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揣摩陈芳的话,似乎另有玄机。
我的好奇心并不重,不过今天晚上这一劫至少是陈芳帮我渡过的,现在她把这件事抗下来了,我可以脱身了,但马上开溜,不合适。
“芳妹,刚才这话我怎么有一点听不懂呢?”
“我刚才就说过,天底下的傻瓜的确不少,但我陈芳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一再重复强调一个人或者一件事,除了本人患了强迫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或者在本人的心里已经产生了质的变化,很重要。
陈芳当然不是傻瓜。
否则就算她是酒店大老板的侄女,也断然不可能掌管财务大权。
所以,照我的分析,陈芳现在应该是借着我的事,将事先抓到的矛趁机扎向李真明!
张阳暗中拽了拽我,但我固执的留了下来。
就在这时,陈芳突然从拎包里拿出手机,刚上市的诺基亚n73,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清场,修理,我负责!’
我们所有人都被搞懵了。
可没过几分钟,外面玩游戏机嘈杂的声音突然降了下来,紧接着便传出一连窜打砸的声音。
李真明看了一眼陈芳,夺步而出,我们也跟了出来。
游戏厅内刚才火爆的一幕不见了,仅仅只有五六个人,他们不是来玩游戏的,反而一个个拿着铁棒之类的东西,朝着游戏机一顿打砸!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理他。
而脸色已经铁青的李真明在说完这句话,瞬间清醒了,他转身看向陈芳!
陈芳冷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吗,要好好的算一算账!”
李真明心都在滴血,特别是有好几台花了大价钱才买回来的新游戏机,屏幕和操作键面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同时,他更不明白陈芳为什么突然变脸,而且还动用这样的手段。
“不要砸了,芳妹快叫他们住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
陈芳拍了拍手,打砸停了下来,几个社会好青年迅速靠着陈芳围了过来。
“郑秀,我高中同学,三年同桌,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一个爱慕虚荣,爱贪小便宜的心机婊。”
“两个月前,我偶遇郑秀,她得知我在酒店掌管财务,而酒店的大股东是我亲叔叔,没过几天后,郑秀把你叫上,再把我约上,说是消遣娱乐,实际上第一天我就输了你们不薄的见面礼。”
“第一次我真没有在意。可接下来,虽然我们约的次数顶多十次左右,但每一次,结果输的人一定是我,而且数目还不少。我陈芳从来不相信牌局能够左右我的运气,在连续输了几次后,我暗中发现你们两人在玩牌的时候经常会搞些小动作,我问过一些道上的人,得到的结果你们在通牌玩花样。”
“我算了一笔账,这两个月来,差不多输给你和郑秀将近三十万。你们二一添作五,各自分到十几万。”
李真明眼神闪烁,但面容不改,也没有承应。
陈芳将烟头丢在地上,高跟鞋将其踩碾成渣,好似在发泄她心中的怒气。
“你知道下午我干什么去了吗?我告诉你,中午的饭局散过后,我又单独去见了郑秀。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郑秀她天生胆小,连见到一只蟑螂都会吓得叫爹喊娘的,她不紧吓,所以她告诉我的答案和我想像中没有任何出入!”
聪明的人,遇到不寻常的事,往往会通过时间、方法和手段,找到想要的答案。
愚笨的人,相反,会像钻牛角尖一样,一条道走到黑,从而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这一刻,当我看向陈芳,突然间觉得她身上散发着某种让我吸引的魔力,哪怕她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但我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
哈哈哈……
李真明自嘲的笑声,想要挽救此刻紧张的气氛。
可陈芳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对视李真明,已然是看向深仇大恨的仇人。
“芳妹,何必这么认真呢,我们可是朋友啊。”
“鬼大爷和你是朋友。你真当我是朋友,会和郑秀暗中联合,把我像傻瓜一样一直当作给你们送钱的财神爷?!”
站在我的角度,陈芳的话只是单方面的,最主要没有实质的证据,就算现在把郑秀找来,李真明也可以矢口否认。而李真明此刻的表现,说实话连我都觉得失望。
他竟然没有反驳!
这就导致李真明变相的承认了。
不过,局面的突然变化,连我都没有一点预感预料,而这个时候的陈芳就像是拿着一把刀的杀神,凶神恶煞,但我还是猜不到她会怎么了结这样的局面。
“芳妹,有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没有必要动刀动枪的。”
陈芳怒气稍减,但语调强硬,道:“李真明,我陈芳虽然不是个什么人物,但你胆敢暗中搞联合吃我的钱,它一定会烫手的。还有,你叫周二毛和王强抓了我的人,还把林兴打得一身是伤,账头也得算算。”
李真明的眼神移到了我的身上,通过四目相接,我捕捉到他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屑。
“芳妹,你大人大面,那我听你的,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总之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和气生财嘛。”
“老子有钱输得起,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暗中搞联合。所以呢,之前输给你们的钱,我可以当作喂狗了,不过……”
陈芳有意顿停,余光瞄了我一眼,说道:“不过,你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叫人抓走了我的人,还毒打了他一顿,这完全就是伤我的面子,不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想要摆平这件事,很简单,一口价,二十万!”
“二,二十万?!”
李真明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而我再次被陈芳这一手整懵了。
“开,开什么国际玩笑,二十万?”李真明讪笑指着我道:“我承认,我是叫人打了他两下,但他就是个服务员,本身就命贱,贱命贱骨头,皮糙肉厚的,肯定没打坏。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马上让周二毛送他去医院验伤,所有的费用我付,另外再赔他个三五几百。”
要不是因为此刻场合特殊,当我听到李真明这句话,我已经忍不住冲上去抡起拳头狠狠修理他一番。
他妈的,竟然敢说我是一条贱命!
陈芳面容更寒,眸射冷光,道:“你说林兴是贱命,我说林兴是我的人,照这么算,你李真明这是拐着弯骂我也是贱人了!李真明,你好大个狗胆!”
李真明急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拐着弯骂你,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一句话,二十万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二十万,我瞬间有一种自我身价的提升,但同时我也明白,这是陈芳现在借着拿我作挡箭牌,要让李真明把吃掉她的钱吐出来。
李真明眉头皱得很深,掏出一支烟,但又没有点上,犹豫半天,赔脸笑道:“芳妹,我承认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但你现在提到的这个赔偿,我觉得能不能坐下来再谈谈!”
“你的答案让我很满意!哥几个,又得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