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晴是豪门圈里的人,对于纪萧衍这号人物回国,家里肯定会提到的。
纪萧衍在豪门圈里,多少女人盯着,陆湘岚听说过。
参加一次酒宴,就会被诸多门当户对的长辈说亲。
当然许佳晴能够关注他,不仅是在饭桌上听得多,而且还因为纪萧衍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早在十年前陆湘岚便知道了,那个人,有着世界上最吸引人的一张脸。
但同时,也有着最冷硬的一颗心。
只是,后者被完美掩盖在那温雅俊秀的外表下,轻易不展露分毫。
“……小岚?小岚!”
手臂忽然被人用力推了推,陆湘岚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死死抓着桌角,指节都开始泛白。
“你没事吧?”
许佳晴担心地看着她,“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我没事。”
陆湘岚自嘲的笑了一下,距离纪萧衍出国,也有三年了,她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仍然会感到控制不住的失神。
纪萧衍把她从深渊里带了出来,却也亲手把她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今天晚上在夜色酒吧有演出,据说是个很知名的乐队呢,”许佳晴没有在意,兴致勃勃的翻着手机,“你之前不是对这个乐队很感兴趣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是啊。”
另一道男声忽然插了进来,陆湘岚抬眼看去,乔安墨趴在窗户口,手里拎着三张票,“我票都买好了。”
许佳晴冲他翻白眼:“你也就对着我家小岚殷勤!”
长相俊秀的男生不好意思的一笑,拿着票在陆湘岚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前排座哦。”
陆湘岚看着眼前自打高中就认识的两个朋友,尽管非常不想拒绝他们的好意,但……
纪萧衍回来了。
那个男人的名字像是一个冰冷的符号,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用来报复的工具。
“对不起。”
最终,陆湘岚只能吐出这三个字,她别开脸,道,“我……今天要早点回家,还有事。”
毕竟,就算是已经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陆湘岚也摸不住纪萧衍的心思,那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覆盖在厚厚的严冰之下,窥不见一星半点。
她只能尽量不去做有可能会让他生气的事。
冬天的天一向黑得早,再加上今天的课比较多,等陆湘岚回到别墅时,夜色已经深了起来。
大厅内没有开灯,一片沉沉的黑暗,陆湘岚摸索着走进去,叫了一声:“张婶?”
没有人回答她。
抬眼就是一片浓墨般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而陆湘岚,却本能的感受到了黑暗中一抹锐利的视线, 让她陡然涌上熟悉的恐惧。
“回来了?”低哑醇厚的嗓音,透过浓浓的黑夜,带着令她心颤和畏惧的熟悉感,轻缓地贴近了她的侧耳。
犹如最尖锐的声波,刺破了耳膜,震颤了她的心脏。
在黑暗中,陆湘岚浑身一抖,惊惧的瞪大双眼,险些没有站稳。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仿佛带了些许倦怠,仿佛是在寻求安慰一把拉过陆湘岚拥在怀里。陆湘岚只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的跳动,一下一下,沉重而慌乱,她小脸泛白,瞬间被那熟悉的气息席卷入漩涡之中。
“九点了,大学这么晚才下课吗?”
男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响起,陆湘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僵硬得动弹不得。
在这样的姿势下,她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去回答纪萧衍的话了。
而纪萧衍似乎是非要逼出一个答案来,高大挺拔的身影,一步步的逼迫着她退缩,只是还来不及退很远,他就双臂撑开在沙发靠背上,将她的身体圈在了里面。
这样近的姿势,借着月光,陆湘岚总算能看清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被时光雕琢得愈发精致好看,却又显出一种冷冽的压迫感,深邃的轮廓让人看一眼就深深陷进去。
“……今天课比较多。”
最终,陆湘岚只能轻声开口,调整呼吸,才能尽量使自己发抖得不要那么厉害。
沉沉的黑暗中,每一秒的沉默都是煎熬。
纪萧衍不露情绪的笑了一声,紧接着,他俯首,一个冰凉的吻准确的落到了她的唇上。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陆湘岚瞬间睁大眼睛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错觉。
陆湘岚疑问的看着纪萧衍却不敢多说什么,这是她的初吻!
漂亮的眼眸里盈满了水汽,陆湘岚心里觉得委屈自己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纪萧衍每一个眼神,都让她觉得如坐针毡。
“今年生日过了吗”
男人的声音在陆湘岚耳边响起,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勉强吐出几个字:“还没有……”
“今年是你几岁生日?学业这几年怎么样”纪萧衍捏了捏眉心问道。
“今年是我24岁生日了,我...明年就毕业了。”陆湘岚道
纪萧衍刚处理完一个项目,浑身充满疲惫去赶了最早回家的飞机,回家后却发现陆湘岚不在家他是生气的。他也不懂自己为何要迫不及待的飞回来见到她,只是那种迫切回家的心情他没办法抑制。看到她回家之后纪萧衍心里早就不再生气了只想看看她这些年出落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客厅内又安静下来,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陆湘岚清晰的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旁边的男人终于起身,黑暗中陆湘岚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着他沉沉的脚步声。
纪萧衍上楼了。
陆湘岚紧绷着的心脏这才一点点平复下来,她摸索着打开灯,重重的叹了口气。
无论他离开多久……陆湘岚却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包括自己对他的感情。
当天晚上,陆湘岚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过去的十年如同浮光掠影一般的在她脑海中倒带,最后定格在他每次离开时,那一次又一次提醒她的冰凉而又让人误解的话。
陆湘岚骤然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去到洗手间时, 不出意外地看到他专属的男性用品摆在精致的架子上,静默地宣告着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