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俯首,一致而洪亮的恭维如雷贯耳。
尤其是刚才被慕烟然掌了嘴巴的丫头一脸的如释重负。
不过说来,这丫头还算聪明,并未就着王爷到来反咬一口,而是异常乖巧退到了一旁。
也许别人不知,她方才挨打的那一刹那,分明看清了这王妃眼里的清明。
临王府上上下下小至侍婢,大到管家皆是精心挑选,有武力者优先。
像她便是出身武学世家,由于父母横祸,才沦落至此,慕烟然眼里的短暂精明,她几乎是下意识就认定绝非偶然。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断无法模仿出来的。
因此她内心笃定,这臭名昭著的王妃定然不似眼前见到的简单。
所以她才选择忍受,没有告她一状的打算。
这丫头的机灵,观察入微的慕烟然又怎会看不出?
黯然一笑,算是你懂得分寸。
王府里真正的大头驾临,自然容不得她再张扬,于是她与众人一样,在临王来到时轻弯了腰。
怎么说现在还是住在别人地盘,这点礼还是要的。
一身若有若无的冷气无形跟从,墨发高束的刚逸男子健步走至,深渊般的双目在四周掠过。
当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仅是眉梢微动,未有言语。
“这怎么回事?”
跟在左右的侍卫也看清现场,率先质问,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慕烟然时顿了几分,最终落在了老管家的身上。
被侍卫那么一看,年岁已高的管家不由一惊。
“禀告夜大人,王爷,是这样的。”先前被慕烟然教训的丫头又径自的站了出来,看向面色严肃的王爷微颤声道:
“奴婢是看不早,侍奉王妃的丫鬟也没来备膳,于是奴婢就来送膳,不料会有此一幕。”
她这边说着,生怕众人不信,忙是接道:“当时奴婢也是吓到了,您看那膳食还在这呢。”
一众闻言,都看见了院中石桌上的饭菜。
老管家瞥着王爷与侍卫似是在听,也不怠慢,“秋蝉所言属实,老奴也是听了汇报,方才赶来,惊扰了王妃实在无意。”
老管家不愧是侍奉多年,一席话出便是洗去自身嫌疑,又辩解一番勿扰之意。
众人逐个言道,都不想有罪在身,纷纷开脱。
王爷的近身侍卫听得有板有眼,不曾想他欲要言策之际,被唯一的正主给打断了去。
剑眉微不可查的颦了颦,他的关注点从头至尾皆在那一袭白衣上。
众口难调的时候,无人注意,那原先孩子气的暴躁王妃而今正撑着手臂,在众人后方的石桌上眠了起来。
望及此,临王爷冷瞳里荡起涟漪,“将尸体处理掉,各司其职。”
强硬的沉音不容半点置疑,厉目划过,无人胆敢不从。
“老奴告退。”
管家首先应和,给众人使着眼色,共退而去。
“主子。”眼看一众全离,守在旁侧的侍卫语生不解,这婢女惨死王妃院中,自是与王妃有脱不了的干系。
慕大小姐的“美名”,他也是早有耳闻,联想昨夜今时,不得不对这王妃有所芥蒂。
说话间,却见帝临渊已走到熟睡的烟然身前,一把将人儿捞进怀中,才侧过脸,“夜寒,做你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