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段老爷做什么?”
“我们受奸人所害,家被捣碎,现在无处可去,只能寻求段家老爷,希望段家老爷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帮帮我们。”
管家收回了手中的针线。
白忠语的肚子也就没有这么疼了,他擦了擦额上冒得冷汗,给管家鞠了个躬,表示歉意,闷声跟着女仆上了楼。
一转身背对管家,白忠语咬牙切齿,心里腹诽,“等收拾了周天,再把你收拾一顿。”
楼下没有了白忠语,便清净许多,茶桌上的水凉了,管家让人又给白老太太倒了一杯。
“是谁对你们如此的?”管家问。
“极限武馆,周天。”一想起这个人的名字,白老太太怒形于色,苍白褶皱的脸上,还浮着一层红色。
“真巧啊,看来你找我们不是没有道理。”管家笑笑,极限武馆作为新兴武馆,与他们百年的旋风武馆,在武者界内,可是水火不容的状态,“我可以现在就给段老爷打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
管家将手机上的免提打开,嘟声以后,白老太太清了清她沙哑的喉咙。
段家老爷沉重的声音终于响起。
白老太太攥着衣角,“老段啊,帮个忙……”
夜晚,仿佛宁静,却又不太平静,一个老女强人在曾经的知己面前,还是装出了可怜的样子。
管家端着冷掉的茶水,往楼上走去,另一个电话打来,他的脸色冰冷,“你们……又没有拿到东西吗……”
除了知道陆语嫣工作在江北的一座常见的写字楼里,再没有调查到其他东西,赵峰坐在酒店房间的客厅内,对着电脑屏幕打了一个哈欠。
倒是通过一些社交网站上发送的照片找寻蛛丝马迹,可以知道陆语嫣之前的生活被白忠言保护得很好。
将所有材料都打印出来后,回到酒店,正好看见陆语嫣穿着酒店配制的浅金色丝绒睡衣,推开了她的房门。
只见她眯着眼睛,朝他看来,目不转睛。
赵峰一头冷汗,将打印好的材料缓慢放置身后。
女人猜疑重,看到有人调查自己,必然会露出警戒。
自家馆主平时为人正直,敢作敢当,这些材料不过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白忠言妹妹平时喜好与生活习惯。
毕竟十几年来周天身边没有什么女色,对于照顾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多少有些棘手,绝无半点猥琐心态。
前一日的陆语嫣去过墓园祭拜她从未见过面的哥哥,哭了整整一天,眼睛到现在都还没有消肿,她眯着眼睛朝熟悉的赵峰走来。
她记得,赵峰是个闷棍,不喜言语。
于是干脆说,“我找周天。”
赵峰指着她的对门。
陆语嫣讶异,这已经闷棍到了极点了吧,连句话都不说。
要想从他嘴里问话,岂不是很难?
陆语嫣对着赵峰上下扫视了一番,穿得与昨日无二,就连脑袋上的发胶也顽强地将他的头发固定成三七背头。
下眼皮浓重的黑眼圈,以及身上平整无褶皱的衣服,便可以知道他一晚上没睡。
手背过身后,貌似拿着什么东西。
正要歪头一看,只见赵峰自然而又迅速的将手臂抬起,这下是彻底看不到他身后藏得是什么东西了。
既然是刻意藏起来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东西,她继续追问下去只会落得个尴尬的境地。
走到了周天的房间门前,搭上房间门上的扶手,她犹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得清甜,眼睛彻底眯成了一条细缝,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今日酒店的早餐如何,有什么好吃的吗,一会我下去了,就吃你推荐的。”
赵峰一愣。
现在正是酒店里自助早餐的食用时间,可他一夜未睡,早上出门并非是吃早餐。
陆语嫣在旁敲侧击试探他是否对她有危险。
除非真的去过自助餐厅区吃饭,否则他无论如何都得坦诚自己并没有去过楼下餐厅。
因为赵峰不能够保证陆语嫣一会是否会下去吃饭。
他不得不承认陆嫣然的聪明,即便是沉默,陆语嫣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看似哀愁地垂着脑袋,“唉,果然是个闷棍呢。”
房间门没有上锁,陆语嫣一摁下便可以进入,房间设施和自己的差不多,都是五星级酒店里的顶级配置,就是反向相反。
走进玄关之前,她叩了三下玄关内处的置酒木架子。
咚——咚——咚——
周天应该和那个叫做赵峰的人相处了很长时间,自然知道进来敲门的是个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陆语嫣很感激这个叫周天的告诉她,自己还有一个哥哥的事,也感激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但陌生人终究是陌生人,只要彼此对彼此都藏着秘密的都是陌生人。
周天就坐在房间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的是动物世界中,猎豹在荒原上捕食垂垂老矣的羚羊的画面。
猎豹很快就追上了羚羊,带着锋利牙齿的它对着自己觊觎了许久的猎物脖子,迅速咬了下去,僵持一会,猎物已经没有了获胜的希望。
陆语嫣紧张地攥着衣角。
她不是没有见过周天的实力,仅仅是一拳就能够将一个成人打飞。
或许,她就是下一个猎物也不一定。
她长长吐着气,来到了周天侧边的沙发,“很感谢你告诉我,守护神就是我的哥哥,也谢谢你将我带来江南对他进行祭拜。”
一句话的完成需要非常多的新鲜空气,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脸滚烫非常。
可攥的发白的双手以及手心里的汗在告诉她,现在的她需要尽快逃离此处。
但她还有很多问题,关于哥哥的,关于哥哥与她的,关于哥哥与他的。
“也很感谢你昨天的帮忙……”掌心的汗蹭到了衣服上,“你昨天说,是你帮我哥哥送葬的,你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吧。”
“他是我的兄弟,为他送葬是应该的。”总不能让白眼狼一家为他送葬,到现在可都没有那群人的消息,看来是逃得一干二净,为了命连白家的产业都给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