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后,段弦思就离开了。他将自己的那块玉佩留给了她,并嘱咐她有什么事,可带着玉佩回南风府找他。
她瞧了一眼他给的这块玉佩,此玉晶莹通透成半月状,反面刻着一个“温”字。
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
临行前,她将这玉佩别在了腰间。
她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轻声笑了笑,这玉佩真是好看得很。
她寻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那日苏佩玖遇害的那个小镇。
她心想,如果是因为苏佩玖的死,才将自己阴差阳错地牵扯了进来。那自己要是能找到苏佩玖遇害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除了腰间还剩下段弦思给的玉佩,其余值钱的东西,一概没有。
总不可能当了段弦思的玉佩吧?
她从心底里打消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那就先去那个地方吧。
去苏佩玖遇害的地方。
她依稀记得,在梦境里,那个地方是一处已经荒废的人家,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里破败不堪。
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这个院子。
院子里漆黑一片,她摸着黑走了进去。
要不是梦境里的记忆还在,她肯定不敢这么草率地来到案发现场。
她记得当初苏佩玖所经过的每一条路,以及苏佩玖遇害时,那个女人尖酸刻薄的话语。
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段弦思问过她有关那晚的事情,她有想过告诉他实情,可她不敢确定,段弦思是否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若他信,那自己和皇室的那帮人必定要进行一番对质,到时候不仅会让皇家失了颜面,还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若他不信,那自己不就是白说了。
那这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她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找到了那间屋子。
屋子门没关,里面黑得很,什么都看不清
她扶着门,正准备进去,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抓住手腕。
她猛地回头,看见是洛平,才松了口气,“你干吗?”
“王妃,这里面太危险了,切不可乱闯。”洛平松开她的手,脸上露出担忧之色,“是皇子让我跟着你的,他让我护你周全。”
她愣了一下。
原来段弦思一直都在,他让他的贴身侍卫跟着她,保护着她,生怕她出事。
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算了,我有些饿了,你带钱了吗?”她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洛平,最终放弃了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念头,“那我明天再过来吧。”
“身上还剩二两……”洛平没想到她会如此问,一时之间,他竟有些迷糊。
但他听清了她的后半句话,他正色道,“王妃,属下刚才已经同你说过了,这地方太过危险,不宜踏入。”
她白了洛平一眼,转身往外面走去。
洛平知道她听见了,但她不一定肯听他说的,所以他只好跟着她,不让她一人以身犯险。
他们寻了一家客栈,吃过晚饭后,洛平随店小二去了二楼帮她安排住处,她一人在楼下坐着,有些无聊地转着酒杯。
她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今晚没有月亮,只有寥寥无几的星星。
她心事繁多,根本无心夜色。
不知道俞湛破了那件案子没有,也不知道刑侦队的那些兔崽子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过得怎么样了,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
洛平下楼来喊她的时候,她正想事情想得入神,压根就没听见洛平在喊她。
“王妃,房间收拾好了。”洛平走到她身边,他知道她在专心地想事情,怕惊到她,便特意放低了声音,“天色已晚,王妃早些休息吧。”
她抬起头看了洛平一眼,礼貌地笑了一下,“麻烦你了。”
随后她便动身上楼休息了。
洛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明明只是一个女子,就因身在了丞相家,所以才被卷入这么多的事事非非里吗?
这难道,就是命运使然吗?
他觉得他不信,他估计她也不会信。
他总觉得,现如今的这个王妃,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王妃了,她身上少了温良贤淑和品行端庄,多了些随心自由,直率大方。
或许,这就是皇子对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吧。
她是另外一个人,她拥有着三王妃的一切,却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三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