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黑色劳斯莱斯在马路上疾驰。
后排,夏青柠与莫见尘并肩而坐。四周弥漫着尴尬地气氛,司机更不敢大声喘气。
“你的腿怎么样了?”略带关心的视线落在夏青柠的膝盖。
当时虽上了药,可夏青柠一直不老实地乱动,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伤势。
双手环胸地夏青柠神情微怔,随即无所谓摆手:“皮外伤,不必担心。”气氛再次陷入僵持。
盛夏,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来着娇艳地花。
粉嫩地颜色,让夏青柠想起莫家庄园被精心呵护地樱花树。
“院子里那几株樱花树,不是随月生种的?”
分明已经知道答案,她还是想要一个真相。
把玩手机地动作顿住,莫见尘回完最后一条信息,把手机翻过来。
夏青柠眼尖,瞥见上面备注,半阴不晴地心情一沉。
撑着脑袋,离莫见尘远一些。
没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立刻反驳:“当然不是她种的,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夏青柠回答的理所当然:“你那么宝贝樱花树,上面还有随月生的名字。很难不让人多想。”
想什么?
从前夏青柠满心满眼都是莫见尘,如今……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真相,莫见尘从不在意这些死物。为何会对几株樱花看的这般重,她瞧着那也不是稀有品种。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的错?”莫见尘不可思议。
坐直身子地女人却微微点头,“有实话却不说,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莫见尘只觉得可笑,“算了,告诉你也无事,只要你答应不会轻易说出去。”
按下座椅后背某个按钮,前座与后排之间缓缓升起一个隔板。
隔板具有隔音的效用,莫家往事,夏青柠身为莫夫人知道便罢了。旁人还是要提防一番,以免事情泄露!
“那些樱花树,是我爸为我妈特意种的。”
冷清,淡漠的人难得带着似有若无地愁绪,转瞬又消失不见。
声调平淡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们感情很好,哪怕后来有了我也不曾改变。”
一家三口日子幸福和美,圈内人人称颂。
好景不长,那一年白蕙兰生日,白家举家从外市出发为她庆生。
谁曾想,就是那一班飞机。飞行过程中竟然出现意外,所有乘客无一生还!
“我妈在那一天失去了父母,兄嫂。”
车内没有开灯,车窗外霓虹灯光映照在莫见尘脸上。
光影明灭间,夏青柠瞧不清他的神情。撑着下巴地手放下来,冷清地眸光柔软下来,安静听男人继续说下去。
再次重启曾经那段记忆,莫见尘说不出什么感觉。
闭起眼睛,深吸口气:“她受了刺激,精神变得恍惚。有一天晚上,竟然跑了出去,被几个流氓抓住,玷污了她。”
“什么?!”一声惊叫,司机吓得激灵,猛打方向盘。
似笑非笑地望了眼夏青柠。
头一次,夏小姐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歉意一笑,压低声音问:“那几个流氓后来找到了吗?”
“当然找到了!”莫见尘平静地眸光陡然狠厉,“我父亲将他们全都送进监狱,判处死刑!”
莫家夫人,岂是这群杂碎可以招惹?
只是这事却不能泄露,可惜爷爷奶奶还有父亲费尽心力。
也没能将事情压下来,不过半月,莫家少夫人精神失常被流氓侮辱地事情传遍圈子!
莫氏集团股票一落千丈,一瞬间,莫家沦为全城人的笑柄。
车里气氛低迷,夏青柠垂眸神情隐隐透着心疼。
如莫见尘这样的孩子,从小便生活在贵族学校。周围的同学跟自己家里或多或少总有生意往来。
她太知道这个圈子的人有多么见风使舵。
莫家经此一事,不说股票,这些东西。怕是莫见尘自己在学校也不好过!
嘴巴张合,夏青柠有心问话。
张嘴才想起他们本该离婚,莫见尘如何,本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兀自纠结,表情却没逃过男人眼睛。
只听一声轻笑,带着些许自嘲,“想知道我后来如何?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学校同学总拿这事嘲笑,侮辱。”
“我气不过,便天天跟他们打架,将他们打出血才肯罢休!”
说是气不过,实则是不愿自己母亲被人这般指摘。
莫见尘瞥眼夏青柠,本以为女人会指责。不曾想,清澈动人的眸子却凝着了然的光。
被人看透地感觉并不舒服,莫见尘却诡异的扬起嘴角。
年少时,他觉得只有把那些诋毁母亲地人都打败才算维护。
每天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也绝不悔改。
“我跟月生就是那个时候遇见的。”神情冷硬地莫见尘表情终于有一丝柔软。
夏青柠眼眸微动,到底没有回话,任由男人继续讲下去。
带着几分怀念,心动地语气,莫见尘回忆往昔:“所有人都在指责我不该打架,只有她,一句批评都没有。反而一直陪在我身边,为我包扎伤口。对于他所做的一切,一字不提。”
黑暗如地狱般的日子,随月生是莫见尘唯一的光。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夏青柠心口一阵闷闷的钝痛。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结婚两年半,她竟不知莫家还有这段过往。爷爷奶奶大概将其当做丑闻,从不曾对她讲起。
夏青柠从未见过莫朝英夫妇,只知道他们常年在国外。
虽然奇怪,为何莫老爷子会放任独生子还有儿媳在外面,一连好些年都不回国,但她从未问过。
良久,夏青柠叹气,望向莫见尘时,眸中竟藏着浅浅地愧疚,“对不住,这些年竟是我竟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过往。”
两年多的婚姻,二人不是争吵就是冷战。
细数过来,竟是从未给过莫见尘一丝一毫的关心和温暖。
她,是在心疼我?
脸上柔软表情顿收,宽慰夏青柠:“你不必自责,此事并不是你的责任。是我不愿意说,并不怪你。”
辗转反侧,直到深夜夏青柠才睡熟。
次日一早便去了莫见尘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莫见尘呢?”