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回头看了陈道长一眼,走向棺木,红线是被解开的,符纸是被撕掉的 ,旁边还有两条被吸干了血的花蛇,他还发现,这是一具双尸棺木,历来是用做压制厉人恶尸的。
“墓室的规格看似平平,却另有玄机,头顶虽无引月之孔,但死门方位却有通阴洞,源源不断的阴气汇聚进墓室,而生门的通阳洞则吸聚阳灵之气,达到阴阳平衡,压制暴戾之尸。”
张问把自己的发现讲给了陈道长听,陈道长失慌的说自己从未发现这一局,此墓室采用阴阳门通衡制尸,而他的到来打破了平衡,阳气制阴,此局的阵法就被逆转。
“所以你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来这就有根据了。”张问看了陈道长一眼,“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而且和僵尸这种至阴之物一起,已经被戾气侵心。”
陈道长不知所措的望着张问,说:“现在……该怎么办?僵尸已经跑了。”他惊慌的抱住自己的头,坐在地上。
张问看着陈道长,却发现他手腕处有一块紫色的伤疤,他捉起陈道长的手问道:“你这伤什么时候弄的?”
陈道长也看到了自己的伤,惊讶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昨天还没有,应该是昨天晚上擦到哪伤的。”
“这是被僵尸咬的伤!”张问捏起陈道长的手腕,一用力,紫色於痕消散,两个血口显露出来。
“啊,这……这是……”陈道长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没想到自己先前都没发觉,自己昨天晚上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自己的血喂了僵尸!
陈道长从怀中抽出匕首,欲刺进心脏,以免祸害人间,说:“我当了半辈子道士,却入邪门歪道不能自拔,今又炼厉尸让其逃跑危害人间,自己也中了尸毒,而今我罪过难消,只能已死赎罪。”
说罢,便掏起匕首,张问一把拉着,说:“为道者,以除天下乱事为行事根本,你虽坏事多端,但及时醒悟还不算太晚。”
“我已中了尸毒,时候不多,就算醒悟了也有什么用呢?”陈道长苦笑道。
“有一个办法应该能让你赎罪!”
“是什么?”
“你虽中了尸毒,但神智清醒,身体未发生变化,表明尸毒一时半会侵入不了你,而我们现在主要面对的问题是逃跑了的僵尸,为了不让他祸害百姓,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一起去抓住僵尸?”陈道长问道。
“嗯!两个人的力量办事能更快点 ,早点抓住僵尸才是当务之急!”张问认真的说道。
“好,好!”陈道长大笑起来,“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为百姓做一件善事,也是不负道家之名!张问,我答应你了!”
“事不宜迟,我们先回轩隐堂准备。”
轩隐堂
小峰看着一筹莫展的张问和陈道长,好半天才敢说:“你们想到什么办法抓僵尸了没有?”
张问无奈的看着小峰,摇了摇头:“当前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僵尸去哪了?”
“没有什么道术能够探测到吗?”小峰又问。
“有是有,不过方元镇及周边的村子所处的风水太玄妙,灵气太过旺盛,僵尸的尸气根本探测不到。”陈道长说道,说完,偷偷在桌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的伤,伤口的紫色於痕更深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一定要想个办法。
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方元镇灵气丰饶,为什么我们不去灵气最旺盛的地方找找呢?”
陈道长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并询问方元镇哪里灵气最盛。
张问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地方:“虎口山,青铜碑”
“我知道在哪!阿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张问冲房里准备法器的阿禄问道。
不一会阿禄拿着一个画着八卦的挎包递给张问,“师傅,都在里面了!”
“嗯,你就留在这里,万一僵尸进镇你就给我发信号火。”张问拿起挎包,“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张问,陈道长和小峰一行来到虎口山,今天是月圆之夜,格外明亮,却也是对付僵尸最棘手的夜晚,必须趁月圆之前制服僵尸,否则他再次修炼,就更不容易对付了。
一路上他们走的很顺利,不多时就到了青铜碑所在的地方,这里和张问上次来进行封印时没多大变化,碑上的符文依然深刻着,阵法的布置也都还完好。
“我来方元镇前观察此地的风水时,发现此地玄妙,外围像有一团彩色云气包裹住此地,看不透其中的奥妙,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块如此精妙的青铜碑刻。”陈道长啧啧道,“方元镇到底是什么风水局?”
张问看了一眼四周,无奈的对着陈道长说:“我至今也没识出,这个局已经有千百年的历史了!”
“啧啧!”陈道长赞叹道,“没想到前人还能设计出如此奇妙的局,想必这地底之下有什么东西,不然不会大费周章的弄这么多阵法。”
张问白了陈道长一眼,“你想做盗墓的营生了?”
听到张问的取笑,陈道长无奈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别的不敢再想,现在只希望快点把僵尸抓住。”
张问四处走了一番,对陈道长说:“快到子时了,那个时候月光最阴,他应该会出来,我们先藏起来。”
小峰看了一下周围的树,问张问:“我们藏树上吗?”
“你们在树上藏着别乱动,特别是小峰,最好不要下来。”张问说道。
“那你呢?”陈道长帮着张问在地上布置阵法,问道。
张问指了指青铜碑,“我藏在青铜碑后面,只要他出来,我也好对付!”
“吱咯!”树林深处传出一阵动物的惨叫声,在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我们过去看看,小峰你去树上待着,别到处跑!”陈道长对小峰说,然后跟着张问前去。
张问和陈道长顺着声音一直来到一块空地上,只见两只耳猴摊在地上,张问走上前,发现耳猴都已经死了,都是从脖子处被吸干了血!
“看来那只僵尸已经来了,这耳猴就是被他吸食了。”张问示意陈道长小心周围,“这里的灵气旺盛,所生的灵物数不胜数,这耳猴其中一种灵气最盛的生物,恐怕那只僵尸已经修炼成精了。”
“我们四处看看,尽量动静要小。”张问从包中拿出桃木剑,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里有血迹,我们这边看看!”陈道长轻声说。
他们轻轻迈着步子,朝血迹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小峰站在树上,双手紧紧抱住树干,紧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念道:“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来!”
陈道长和张问都离开了,小峰独自待在青铜碑这里,此时他只希望僵尸不要过来,否则自己这条小命可就要丢在这儿了。
只听见树下有声响小峰以为是师傅和张问回来了,忙睁开眼睛往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小峰直接合不拢腿。
借着月光,小峰清楚的看到一只猴子跑了进来,并不停的回头探望着,小峰正感到奇怪,这大晚上哪里来的猴子?只见突然从黑暗中飞出一个黑影,一把就抓住了那只猴子,可怜的猴子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刺穿了身体。
小峰只听见那个黑影发出“嗤嗤”的声音,他屏着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黑影,“这应该就是师傅说的那只僵尸了,我该怎么告诉他们?”
小峰在树上倾着身子努力隐藏着自己,只见正在吸食着猴子的僵尸慢慢扭过头朝小峰的方向看过来,小峰的目光正好与僵尸对视了,小峰大叫一声,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
只见僵尸放下手中的猴子,朝小峰冲了过来,小峰正欲逃跑,却发现脚好像被束缚了一样动弹不得,看着僵尸飞快的冲过来,小峰迅速俯下身子,用胳膊撑着地面拼命往青铜碑挪去。
“师傅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完了完了!”小峰看着越来越近的僵尸,心一横,闭上眼睛大喊:“师傅,救我!”
“嗤嗤!”
小峰再睁开眼睛时,发现面前站着师傅和张问,他们用红线缠住了僵尸的脚。
“还不快跑!”陈道长吃力的回过头对小峰说,手不停的颤抖着,很显然他们拉不住红绳了,张问那边也是。
小峰迅速站起来就朝着青铜碑跑去,到了青铜碑那小峰看着自己的腿,说:“你啊你啊,关键时候怎么就不争气呢?”
“吼!”僵尸发出一声怒吼,张问和陈道长被硬直的耍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道长看着僵尸的脸,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那僵尸的脸色血肉红润,这和他当初发现这具僵尸时的情况截然不同,按理说这只僵尸死了快有百年之久,血肉毛发都应干瘪,而陈道长当日所见时,那只僵尸全身干枯,似只有一层皮囊裹住骨架,而如今却愈发显露出活人的气色!
“他的力气太大,红绳不管用了。”张问从地上弹跳起来,扬起桃木剑朝僵尸斩去,另一只手从包中取出一把糯米攥着,那僵尸见张问过来,嘴里发出一声闷吼,径直朝张问冲去。
张问身形一动,从僵尸旁边闪过,待僵尸扑了个空转过头时,张问精准的将手中的糯米掷在了僵尸的脸上,僵尸一连被击退好几步,说时迟那时快,趁僵尸分了神,张问伸起手中的桃木剑对准僵尸的心脏,当桃木剑接触到僵尸的身体时,竟然一点都进不去,张问一用力,桃木剑生生折断成几节。
此时僵尸已经回过神来,正欲发作,只见陈道长从僵尸后面甩出一根锁链缠住了僵尸的脖颈,张问一个空扑到僵尸身后,拉起锁链,说也奇怪,这僵尸力大无穷,先前红绳都被他挣断,如今套上锁链后却使不出力气来。
张问又从包中取出一把三寸长的铜钱剑,咬破中指,顺势在剑上画起符文,只见铜钱剑上每一枚铜钱都显出红色的光圈,待最后一枚铜钱亮起,张问猛一扫腿,扬脚一踏将僵尸踩在脚下,再次对准心脏插入。
那僵尸虽想挣脱,却因被锁链套着,不能发力。
铜钱剑闪着血红色的光圈慢慢刺进僵尸的心脏,僵尸抬起尖爪刺向张问,张问另一条腿就地一跪,压在僵尸的手臂上,此时僵尸已经被定死在地上。
陈道长拉着锁链,发现越来越用不上劲,只见锁链开始炸裂,他冲张问喊道:“快点,锁链拉不住了!”
张问也看到锁链即将脱落,低头看了一眼铜钱剑,才进入三分之一,心想这僵尸身体竟然已经坚硬到这种程度,普通法器硬是伤不了身。
张问心一急,再次用力推进铜钱剑,只听见僵尸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随后一口浊气吐出,张问只感到铜钱剑刺入的地方产生了强大的反压,随后释放,张问就地滚出两米远,只见铜钱剑被震向空中四分五裂,一枚枚红色的铜钱散落在地上,随后光圈消逝。
此时不知哪来了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大地一片黑暗无光。
“糟了!”张问只听见锁链被拖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