你确定要去？"

"儿臣已下定决心。"赵瑾坚定回答，"儿臣知道边关凶险，可也正因凶险，才能磨砺儿臣这副无用的身躯。若能为国尽一份力，儿臣死而无憾。若不能，也好过被人欺辱死在皇城。"

明德帝不禁皱起眉来，虽然平日里他对赵瑾不是很关心，但是他也不想让他的儿子前往边关去。

思考了片刻，明德帝正欲开口，钱世泽又出来说话了。

“陛下，微臣觉得这事还是不可行，万一在战场上九皇子被俘了，那不是丢了我天玄的颜面？”

赵瑾眼见又要被这个钱世泽给破坏了，赶忙开口：“既然这样，那儿臣斗胆请求父皇赐儿臣一把宝剑。”

明德帝疑惑的问：“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