甥舅俩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坐了一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回了安城。
这一次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可不比上次那些小饰品,这一只“沪牌”手表都差不多要用一个普通工人的一个月工资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卖。
到了家里,孙喜芳和李红梅见两人这次没有提东西回来还挺诧异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呢!
听说他们带回来的是手表,两个中年妇女立马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不过等舒颖和李大富把给她们买的衣服拿出来以后,两人又立马转忧为喜了。
老百姓是很少买衣服穿的,尤其是他们这些种地为生的庄稼人,不是有句老话嘛“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穿旧了穿破了,大不了就多打几个补丁,轻易不会换新的。
虽然只是简单的运动服和衬衫,孙喜芳和李红梅也都非常满足和高兴。
第二天,还是孙喜芳和舒颖一块去的城里卖手表。
东西不多,他们不需要提包,只用一个袋子就装了几只表盒子。
一样的套路,先去了供销社和百货商场问价,供销社里卖的“沪牌”手表要一百二十八一块,还得有券才行。百货商场的手表不需要劵,就是比较贵,要卖到一百三十八。
舒颖和孙喜芳照样先去了西郊工厂这边,在路边摆起了小摊摊。
她们最近来了几次了,附近的工厂里的职工和家属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先后有好几个职工太太过来问价,一问价格,一只手表卖一百二十八,是跟供销社的价钱一样的,还不要票劵,有些人非常心动,却都持观望态度,一百多块钱可不是小钱,也不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到了中午工厂下班了,舒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来买手表的竟然还是那个纺纱厂的小青年。
“你们前两天咋没来啊?”见到她们又来摆摊了,张睿是喜出望外。
他现在每天下班都会在厂门口找一圈,就为了看到舒颖,一连两三天没看到人,他都像丢了魂一样失落。
舒颖热情的跟他说话“我们去浙省进货去了。”
张睿看了下她们卖的手表“这手表怎么卖?”
孙喜芳早看出来这小伙子喜欢外甥女的事了,外甥女长得如此打眼,很难有小伙子不喜欢。
“小伙子,这可是女表,你要买吗?送对象的吗?”孙喜芳盯着张睿猛看,盘算着,如果这小伙子没对象,又真的喜欢舒颖,可以考虑下让他跟外甥女处对象呢!
张睿不好意思的偷看了一眼舒颖,然后搓搓手“阿姨,我没对象,我就看这表漂亮,价钱划算,想着买下来以后万一有用得着的地方……”
一个小伙子能用得着女士手表的地方,不用怀疑,肯定就是处对象的时候了呗。
孙喜芳笑的开怀“那收你一百二十八,跟供销社一样的价。”
小伙子很干脆,直接掏出了一沓大团结,看的孙喜芳又满意了几分,看来小伙子是有钱的主。
付了钱后,孙喜芳就把一只手表连带着表盒一起拿给了他“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纺纱厂的工人?”
张睿点头“我叫张睿,我是纺纱厂的修机工。”
孙喜芳双眼一亮,这还是个技工呢,修机工工资可是不低,还有技术含量“你家是哪里的啊?家里还有几口人?你……”
舒颖听的满头黑线,赶紧打断了孙喜芳的追问“舅妈!”
你这像查户口似的,目的未免也太昭然若揭了吧?李家只有一个儿子,她这么关心人家小伙子肯定是想给她拉线的。
孙喜芳被舒颖打断了话头,也觉得自己问的太多了,就对着张睿尴尬一笑“张睿是吧?阿姨就是喜欢你这种年轻小伙,就多问了几句,你别介意!”
张睿呵呵傻笑了一阵“不会,不会。嗯,你们是哪里人?嗯……怎么称呼呢?”
其实他想问舒颖叫什么名字,又不敢太直接。
都不用舒颖回答,孙喜芳无比热情的就把舒颖的情况给全说了“我们是庙禹镇的,这是我家外甥女,你叫她细妹吧,张细妹。”
舒颖更是暴汗,她一点也不想孙喜芳跟别人介绍她的名字,实在是太土了,她决定等忙完了一阵子就去把名字改了。
“细妹啊?”张睿乐开了花“这么巧,跟我一个姓呢!”
他在俩人摊前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让舒颖无语。
孙喜芳就小声的对她说“细妹啊,我觉得这小伙子挺好的,你看长得多精神啊。”
舒颖翻了个白眼给她,她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才十八好吧,到了年才能算十九,你确定就要这么早的处对象?而且对方还是个纺纱厂的小机工,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